江遠山數完錢後, 嘴角抑製不住地往上翹,連一向冷沉的眉眼都柔和了三分。
李春花見他光笑不說話,都要急死了。
她急切地催著問:“兒啊, 多少錢呀, 你彆光笑啊, 說話呀, 你這孩子,把娘都急死了!”
江玉姝也急得拽著他袖子直晃:“二哥二哥, 快說啊,多少錢?”
江遠山笑著看向白小芽:“你來說吧。”
“二哥你就說吧,賣什麼關子,嫂子她又沒數錢, 怎會知道?”
江遠山笑得眉眼溫和:“她不數也知道有多少錢。”
白小芽也不吊著了, 見李春花急得額頭上都是汗, 便直接道:“一共四百八十文。”
“多……多少?!”李春花聲音都微微發顫, 似不敢相信般,抖著聲音問道。
白小芽笑著挽住李春花的胳膊:“娘, 四百八十文,您沒聽錯,咱們今天帶去的那些吃的,一共賣了四百八十文。”
“天爺誒,竟然賣了那麼多錢啊!”李春花激動得眼睛都濕潤了。
白小芽看了眼床上堆得高高的銅錢, 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扣除一百文的鹵蛋成本錢,我把三十文的鹵料錢也一並扣去了,還剩下三百五十文。這三百五十文裡,再減去咱們的油鹽和麵粉錢,咱們至少淨賺三百文。”
江遠山道:“不止三百文, 你用的那些苞穀麵,要不了五十文。”
李春花這時冷靜了不少,回道:“是呀,白麵三十文一鬥,苞穀麵十文錢一鬥。咱們今天隻用了三斤白麵,五斤苞穀麵。”
白小芽在心底算了一下賬,一鬥等於十二斤。那麼三斤白麵,五斤苞穀麵,成本錢也就十二文錢。
然而苞穀是自家種的,成本還能再降,再加上油鹽的錢,油鹽麵,總的加起來最多二十文錢的成本。
二兩鹵料,她隻用了十分之一,但這一次,她是把鹵料的成本全都扣除了的。
她笑著道:“扣除掉所有成本,咱們這次,總共淨掙了至少三百三十文。”
李春花激動得嘴唇發顫:“這個事兒,還真是來錢!”
白小芽笑道:“做生意嘛,尤其是做吃食的生意,隻要手藝好,幾乎都能掙錢,隻不過就是累一些。”
李春花道:“累有個啥,想掙倆銀子,哪有不累的,在地裡做農活那更累,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忙活一年到頭,也沒幾個錢,遇上災年,顆粒無收,飯都沒得吃。”
“對,娘說的對。”白小芽笑了笑。
江玉姝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忽地看向江遠山,脆生生地笑道:“娘,嫂子,咱們家也就辛苦這三年,等三年後二哥考中了舉人,咱們的日子就有盼頭了,也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李春花抹了抹眼角:“說的是,等我兒考中了舉人,咱們一家也算熬出頭了。”
江遠山目光堅定道:“娘你放心,兒子一定能考中的。”
白小芽拍了下他胳膊:“你也彆有太大的壓力,即便一次不中,咱們還有下一次,接著再考就是。沒事,家裡還有我呢,我還年輕,能扛得住。”
江遠山側過頭,微微勾了下嘴角:“相信我。”
白小芽眉眼溫柔地看著他:“嗯,我相信你。”
李春花急忙出聲:“小芽,你趕緊的把錢都收起來,下午我去咱們白河鎮上找周家娘子兌換些整銀子。”
白小芽將銅板收好,藏在了一個隱秘的地方。
午飯一家人吃的是早上烙的蝦仁野菜餅,因為累了一上午,白小芽連粥都懶得煮了,就著溫開水對付了一頓。
吃完後,她擦了擦嘴,起身道:“晚上咱們吃白米飯,前兩日我看地裡的茄子結了幾個,一會兒我去摘回來,燒個肉沫茄子,家裡還有兩節臘腸沒吃,我再煮個蝦仁菜湯。”
由於今天掙了錢,一家人心情都好,李春花聽到要吃白米飯和肉,都沒有表現出不舍。
她笑著道:“行,飯食的事情,你來安排,下午娘去鎮上割二兩肉回來。”
白小芽道:“娘你多買點,買一斤五花肉,一斤純瘦的裡脊肉。我記得周娘子那裡,五花肉是二十五文錢一斤,裡脊肉是二十文一斤。”
由於五花肉帶有肥肉,多少能熬點油出來,而裡脊肉是純瘦的,反倒耗油,因而五花肉要貴一些。
李春花:“呀,要兩斤肉,是不是太多了點?”
“不多,咱們自己吃一些,剩的我打算做肉餅,明兒咱們賣一部分菜餅,賣一部分肉餅,增加一樣口味。當然了,肉餅的價格肯定得賣貴一些,咱們要把成本撈回來。”
李春花笑了:“那行,照你說的來,娘一會兒就去鎮上。”
午飯後,白小芽去了劉翠蓮家。
“小芽來了,你們餅子賣得咋樣。”
劉翠蓮在屋簷下坐著剝苞穀,看到白小芽,笑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須子,趕忙給她端了一個凳子。
白小芽笑著坐過去:“還行,能糊口。”
說完,她看了眼劉翠蓮院子裡的小雞,問道:“三嬸,你們劉家莊那邊,養雞的多嗎?”
劉翠蓮道:“倒是挺多的,我娘家兩個嫂子和弟妹都養了雞,我二嫂家裡養了五隻,四隻母雞,一隻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