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芽往身後看了幾眼,沒看到彆人,不確信地看向陳夫人。
“陳夫人,你……你是在和我說話?”
按照套路,陳夫人應該問一句“難道這裡還有彆人嗎”,然而她卻沒問。
她一句話沒問,上來拉住白小芽的胳膊就往屋裡走。
“走,咱們姐倆今天必須要喝一個!”
白小芽:“……”
她覺得此時應該把江二嬸叫過來,在喝酒聊天方麵,江二嬸是把好手!
“陳夫人,我這裡沒有酒。”白小芽自覺和陳夫人還沒有熟悉友好到可以喝酒談心的地步。
前兩天她們還在書坊互懟了一通,今天就找她喝酒談心,怎麼都想不通。
陳夫人拿出錢袋子,往桌子上一丟,從錢袋子裡滾出一錠亮閃閃的銀元寶。
在陽光下,銀元寶發出銀白奪目的光,差點閃瞎白小芽的眼睛。
這是一錠小元寶,是十兩,大元寶一錠是五十兩。
陳夫人扔到桌子上的錢袋子裡,裝了四個小銀錠。
她倒提起錢袋子,輕輕拉了下鬆口的繩子,往下微微一抖。
嘩啦啦,又掉出三個小的銀錠子。
“白掌櫃,這些夠買酒了嗎?”陳夫人道,“不夠我再拿出兩個。”
說罷,她又從袖袋裡摸出一個錢袋子,往桌子上倒出兩個大的銀錠子。
白小芽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銀錠,吩咐黃寧:“你去打半斤上好的酒回來。”
陳夫人拿起一錠大元寶遞給黃寧:“兩斤桃花釀,一斤秋露白,半斤寒潭香。”
白小芽:“陳夫人,你說的這三種,咱們鎮上都沒有賣吧。”
陳夫人:“縣裡的蘇氏酒坊有賣,讓這位小哥坐我的馬車去縣裡買,我可以等。”
“可是,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他趕到縣裡,人家酒坊都關門了吧。”白小芽問。
陳夫人道:“不會,蘇氏酒坊戌時才關門。”
黃寧看了眼白小芽,在白小芽點頭同意後,他才拿著銀子跑出去。
陳夫人又道:“白掌櫃,給我炒兩個菜,切一盤鹵牛肉,再來一盤蒜泥辣油豬耳朵。”
白小芽:“好。”
她轉身往後院走去。
陳夫人忽然喊道:“白掌櫃,錢,錢收著。”
白小芽笑了笑:“陳夫人您先稍等,容我去拿點散錢過來。”
“不用找,這些都是你的,酒菜錢,還有……你陪我喝酒的錢。”
陳夫人把銀元寶往前推了推:“都拿走,你要是不收,我出門就扔溝裡去。”
白小芽:“……”
她又走回來,站到陳夫人麵前:“陳夫人,您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或者……我去把陳員外叫來?”
“我沒病,清醒著呢,再沒比這一刻更清醒了。”陳夫人一臉淡定,神態冷靜沉著。
她看了眼白小芽:“你開飯館做生意不就是為了掙錢嗎?怎麼現在反倒清高起來了,還端起身份來了?”
白小芽:“……”
她感覺陳夫人是在用錢羞辱她!
不過她喜歡,這種羞辱還可以來得再猛烈一點!
“謝謝陳夫人。”白小芽立馬把桌子上的銀元寶都抱入懷裡。
四錠小元寶,一錠大元寶,總共是九十兩,傻子才不要。
白小芽炒完菜,把中午白家人沒喝完的菊花酒端了出來。
“陳夫人,您要不試試這菊花酒,也還不錯。”
陳夫人搖頭:“不,南山的桃花、仲秋的露水,北山的寒潭水,除了這三種釀造而成的酒,其餘的我都不喝。”
白小芽豎起大拇指:“講究人。”
不愧是酒坊大掌櫃的女兒。
她陪著陳夫人邊吃,邊聊。
半個時辰後,黃寧坐著馬車回來了,買來了陳夫人要的三種酒。
此時太陽已經徹底西沉,隻是天還沒黑透,將黑未黑。
白小芽拿出兩個碗,給陳夫人倒了一大碗,她自己沒倒多少。
她不是很能喝酒,喝不了多少就要醉。
儘管古代的酒,度數並不是很高,但對於不常喝酒的人來說,喝上兩碗還是很容易醉的。
陳夫人端起酒碗,跟梁山好漢似的,仰頭就往下灌。
白小芽勸道:“陳夫人,您悠著點,彆喝太猛了。”
半斤桃花釀下肚後,陳夫人臉上浮現起酡紅色。
她並沒怎麼吃菜,隻一個勁喝酒。
見她喝得差不多了,白小芽問道:“陳夫人,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