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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呼嘯,大雪紛飛。

屋外街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雪,推開門的刹那,冷風攜裹著雪粒子迎麵撲來。

在寒冷的雪夜,此刻門外站著四個小孩,都是白小蟬的孩子。

柳苗苗帶著她三個弟弟,每個人都凍得一臉烏青的站在外麵看著門口的方向。

在打開門的瞬間,白小蟬紅著眼,淚水奪眶而出,她快步邁下石階,奔向四個孩子。

她張開雙臂想去抱柳苗苗,然而柳苗苗卻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白小蟬心裡一酸,她又去抱老二,然而老二也躲開了,沒讓她抱。

老二年後正月就八歲了,算是半大的孩子了,跟著柳苗苗玩到大,對白小蟬態度也是很惡劣。

隻有老三和老四,因為年紀小,畢竟一個才五歲,一個才三歲,他們對白小蟬還沒有那麼強的厭惡感,兄弟倆站著不動,由她抱了抱。

可他們也隻是站著不動而已,誰也沒主動伸出手抱一抱白小蟬。

因為他們都是柳老太太帶大的,從斷奶就跟著柳老太太睡,與白小蟬並不親近。

儘管如此,白小蟬仍舊感動得熱淚盈眶。

她疼愛的摸了摸老三和老四的頭,又看向柳苗苗:“苗苗,你們幾個吃了飯沒有?”

柳苗苗繃著小臉不說話,像是誰欠了她幾百兩銀子沒還一樣。

老四哭著搖頭:“沒有,娘,我好餓啊。”

老四現在才三歲多,年後五月才四歲。雖然在柳家時,他因為常年被柳老太帶著,與白小蟬也不親近,但至少不像柳苗苗和老二那樣對白小蟬一臉厭惡。

他現在還完全處在懵懂無知的狀態。

老三也是一樣,他年後四月才六歲,現在也就五歲多。

他也哭著道:“娘,我們今天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從早上起來到現在,就隻喝了幾口水,伯娘和嬸子她們不讓我們吃飯。”

說話時,他鼻子下流出兩串清亮的鼻涕,吸了吸鼻子,他抬手用袖子一抹,抹得半邊臉都是鼻涕。

聞到屋裡飄出來的羊肉湯香味,他舔了舔唇,吞了吞口水。

“娘,我好餓啊,好想吃飯!”

“好好好,娘帶你們進屋吃飯。”白小蟬拉著倆孩子的手,轉身看向白小芽,“二妹,你看……”

白小芽笑了笑,熱情道:“姐,快把孩子們帶到屋裡來,外頭天冷,彆凍壞了孩子們。”

柳苗苗卻拽住老三和老四的手,冷著臉道:“你害死了我們爹,我們才不去你家吃飯呢!”

老二也冷哼道:“對,我們不去你家!我們就算餓死都不要吃你的東西!”

他看向白小蟬,“娘,你快跟我們回去,隻要你回了家裡,我們就能吃上飯了。”

白小芽氣笑了:“喲,還挺硬氣的嗎?”

她從屋簷下走下來,站到柳家老二跟前,“你剛剛說,隻要你娘回去,你們就能吃上飯了。怎麼著,難道你們柳家沒一個人會做飯,你娘不回去,就沒人做飯吃了?”

柳老二卻不理白小芽,直接無視了白小芽,他看向白小蟬道:“娘,自從你走後,伯娘和嬸子就天天罵我們,每天都不讓我們吃飽。

他們吃乾飯,我們就隻能喝小半碗米湯,他們吃稀飯,就給我們舀稀飯上麵的清水。”

白小蟬聽得心都碎了,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她一邊哭一邊自責道:“都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是娘沒用,讓你們受苦了。”

柳苗苗小聲嘟囔了一句:“知道自己沒用就好,那你還不趕快跟我們回去。”

白小芽聽得怒火中燒,正想開罵,身後有人拉了她一下,轉頭一看,是江遠山。

江遠山拉了下她衣袖,衝她搖搖頭。

於是白小芽暫時壓下了怒意,她倒要看看,這兩個沒良心的小孩,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柳老二繼續道:“奶奶和姑姑她們說了,都是小姨害得我們沒了爹,奶奶說,娘就應該留在我們柳家,替小姨贖罪。

伯娘和嬸子都說,我們幾個現在沒了爹又沒了娘,就沒人為我們掙口糧,我們幾個每天能喝一碗稀飯就不錯了。”

白小芽單手叉腰:“所以你們的意思,把你娘叫回去,繼續在柳家當牛做馬,繼續被你的奶奶他們打罵。”

柳苗苗道:“奶奶打她,那是她自己沒做好事情,再說了,長輩打晚輩,本就是應該的。”

她話音剛落,“啪”的一聲,白小芽一巴掌打在柳苗苗臉上。

刹那間,柳苗苗整個人都懵了,她震驚地看著白小芽,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白小蟬立馬撲上去抱住柳苗苗,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又看向白小芽:“二妹,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打苗苗乾嘛?”

白小芽問道:“姐,你覺得你這大女兒沒有問題?”

白小蟬:“可她還小,她還是個孩子,她才……”

“不小了,她年後就十歲了。姐,你十三歲的時候,已經被柳金強要了身子。”白小芽立馬給她懟了回去。

“二妹!”白小蟬不由得拔高聲音,“二妹,你當著孩子們的麵胡說什麼呢!”

白小芽不想和白小蟬理論,她把白小蟬拉開,看著一臉恨意的柳苗苗:“你剛才不是說長輩打晚輩本就是應該的嗎?”

柳苗苗鼓著小臉,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不知廉恥的寡婦,你是我長輩嗎?”

白小芽卻不氣,笑著反問:“那你的奶奶,老不死的柳虔婆,她又算什麼東西?她是我姐姐的長輩嗎?”

“我奶奶是娘的婆母,怎麼就不是我娘的長輩,兒媳婦做錯了事,婆母打兒媳婦天經地義!”柳苗苗回答得理直氣壯。

白小芽叉著腰笑道:“可真有意思,柳老虔婆是生了我姐還是養了我姐?她有什麼資格打我姐?

而你呢,柳苗苗你是誰生的?是我姐!是旁邊這個女人生了你!”

她拉住白小蟬的手,怒火滔天地朝著柳苗苗吼道:“柳苗苗你這條命都是我姐給的,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她?

你既然這麼橫,你有種現在就把你身上的肉剔下來還給她!”

罵完柳苗苗,她冷眸一掃,又看向另外三個孩子:“還有你們!沒大沒小,沒心沒肺的幾個狗東西!

你們的娘被人打被人罵的時候,你們身為她的兒女,你們在乾什麼?

你們從不護著你們娘,現在竟然還想讓你們的娘繼續回柳家當牛做馬被人欺負,你們還是人嗎?

滾!沒心肝的畜牲,都給我滾!”

白小蟬拉著白小芽直哭:“二妹,你彆吼他們了,大姐求你彆吼孩子,他們都還小,還不懂事。”

白小芽氣得甩開白小蟬的手:“要說老三老四不懂事,我還能理解,可你的大女兒柳苗苗,我看她懂事得很!

她心裡很清楚,她奶奶柳老虔婆不喜歡你,在你被柳家人打罵時,她要是幫著你站在你這邊,那柳老錢婆也會對她不好。

隻要她幫著柳老虔婆,站在柳老虔婆那邊,那她在柳家的日子就能好過一些。”

“不是的,不是的,二妹,苗苗還是個孩子,她不是這麼想的。”白小蟬紅著眼為柳苗苗解釋。

白小芽一把拽住柳苗苗的手腕,用力捏住她骨頭:“是不是?我問你,是不是?你是不是那樣認為的!”

柳苗苗疼得直掉眼淚,卻一個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