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蟲族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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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落的眼底閃過了一絲慌亂,他抱著童歲,一聲聲地呼喚,“雄主,您彆嚇我。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童歲始終雙眼緊閉,因為身體的高溫讓他不自覺地蹙緊了眉頭,皺出一個川字。

可以想象他現在有多難受。

“您不會有事的,我帶您去醫院,”

白星落顫抖著將童歲擁入懷中,似乎是感覺到他偏涼的體溫,童歲無意識地往裡窩了窩,抓緊他的衣服,連雪白的指尖都泛著一層通紅。

“好熱……”

“白星落,”被擊倒在地上的軍雌領隊艱難地撐起身子,“你現在是通緝狀態,哪裡也去不了。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白星落垂下眼眸,眼底溢滿了掙紮的神色。

童歲抓著他的衣領,嘴裡似乎還在喃喃些什麼,聲調很輕,熱氣隨著不斷開合的唇瓣呼出。

白星落低下頭,聽清了具體的內容。

“走……”

“落、落落,不要、回去……”

白星落心尖一緊,一股無法呼吸的逼仄感朝他襲來。

為什麼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雄主痛苦,如果可以,他寧願這份痛苦乘上十倍,由他來承擔。

“雄蟲的體質孱弱,要是高熱狀態得不到最好的治療,時間過長,他會死的。”

那軍雌領隊伸出手,“你把他交給我們,然後自首,我會立刻為他安排最好的醫院和治療。”

“雄主不會有事的。”

白星落抬眼看來時,那眼底的陰寒如同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個眼神就足足讓手拿武器的軍雌們,感到脊背一陣寒涼。

軍雌領隊心裡也是一陣發毛。

直到他聽見白星落用極度沙啞的聲線,像是從他心臟剜下一塊肉般。

“你向我保證,會保證他的安全。”

要是他懷裡的那位出了什麼事,軍雌領隊感覺自己也絕對彆想活,但一想到要是交不了任務。

他硬著頭皮道:“我保證。”

白星落這才艱難地把手臂往前挪了幾寸,視線緊緊地盯著昏迷狀態的童歲。

軍雌領隊連忙揮手,手下的軍雌七手八腳的將軍用星艦上的轉運艙搬了出來。

等人大的轉運艙精巧又複雜,正麵的玻璃罩打開,內壁墊著厚厚的保護膜。

“上將,放手吧。”

白星落小心翼翼地將童歲放在墊子上,感受到涼意的離開,童歲悶哼了一聲,抬起手。

他輕輕扯住了白星落正要離開的衣袖。

白星落眼底微微怔愣,小聲道:“雄主……”

那附著在他袖口的手指慢慢滑落,下一秒,轉運艙的玻璃罩合上,將他們隔絕開。

“帶走。”

在轉運艙被送上星艦後,白星落被幾個軍雌雙手反剪在伸手,戴上沉重的鐐銬,指著反方向的一艘軍艦,“上將,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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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覺得自己像是泡在了一鍋煮沸的水裡,燒得他五臟六腑都是滾燙的,身上的力氣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無論他怎麼費儘力氣都沒有辦法抬起眼皮。

而在無邊的黑暗中,那片精神海似乎比原本的寬闊了幾倍,中間懸浮的精神核閃發著耀眼的光芒,耀眼得如同星辰般,純潔美麗。

童歲試圖在腦海裡喊了幾聲係統的名字。

這次他得到了響應。

係統:【正在升級中……】

“升級?”

童歲又喊了幾次,得到的都隻有同樣的這句回複,急躁得讓他覺得身上更加熱了幾度。

他還不知道白星落怎麼樣了,有沒有聽到他最後的提示,順利地離開帝星。

在胡亂想著的時候,童歲朦朧的意識裡忽然聽到有人在說話。

“怎麼還送蟲過來,最近處理宴廳那些蟲都已經焦頭爛額了,普通病房都擠滿了,哪裡還有醫療艙啊。”

說話的蟲語氣似乎很不耐煩。

另一道聲音接上,“這位身份比較特殊,您看看怎麼安排一下吧,普通醫療艙也可以。”

“特殊,能有多特殊啊?”

中心醫院的護士長乾了這麼多年,什麼蟲沒見過啊,他不客氣地往轉運艙裡瞄了一眼,就被驚到挪不開眼了。

轉運艙裡的是位有著罕見黑發的年輕雄蟲,烏發白膚,就像是一具放在展示盒裡的精致人偶,漂亮得不像是真實存在的。

負責護送的軍雌小心翼翼地問道:“您看……可以嗎?”

護士長見過無數貴族雄蟲,但眼前的年輕雄蟲居然讓他一時有些頭暈目眩。

“可以,當然可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間貴賓病房空著,這位——”

“童歲。”

“名字真是好聽,”護士長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軍雌的手裡將轉運艙給接了過來,“你讓你的長官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這位童歲大人的。”

童歲感覺自己在移動,但他太累了,以至於連他們具體說了什麼都沒有辦法集中注意聽,又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護士長推著轉運艙來到中心醫院的頂層,這兒聚集了一堆正在閒聊的護士蟲。

“我剛才進去給那雄蟲換藥,他還對我動手動腳,惡心死了,聽說他在外麵就有足足幾十位雌侍,不知道暗地裡還弄過多少。”

“要是我也不搭理他,寧願嫁一個身份普通點的雄蟲,也不要答應這種色.鬼。”

“就是就是。”

護士長道:“都沒事乾了?”

聽到他的聲音,幾名小護士連忙站直了,雌蟲的肌肉線條明顯,將那護士服撐得滿滿當當的。

“這不是才給他們換完藥,剛休息您就來了嘛……”

其中一個小護士蟲注意到護士長推著的轉運艙,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艙體上標注的基礎信息。

“D級雄蟲?您帶他來這兒乾嘛?”

帝國中心醫院裡也分了好幾個檔位,最頂層的醫療艙數量少,治療效果最好。

這兒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向來接待的都是B級左右的雄蟲。

D級隻能到最基礎的普通醫療艙。

“當然是治療啊,”護士長將轉運艙推進單獨的超潔淨病房裡,轉頭吩咐道:“去,把約克醫生叫上來。”

小護士們都倒抽了一口氣,其中一位驚愕道:“約克?他可是首席治療師,您確定要喊他來嗎?”

這位上了年紀還脾氣不好的護士長今天是怎麼了,忽然轉性了嗎?

“廢什麼話啊,快點去。”

小護士蟲一抖,雖然不太服氣這個指令但還是巴巴地跑下樓,找了一圈,最後在注射科的廁所前麵,找到和雌蟲混在一起的約克醫生。

約克醫生骨節分明的手裡夾了根吸到一半的煙,薄唇輕佻地吐了一口白霧。

“那位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與眾不同?”

“騙你做什麼。”

那雌蟲說話的時候眯起眼睛,不自覺地陷入了向往,“我感覺我都快爽飛起來了,整個宴廳就沒有一個雌蟲能不苦茶子濕掉的,要是能再見到他一次……”

他說話的時候拉長了尾音,騷得沒邊,“我一定求著他狠狠弄死我。”

約克醫生有一張好皮囊,但他對偏偏那些病患的態度也一直很冷淡,似乎雄蟲根本就勾不起他的興趣。

而他居然會和一群雌蟲在講這種有點引人遐想的話題,這倒是小護士沒有想到的。

見他們說話停下來的空擋,小護士見縫插針,插話道:“約克醫生,護士長叫你上去一趟,新來了個患者。”

正聽到來感覺的約克皺了下眉頭,將手裡夾的煙灰抖了抖,有些不悅地轉過頭。

“其他輪值的醫生呢?我現在是在休息時間吧。”

“可是護士長他指名要您親自去。”護士蟲小聲地抱怨道:“我也覺得很奇怪,那個叫童歲的不過是個D級雄蟲——”

“啪嗒。”

約克身邊的貴族雌蟲手裡的煙掉在地板上。

他倏地站起身,一臉驚愕又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他反應激烈的動作引起了一圈雌蟲的注意。

那些貴族雌蟲們都轉頭看了過來,正巧了是昨晚在宴廳的那批,他們還賴在醫院裡打抑製劑。

小護士蟲縮了縮脖子,磕磕巴巴道:“我記得艙體上寫的名字是童歲,怎麼、怎麼了嗎?”

那貴族雌蟲抓著他的肩膀,激動道:“快點帶我過去!”

這會兒,所有的雌蟲身上那要死不活的灰敗頹喪都一掃而空,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會真的是哪位來了吧?”

“我又活過來了!”

“完蛋了,我現在這個沒洗澡的樣子會不會很邋遢。”

見他們集體興奮的模樣,小護士已經傻掉了。

約克將那兩個字輕輕重複了一遍。

“童歲?”

那貴族雌蟲解釋道:“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位大人,沒有想到我還能這麼快再見到他,上帝,我一定是撞了大運!”

約克終於起身,熄滅手裡的煙,“走吧。”

他倒是要看看這被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雄蟲,究竟有什麼不同。

浩浩蕩蕩的隊伍上了最頂層的貴賓區,許多雌蟲一邊走還一邊調整著自己的頭發和衣服,興奮得像是開了花。

走在最前麵的約克沒什麼表情。

他是個極度理智和冷靜的雌蟲,精神力在他的訓練下安靜乖巧,所以雄蟲的安撫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雖然有時候也會幻想被安撫的滋味,但看到雄蟲那副嘴臉之後,隻惡心的想吐。

導致他把多餘的精力都發泄在工作上,年輕但科研成績斐然。

他才不相信會有雄蟲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至少在他目前的生命裡,沒有遇到過。

護士長從病房裡出來,被嚇了一大跳。

“你們這麼多蟲上來做什麼?”

其中一位貴族雌蟲道:“童歲大人呢?你把他藏哪裡了?”

護士長頓時臉色微變,挪開視線,“你在說什麼啊,我警告你們啊,這兒可不是你們亂來的地方。”

雌蟲的嗅覺極為敏感,尤其是已經刻煙吸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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