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宦官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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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歲睡醒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間有點眼熟的房間,他撐著身子坐起來回憶了一下。

他居然在容瑾的床上睡了一晚上。

那容瑾去哪裡了?

還沒有等他琢磨明白,門外就響起了小順子的聲音,“陛下,您起了嗎?快到早朝時間了。”

童歲隻能先換上衣服,去上早朝了。

他坐在龍椅上心不在焉地聽著那些大臣的彙報,心裡卻想的是昨天發生的事情,算不算是兩人的關係有了進一步的改變。

於是在散朝之後,童歲又趕回到了司禮監後麵的直房。

容瑾的房間是緊閉的。

房門前站著兩名守衛,見到童歲後連忙行禮,“陛下,督主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交代我們如果不是特彆緊要的事情不見人。”

“不適?他生什麼病了?”

童歲不免往裡麵瞧去,但房間門窗緊閉,裡麵安安靜靜的,看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要不要找太醫來再看看?”

守衛道:“陛下彆擔心,督主不過是尋常的舊疾犯了,休息些時日就會恢複。”

童歲忍住想要進去的衝動,皺著眉頭嗯了聲,“那朕就不打擾他休息了,一旦有什麼情況,你第一時間通知朕啊,記住沒?”

守衛,“卑職謹記。”

童歲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聽著外麵的聲響遠去後,守衛抬手敲了敲房門,“督主,陛下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裡麵傳來容瑾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有分彆。

容瑾倚靠在床邊,麵色比平時更加疲倦一些,眼底淡淡的青色可以看出他昨晚沒有休息好。

但還沒有到生病的程度。

剛才也不過是找個借口把童歲支開罷了。

他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童歲。

昨天晚上隻要閉上眼睛,容瑾就會想起房間裡散不開的藥浴味道混雜著那淡淡的腥氣,溫水流滑過手指時傳來微微的阻力,以及……

容瑾疲憊地揉了揉眉頭。

如今童歲已經可以獨立處理那些事務了,他也可以稍微放個假,或許遠離一段時間就會把這種怪異的感覺慢慢淡忘。

童歲一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容瑾,每次都會被門口的守衛用差不多的借口給擋回來。

除了這個讓他有些煩躁之外,還有成堆的奏疏需要他的批複。

楚朝是內閣製度,沒有設置丞相共同分擔。這也導致了每天都有海量的事情,大大小小數不清等待著他。

童歲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得累死在這張龍椅上。

不過人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童歲在無數次想擺爛不乾了還是強撐著之後,漸漸的就適應了這樣的節奏。

這天。

童歲看到了遣使的上奏,說瓦剌的首領綽羅斯會在近日進貢。

他看到的時候皺了皺眉頭。

這個綽羅斯就是在原本劇情裡將用幾萬人的部隊將楚朝幾十萬大軍擊破的首領。

不僅如此,他還生擒了皇帝,率軍逼近京師差點把整個王朝團滅的狠人。

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馬上就開始要進入這段劇情了。

不過此時距離正式的戰爭打響還有一年的時間。

綽羅斯這次的進貢也是屬於每年的正常流程。

童歲在紙上落下一個字,“準。”

-

在十天之後,太和殿上跪著幾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們身穿的衣服和本朝子民不同,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黑皮男子。

他正是瓦剌的首領,綽羅斯。

“陛下,”小順子將進貢的名冊呈了上來,“您過目。”

童歲掃了一眼那長長的進貢名單,牛羊和駿馬的數量都不菲,可以看出來這次的進貢誠意十足。

他合上名冊。

“幾位請起吧,路程千裡迢迢辛苦了,朕已經命人在暢春園設宴,款待各位。”

“臣謝陛下款待。”

綽羅斯說著站起身,他的身材高大站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膚色是有光澤的小麥色,肌肉緊實輪廓飽滿。

他望向童歲時沒有作為臣子的敬畏,像是飛翔在草原上的鷹隼,盯著獵物一樣的銳利。

童歲倒是不怕他敢在自己的地盤亂來,但是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還是有些不適,出聲提醒道:“綽羅斯,你對朕有什麼意見嗎?”

“陛下居然記得卑臣的名字,真是我的榮幸,”綽羅斯笑著道:“臣隻是沒有想到當今陛下是名如此俊美的少年郎,一時失態請陛下恕罪。”

童歲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如果可以,他倒真的想狠狠給他這幅嘴臉兩拳。

不過他麵上還是保持著笑容,“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暢春園的宴席上,童歲就是一個無情的應酬機器,舉起了手裡的酒杯,“今日和諸位共飲,佑我楚朝和瓦剌世代交好,繁榮昌盛。”

說完後,他對著酒杯抿了一小口。

綽羅斯挑眉道:“楚朝地大物博、大國之範,陛下您隻輕酌一口未免有些太小氣了些。”

童歲:“……”

這人真的是太難纏了。

偏偏他還打不得罵不得,不然就是給了那群原本就虎視眈眈的家夥借機發難的機會。

童歲扯了扯嘴角,忍著酒液的辛辣,把杯子裡剩下的酒喝光,然後彎腰猛咳了起來,一張雪白的臉咳得紅彤彤的。

他緩了一會兒,將杯口倒過來空空如也,“滿意了?”

“陛下真爽快,”綽羅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豪邁地拿過酒壺,乾脆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酒,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光了。

童歲:“……”

這家夥也太能喝了吧。

綽羅斯喝完一碗酒像是沒事人一樣,用袖子擦了擦嘴,招人拿了個盒子過來。

“陛下,這是瓦剌裡特有的珍惜藥材,隻生長在雪山之巔,數量稀少,服用後可以補益虛損、延年益壽。”

小順子連忙把盒子接了過來,遞給童歲。

童歲雖然不是很清楚是什麼,不過能讓綽羅斯單獨拿出來,就說明這東西足夠珍貴,不知道效果是否有他說得那麼誇張。

童歲正思考著,就看到那家夥又舉起了酒杯。

“陛下,請?”

“……”童歲隻能跟著拿起了酒杯,“請。”

童歲一個晚上被綽羅斯用了各種借口灌了好幾杯酒,他的臉頰徹底紅了起來,說什麼也不肯再喝了。

綽羅斯看著嘴巴和臉頰都水紅一片的小皇帝,撐著臉頰,饒有趣味地盯著他的臉看。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發現了,這名年輕的小皇帝雖然儘力想要擺出一副熱情的模樣,但眼底還是透著對他的厭惡和不耐煩。

所以他懷著壞心思特意灌人喝酒,但沒有想到喝醉的小皇帝反而有種彆樣的可愛。

綽羅斯翹著嘴角。

他原本親自走這一趟是為了和皇帝商議下嫁一位公主去他們的部落,算是用和親的方式保兩方的安寧。

但他忽然間不想要這麼做了。

綽羅斯道:“陛下也登基不少時日了,怎麼一直沒有充盈後宮?身邊沒有個人伺候著怎麼能行。”

童歲此刻有些喝高了,但他沒有忘記眼前的是條難纏的毒蛇,瞪著他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朕的私事都要管嗎?”

“陛下彆誤會,”綽羅斯撐著下巴,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我隻是一直聽說陛下不喜女子,不如娶了我,就可以永保楚朝和瓦剌的安寧。”

“砰——”

童歲紅著臉拂落桌麵的杯盞,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他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憤怒地瞪著他,惱怒道:“綽羅斯,今日朕就當你是喝多了說胡話,暫且饒過你這次!”

他說著拂袖離開,綽羅斯興趣盎然地笑著,仰頭把碗底的酒液喝光,忽然覺得這一趟來得實在太值了。

童歲被這個亂臣賊子的話氣得有些頭昏,加上酒精的作用連路都有些走不穩,好在小順子很快追了上來,命人抬來了步攆。

“陛下您小心些。”

童歲已經在心底罵了綽羅斯無數次,虛弱地靠坐在步攆上,臉頰已經全紅了。

小順子手裡還端著剛才的那個盒子,童歲看了一眼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把這東西送去司禮監。”

“是。”

容瑾雖然這段時間沒有乾涉朝政,但他有遍地的爪牙和情報組織,每一件事都在他的眼底下無所遁形。

他看著桌上送來的錦盒,知道這是難得的貢品,童歲卻統統送來給他。

一點細微的漣漪在容瑾的心尖泛起,往常收到其他人孝敬的任何金銀珠寶都沒有這次讓他高興。

他道:“陛下呢?”

“陛下被那瓦剌部落首領灌了不少酒,所以先回去休息了。”

容瑾眯起眼睛。

當年那些個部落都是被趕出中原,殺得無還手之力的存在。

哪裡輪得到他們來自己的地盤撒野了。

第二天一早。

童歲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因為昨天的酒讓他現在還有些頭暈,不過他得要收拾收拾上朝了。

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

小順子隔著門道:“陛下,容督主求見。”

童歲連忙起身換衣服,道:“快讓他進來。”

過了一會兒,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童歲換好衣服連忙迎了上去,上下將容瑾打量了一遍,確認他身體沒有什麼問題,氣色看起來也不錯。

他鬆了一口氣,“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容瑾道:“陛下這些日子可好?”

“不好。”

簡直一點都不好。

童歲道:“你把事情都丟給我了,是想要累死我嗎?”

“但是陛下做得很不錯,不是嗎?”容瑾道:“那等會兒散朝了,我帶你去看點有趣的東西。”

童歲悶悶哼了一聲,“看什麼都行,但你下次不能躲著我了。”

容瑾笑而不答。

散朝之後,童歲就跟著容瑾一直走,到了一處他從來沒有來過的閣樓。

“我們來這乾嘛?”

童歲左右看看,這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閣樓。

“陛下往下看。”

童歲順著他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用圍欄圈出了一個圓形的場地,裡麵還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外麵用一塊黑布蒙住看不清裡麵是什麼。

而另一邊站著昨天他剛見過的綽羅斯。

這是要乾嘛?

隻見原本站在鐵籠外的隨從忽然掀開了蓋在鐵籠子上麵的那塊布,一隻體型健壯的老虎映入眼簾。

它似乎餓極了,在鐵籠裡撞得哐哐響,見到麵前的人後張開了尖銳的獠牙,吼聲震得童歲耳朵發疼。

容瑾淡淡道:“陛下,聽聞瓦剌部落裡經常會舉行各種比賽,臣好奇他是否可以鬥得過這大蟲。”

他微微提高了音量。

“綽羅斯,你應該很樂意表演吧。”

綽羅斯看著麵前的鐵籠,臉色沉了下來。

在部落的時候他就聽聞了楚朝中有個心狠手辣的閹人把持朝政,仗著勢力向來目中無人。

但他沒有想到容瑾居然敢這麼狠。

他怎麼說也是來堂堂的首領,居然敢拿他當猴耍。

見他不出聲,容瑾道:“綽羅斯,你難道不願意嗎?”

綽羅斯生硬地扯了扯唇,“臣自然是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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