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宦官12(2 / 2)

容瑾抬了抬下巴。

鐵籠邊的隨從將那籠子打開,老虎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徑直往對麵的綽羅斯身上撲,完全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盤中餐。

童歲嚇得連忙閉上了眼睛,靜靜等了一會兒,沒有聞到想象中的血腥味,他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鬥獸場裡的綽羅斯被撲倒在地上,及時用老虎脖子上的鐵鏈攔住了它腥臭的嘴,抬起腿,用儘全力踹在老虎的腹部。

隻聽見老虎發出了沉沉的痛吼聲,顯然這一下給的很重。

綽羅斯利落地往外滾了兩圈,撐著身子站了起來,隨手脫掉身上礙事的長袍,露出精壯的上身深呼吸了幾次。

“陛下,您可睜開眼好好看清楚了。”

他說著就向著那老虎撲了過去,隨著他各種熟練的格鬥動作,他身上的肌肉也跟著起伏,被汗染得泛著一層漂亮的光澤。

有種很野性的美感。

容瑾看著眯起了眼睛,不動神色地轉頭去觀察童歲的表情,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鬥獸場裡發生的一切。

他莫名有種不爽的感覺。

“陛下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童歲的注意力都被緊張的一幕所吸引了,忽然聽到容瑾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慢半拍地“啊”了聲。

容瑾道:“陛下是在擔心他嗎?因為我這麼對他,是不是很惡毒?”

童歲這下反應過來了,連忙搖頭。

“我隻是覺得要是他出事了,很難向瓦剌那邊交代。”

容瑾輕笑一聲。

“陛下想得周到。”

不過是個蠻荒部落有什麼值得忌憚的,都是借口罷了。

他抬手,“可以了。”

幾名隨從連忙上前拉住鐵鏈子,用皮鞭將老虎趕進籠子。

容瑾隨後站了起來,“陛下,我突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啊?”

童歲也跟著站起來,“哪裡不舒服,讓太醫過來看看吧。”

“不必,多謝陛下的關心。”

童歲站在原地看著容瑾匆匆離去的背影,在意識海裡對係統道:之前我以為是我的錯覺,但是我現在很肯定,他在躲我。

係統:【哢嚓哢嚓——】

童歲:我剛才做錯了什麼嗎?

係統:【哢嚓哢嚓——】

童歲皺眉,不滿地吐槽道:你這是什麼鬼聲音?

係統道:【電子薯片來點嗎?我最近升級出了味覺功能。】

童歲:“……”

謝謝,但不用了。

“陛下。”

童歲聽到聲音轉過頭,綽羅斯抬頭看著他,身上還沾著剛才打鬥時沾上的沙石和血跡,痞笑著道:“人都沒影了,你還看著,是不是喜歡他啊。”

童歲淡淡瞪了他一眼,“你廢話太多了。”

他丟下這句話就跟著離開了。

綽羅斯嘴角的笑意卻更加明顯了,低聲道:“真有意思……”--

容瑾回到房間後靜靜地坐在床邊,冷靜了一會兒後意識到自己又一次的站在了失控的邊緣。

他怎麼會這麼意氣用事。

童歲已經不是當初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孩了,而是如今的皇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容瑾緩緩抬頭捂住自己的心口,回想起剛才從這兒湧出來的情緒占滿了他的胸腔,像是咬了一口酸澀的果子。

為什麼呢。

他看到童歲在意彆人,為什麼會覺得難受呢?

容瑾伸手扯開衣袍的帶子,衣衫簌簌落下堆積在腳邊,他走到妝奩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身體。

孱弱,病氣,畸形。

連自己看了都覺得惡心的東西,又有誰會喜歡呢。

--

綽羅斯回去部落後,童歲開始著手戰事的各種準備事項了。

他專門去了一趟兵營。

楚朝有一支很特殊的隊伍,神機營。

這支隊伍裡使用的火銃,在現代的科技下看來不算什麼,但是在冷兵器時代是可以吊打一切的存在。

隻不過因為火銃等熱武器不符合傳統,在正式的戰役裡重點還是使用步兵和騎兵,神機營一直是被排擠的存在,裡麵的炮兵也大多手生,投擲的精度都很差。

顧玉宸聽到童歲來到神機營的消息,連忙來迎接。

在營帳內。

顧玉宸恭敬地行禮,“陛下萬歲。”

童歲看向他,如今傷勢早就痊愈的顧玉宸簡直和當日見到的人截然不同,體格健壯像是一柄銳利的□□。

要說他和綽羅斯哪個看著更舒服,絕對是顧玉宸,因為他是自己人。

“坐吧,”童歲道:“怎麼樣,還適應這個位置嗎?”

“還好。”

至少比在那鬼地方要強。

顧玉宸看著眼前的少年,他本來以為這個小皇帝會耍什麼花招,沒有想到從那日之後他確實升任了兵部侍郎,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自己狹隘了。

童歲頂著各方勢力的施壓,推行的各種措施都有利於民生發展,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評價,都是一位難得的明君。

要說唯一他不能理解的……

童歲不可能看不出來容瑾就是在利用他,而他非但不遠離,還真的仿佛把容瑾這種奸臣當成了自己的心腹。

童歲道:“我來是督促你加強神機營的各種火器訓練,接下來我會經常過來檢查訓練成果。”

顧玉宸道:“陛下有所不知,其實神機營的那些火器,在實戰中並沒有多少作用。”

“那就改良,”童歲道:“你要是做不到,我會考慮換人。”

顧玉宸從他的語氣裡知道這件事情是童歲執意要推進,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不會讓你覺得白放我出來的。”

童歲嗯了聲,他起身要離開時,顧玉宸在背後突然出聲。

“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顧玉宸道:“容瑾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不想辦法不扳倒他,將會永遠活在他的控製之下。”

“顧玉宸。”童歲板著臉看著他,“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做好你自己就夠了。”

他說著很生氣地走了。

童歲回到宮裡,首先去了容瑾所在的司禮監,隻見到了其他的那幾名太監,而容瑾常坐的位置是空的。

“陛下,督主他不在,有什麼事情和奴才說就行。”

童歲道:“不用了。”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容瑾不僅躲著他,就連以前抓在手裡的事務都完全過渡給了他。

童歲對他這種回避的態度有些生氣又委屈,但是因為身份的問題無可奈何,他沒有辦法逼迫容瑾轉變態度,隻能回到乾清宮繼續處理剩下來的奏疏。

時間轉眼一年過去,綽羅斯所率領的騎兵隊伍多次挑釁侵犯國土邊界。

按照原本的劇情,皇帝禦駕親征率領了幾十萬大軍,從人數上直接碾壓了瓦剌的幾萬人,閉著眼睛都不可能輸。

但最後的結果是楚軍不止輸了,而且輸得一塌糊塗,幾乎大軍被人團滅還被生擒了皇帝。

簡直是一場刷新曆史的恥辱之戰。

童歲這次親征前特意把神機營入編,經過了這一整年的改良,雖然做不到現代武器的程度,但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

不過他也沒有敢大意。

在出征前特意讓人給封地的楚允煜和駐京的顧玉宸發了密詔。

這樣就算是真的跟著強大的劇情線展開,楚軍失敗了,也沒有人敢動容瑾。

容瑾知道童歲要親自出征的時候,心裡亂了兩拍,但是他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戰事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

瓦剌就是個邊境部落,人數少,楚軍無論從人數還是軍備都更加強大,所謂的皇帝禦駕親征也不過是去鼓舞士氣。

出不了什麼亂子。

他站在城牆上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離京,比起戰事,容瑾需要在童歲不在的這段時間代理政事,穩定朝廷。

於是每天的早朝又恢複了讓人膽戰心驚的低氣壓。

容瑾這段時間似乎心情不好。

所有人彙報都戰戰兢兢的,生怕被容瑾發難。

好在事情和容瑾預想得差不多,每日都有捷報從邊境傳來。

楚軍大破瓦剌。

其中神機營的火器發揮了不可小覷的作用。

算算日子,應該很快可以班師回朝了。

這天。

容瑾收到了千裡加急新傳來的書信,馮永昌在旁邊笑嘻嘻道:“督主,陛下不愧是您選出來的,簡直把那幫人打得落花流水——”

“啪嗒。”

容瑾手裡的竹筒掉在地上,整個人像是忽然斷了線的風箏往後栽倒。

馮永昌連張地將人扶住,“督主、督主您沒事吧。”

他扶著容瑾坐下後,回頭看著那紙上寫的內容,匆忙間從密密麻麻的字句裡看見上麵寫著的幾個字。

瓦剌偷襲,軍心大亂。

陛下失蹤,生死……未知。

“怎麼會這樣……”

容瑾說著喉間一陣翻湧,彎腰吐出一口鮮血濺射到紙上。

馮永昌嚇得連聲安慰道:“督主您彆擔心,隻、隻是失蹤,陛下是真龍天子有上天保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容瑾感覺眼前昏沉一片,他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心臟像是被生生挖了一塊出來,數年前的一幕幕重新翻湧上心頭。

他原本以為自己早就心死了,沒有想到還是會這麼痛。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

上天要奪走他所有在乎的人,是他罪有應得嗎?

如果當時他攔住了童歲,或者換他自己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呢。

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童歲站在他的房門前,希望和他見一見,而他卻像是懦夫的一樣的隻知道躲避。

就因為自己這具卑劣的身子,一次次地將人推遠,以為這樣就可以自欺欺人掩蓋住所有特殊的情緒。

“哈哈哈……”

容瑾自嘲地笑了出聲,有什麼從眼眶中湧了出來,滑過他的臉頰,“那應該懲罰我啊,我才是那個該死的人。”

馮永昌從來沒有見過容瑾失控成這個樣子,甚至是氣急攻心口吐鮮血,其實對於他來說誰做皇帝的影響對他都不大。

他照樣可以繼續做他高高在上的九千歲。

但是一切都已經不是預想的那樣了。

容瑾對童歲投注的感情早就遠遠超過了利用那麼簡單。

容瑾嘴角沾著血跡,麵色蒼白道:“為了京師的穩定,這件事情要嚴格封鎖,誰要是敢亂傳立刻斬首。”

“另外,通知前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說出這幾個字時聲音幾乎哽咽,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如果綽羅斯提出要求,隻要人還在就一律答應,一切以陛下的性命為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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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綽羅斯的營帳內。

“嘖,都睡了三天了怎麼還沒有醒?”綽羅斯看著床上的人,“你們到底放了多大的劑量?”

他是想把人弄過來,但沒有想把人弄死啊。

兩個部下道:“呃……就是我們怕沒有用,所以多放了點,沒有想到這迷藥後勁這麼大。”

綽羅斯嘖了聲。

“你可千萬彆死啊,我可指望靠你這張牌翻盤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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