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雜魚(2 / 2)

於是林信提著一隻兔子,死活追著顧淵,要他抱一抱,他二人繞著桑樹跑。

像他二人這樣子一追一跑,永遠也沒有結束的時候。

而顧淵隻消轉個身,便站到了林信身後。

他盯著林信的背影,很沒定力地浮想聯翩,要是他抱抱林信,林信抱著兔子,那也可以。

這念頭也不過一瞬,他一伸手,林信就回過頭,看向他的目光裡盛有清澈星光。

鑒於他有把人按在桑樹樹乾上的前科,林信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小竹哨,隻等他進一步行動,隨時準備吹響。

顧淵隻好縮回手。

林信把小竹哨收好:“不好意思啊,條件反射。”

他不願意抱兔子,林信也不再勉強他,隻是把兔子放在地上,讓它在桑樹周圍玩耍。

又對顧淵道:“今日麻煩你了,叫你等了這麼久。我還要守夜,顧仙君若是有事,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顧淵沒事,閒得很,還有一點想要留下陪他玩兒的蠢蠢欲動的心思,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隻好點點頭,還鄭重其事地作了個揖,轉身要走。

林信同他揮揮手,然後拿出隨身帶著的小布袋,從裡邊拿出何皎給他的雪蓮。

他與給他傳信的那尾“公魚”沒有見過,一直以來,都隻是用陣法給他傳東西。

雪蓮放在地上,林信折了一枝桑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陣。一揮袖,袖中飛出五張丹砂描的黃符紙,飛在陣法四周。

林信站在陣法前,施法帶起勁風,迎麵吹來,吹得他的衣袖獵獵作響。他掐了個訣,放在地上的雪蓮就被他傳送走了,五張符紙燃起來,亮了一陣便化作灰燼。

總算是把東西送出去了。

林信舒了口氣,拿起桑樹樹枝,想要把地上的陣法劃亂。

他抬眼,卻看見顧淵還站在不遠處,大約是看見了他方才做的所有事情。

顧淵再次近前,問道:“你給那個‘公魚’送東西?”

林信低頭,把地上的陣法攪亂,揚起輕塵,附著在顧淵的衣擺上:“是啊。”

“那個‘公魚’,常常向你要東西?”

林信拄著桑樹枝:“也不算是經常,我從前亂了人家的本心,壞了人家幾百年的修行。現在人家修行遇到瓶頸,朝我要點兒補償,我總不能不給。”

“你怎麼知道這條魚,就是你調戲的那條魚?”

“總沒有人這麼無聊,冒名頂替,來逗我一個閒散小仙玩兒。再說了,被調戲又不是什麼好名聲。”林信不大在乎地笑了笑,“顧仙君忽然問我這個做什麼?難不成還真有人上趕著想被我調戲?”

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卻讓他先說了。顧淵一噎。

林信拽著他在桑樹下坐下:“顧仙君要是不想走,就陪我坐一會兒吧。”

斟酌了一會兒,顧淵又一次開了口:“其實那隻‘公魚’……”

“我那些朋友們都勸過我了,他朝我要東西,歸根結底是我對不住他,我願意補償他。”林信垂眸,“我平生磊落瀟灑,與誰都是好朋友,卻唯獨對不住他。我不給他送東西,我心裡愧疚。顧仙君,我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顧淵抿了抿唇,用很輕的聲音道:“你喜歡他。”

不知是林信沒聽見他的話,還是沒來得及說話——

那個假冒的“公魚”收到了林信給他傳的雪蓮,給林信回了信。

素箋鬆墨,上書“多謝”二字,素淨娟秀。

林信將“多謝”二字看了兩遍,將書箋疊起來,沒有收進他隨身帶著的小布袋裡,反倒收在了懷裡。

顧淵淡淡地瞥了一眼,索性直接道:“他不是你調戲的那個‘公魚’。”

林信愣了愣,很快轉眼看他:“顧仙君怎麼這麼說?”

“他不是,我才是。”

顧淵故意不看他,語氣裡卻仿佛有幾分委屈。

原本該自己的好處,平白都被一個冒名頂替的人得了,他可太委屈了。

林信歪了歪腦袋,仍是看他:“你?”

“你連你調戲的‘公魚’的模樣都記不清楚,你連給你傳書的‘公魚’的麵都沒見過,憑著幾封書信你就說他是‘公魚’,未免武斷。”

“那顧仙君又怎麼說自己是‘公魚’?”

顧淵看看他,一伸手,把他攬到自己懷裡。

那時顧淵坐在桑樹下的青石上,林信坐在他身邊,顧淵將他攬進懷裡,頓了頓:“天池當晚,本君是這樣抱你的。”

林信推了推他的手,想要站起來,卻不料顧淵的修為仿佛比他高許多,威壓之下,動彈不能。

顧淵抱著他,一偏頭,瞥見他白皙的麵頰與脖頸,萬年不動的本心又狠狠地動了一下。

他的手扣在林信的腰上,暗中把他裝著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小布袋給拿走,還把他的小竹哨也拿走。

顧淵低頭看他,看見他微微上翹、仿佛帶笑的唇角。

“我才是‘公魚’。當晚在天池,我是這樣親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信信:我是誰,我在哪,你是誰,你在做什麼?

不好意思(火速趕來)我忘記設置發表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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