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回京(3)(1 / 2)

第26章

譚江月其實很不習慣看到這樣的眼神,尤其心疼她的人年紀還比她小,於是低下頭去避開他的目光。

“姐姐。”一隻手搭上她的腕,“不論姐姐做什麼,我都站在你這一邊。”

這一瞬,譚江月幾乎以為穆淵知道了些什麼,抬起眼看他,卻沒在他眼裡看到彆的意思。

穆淵對她彎唇笑了笑,而後將窗簾拉開一點,從縫隙中看外頭的雪勢,“姐姐,最近的雪已經小很多了,誰能料到南山竟會雪崩呢?也是老夫人時運不濟。”

譚江月輕輕點頭,並未察覺方才穆汶並未提及“南山”,而穆淵卻知道雪崩發生在南山。

她垂眸點頭的時候,穆淵又瞧了她一眼。

“姐姐是什麼時候學的梵文?”

譚江月這才覺出些不對,反問穆淵,“年年問這個做什麼?”

“因為姐姐在整理爹爹的遺物時我看到了一本羊皮封裝的書,裡頭全是梵文。”

譚江月稍稍鬆一口氣,“梵文就是爹爹教我的啊,爹爹為了揣摩書法,曾研究過梵文的字體架構。爹爹走後我就用他留下的書自學。至於年年說的那本羊皮書,應當是一本賬冊。”

譚江月的馬車走得比穆汶要早,等穆汶用完早飯啟程,譚江月已經走出一大截了。

穆汶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在後頭跟著,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的任務本就是保證譚江月安全抵京,隻要譚江月在他視線範圍內就好。

沒一會兒,穆汶的馬車裡傳出一陣陣琴音,叮叮咚咚的,稱得上悅耳動聽,隻是譚江月此時正拿了一本書看,肩上還睡了個穆淵,這美妙的琴音變成了乾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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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江月忍了一陣,伸手去遮穆淵的耳朵。

但穆汶並未有半點收斂,手底下舒緩的琴音越漸激烈高昂,像是戰場上兩軍交鋒戰馬嘶鳴。

譚江月隻好無奈放下書,見穆淵眼睫輕顫,大概是被吵醒了。

“姐姐?”穆淵坐直了身子,伸手揉了揉眼睛。

“年年你說得對,那個汶公子有時候還是挺討厭的。”

穆淵聽了這話,被吵醒的鬱悶消散一空,翹起嘴角點點頭,“是吧。”

可譚江月對穆汶的討厭沒有維持多久。午間,穆汶那裡又飄來一縷縷肉香,還有濃鬱的雞湯味兒,不止如此,他還開了一壇陳年好酒,醇厚的香氣長了腳一般往譚江月的馬車上跑。

“年年,汶公子的酒,聞起來好像還不錯。”譚江月啃著炊餅說。

穆淵撩起眼睫看她一眼,“姐姐,你不能喝酒。”

“嗯。”

“……你容易醉。”

“醉了就睡一覺啊。”譚江月說,“年年彆誤會了姐姐,我沒有問他討酒喝的意思。”

穆淵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真的!”

話音剛落,馬車外頭響起穆汶的聲音,他在食物上頭向來不吝嗇,“月兒妹妹,喝雞湯嗎?燉了很久的。還可以喝一點點酒暖暖身子。”

譚江月默默咽了咽,忍受著香氣的折磨,撩開窗簾道,“多謝汶公子美意,我們已經吃過了。”

“月兒妹妹,要是小叔知道我在吃香的喝辣的,月兒妹妹卻在馬車裡吃炊餅,他定然不會饒了我。月兒妹妹就算幫我這個忙。”不知不覺,穆汶已經開始以“我”自稱,試圖在言談間拉近與譚江月的關係。--

“汶公子放心,我不是那等愛告狀的人。”

“那是當然。隻是小叔若問起這個,我也不好撒謊。”穆汶道,“而且,我已經讓月兒妹妹的仆人來盛湯了。”

他既然先斬後奏,譚江月也不好再拒絕。

沒一會兒,萍姑果然送來了雞湯,譚江月和穆淵一人一碗。--

雞湯熬得濃鬱,味道確實不錯。譚江月回想著前世的穆家,那時候穆家內鬥很厲害,穆潯也沒讓她見過穆家其他人,隻偶爾從下人那裡聽來些消息,拚湊不出內鬥的全貌。但有一點,那個失蹤的前首輔竟然回來了,在朝堂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和穆家二老爺關係也十分緊張。還有這個汶公子,最後也是死了的,為穆家長房二房之間的矛盾又添了一把火。

譚江月又喝下一口雞湯,想著下人口中那句“汶公子的死,是還了淵公子的命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