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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院長激動地強調:“我們做過臨床試驗, 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五。厲總,紀鳶小姐什麼時候回醫院檢查?”

他喜不自勝, 多虧厲總資金的大力支持, 研究和植物人腦電波溝通的試驗就特彆順利。

上一次紀家二小姐的失蹤,賴院長嚇得魂都快沒了。還好第二天,聽說紀鳶安然無恙, 正住在一個朋友家。他還放下了心沒報警。

隔著電話,紀鳶一聽就知道,這個儀器還真是衝她來的。

紀鳶小心翼翼追問:“厲曲軻先生,你們試驗儀器, 能帶我一起嗎?”

厲曲軻乾脆利落:“不能。”

紀鳶握住手機, 默默說了聲抱歉。她臉往屏幕上一貼,關掉了通話鍵。賴院長那兒的聲音戛然而止。

紀鳶一臉無辜:“哎呀, 這人掛電話了。”

厲曲軻:……可以做的再明顯一點。

興奮的賴院長一臉懵逼,厲總,嫌他太晚打電話了?

他懊惱拍拍腦袋,果然太高興, 打擾了厲總都不知道。

為了彌補失誤,賴院長決定把試驗成就,臨床視頻通通發給了厲曲軻。隻怕沒拍著胸脯保證,安全無害,高效便捷。

醫學科研上持續攻克的難題,無數家屬都期盼和植物人交流,真是研發曆史上新的裡程碑啊!

半山腰彆墅裡

死一樣的沉寂中, 紀鳶在真皮沙發上,如坐針氈:“厲曲軻先生,你不開心?”

厲曲軻嗓音冷淡:“你有事瞞著我。”

紀鳶骨子裡泛出寒意,她抖了抖嗓子,可憐巴巴轉移話題:“厲曲軻先生,我不想消失,不要讓葉醫生把我消除好不好?”

“現在出門看醫生。”厲曲軻冷聲道,“你怕我單獨和紀鳶交流?”

“沒,”紀鳶仿佛被刺了一下,她一本正經地解釋,“其實吧,他這個機器剛剛研製出來,安全性還不一定呢。對紀鳶小姐有害怎麼辦?”

重要的是,厲曲軻這人太聰明了。如果像他說的,等白天試驗,紀鳶同時存在植物人少女身上。

一旦厲曲軻發現紀鳶的存在,還裝成了第二人格,她麵臨的恐怕隻有大卸八塊了……

厲曲軻微微嚴厲的話,打斷紀鳶的胡思亂想:“安全率沒有百分百。”

紀鳶理智回籠,話說的沒錯,她點點頭:“不然,這樣吧。我們今晚不去看醫生,先去見紀鳶小姐。”

最好挑晚上,紀鳶和厲曲軻共用身體的時候。這樣能測試到少女真實的腦電波,還能防止厲曲軻先生發現她的存在。

紀鳶認真的想,她一直期盼哪天睡一覺就能回去。每天失望之餘,感謝少女給了自己在個世界容身的機會。她們名字相同,樣子相似,就是一種緣分。

紀鳶,早點醒來吧。

不要讓卜碧珍和紀夢韻這些壞人得逞,讓容景穗這樣的好朋友擔心難過。

你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二十億家產吃穿不愁。認清世界的美好與不美好,追尋自己的夢想,過上快樂幸福的日子!

至於一旁虎視眈眈的厲曲軻,還不起債,就有多遠,跑多遠吧。

厲曲軻毫不留情拒絕:“你隻會搗亂,先去醫院。”

紀鳶被嘲諷得體無完膚,厲曲軻先生一直在嫌棄她?果然,之前他的好都是假的。

紀鳶不習慣,她情緒低落,碎碎念:“不然,我證明給你看。”不能貿然地衝去容景穗家,就先電話約定。

屬下孫章舟就是萬能的,一下子搞到了容景穗的號碼。

“嘟嘟嘟——”紀鳶心跳得飛快,預備著開口。她再次和容景穗交流,要不要感謝一下?雖然容景穗照顧的是植物人少女,但是紀鳶也沾了一點光。

女士溫柔地回答:“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打。”

紀鳶:計劃第一步直接失敗了???

紀鳶握了握手機,可惜道:“容景穗可能睡了,明天再說吧。”

厲曲軻沉默片刻:“派人把紀鳶弄回來。”

當事人的紀鳶脖子一涼,委婉道:“厲曲軻先生,你這是強搶民女。不好,不好。”

厲曲軻:……他的副人格絕對不會這麼虎。

一切起因是孫章舟做事太果決,直接找經紀人劉冠要容景穗的聯係方式。

經紀人劉冠本來就懷疑,容景穗突然被捧起來的蹊蹺。閔漾集團的副總裁孫章舟就出現了。

完蛋,這潛規則到自家藝人身上了?

劉冠人微言輕,違抗不了公司高層的要命令。他玩了一套陽奉陰違,轉頭給了容景穗發消息警告:“有人不懷好意,手機關機,明天我替你解釋。”

劉冠天生硬氣,經紀人中就數他,最護手下的藝人。

劉冠寧願多賠罪幾次,受兩回氣,也不能讓容景穗被油膩中年老男人欺負了。

容景穗信任經紀人,她果斷通通拉黑陌生的號碼,紀鳶無辜吃了閉門羹。

厲曲軻:“再不出門,你要遲到了。”

紀鳶磨磨蹭蹭:“我能不去嗎?”她怕精神科醫生看出自己是裝的,死活不肯出門。

厲曲軻耐心耗儘,厲聲道:“我是太放縱你了?”

“轟隆隆——”

彆墅外的漆黑夜空,閃過一道亮徹天際的白光,突如其來的霹靂轟鳴。

窗外劈裡啪啦的大雨,深沉夜色中張牙舞爪的影子拍打著玻璃窗。

紀鳶臉色一僵,她的耳畔仿佛隨時炸裂一個個重型炸.彈。

“厲曲軻先生,”紀鳶雙手交叉相握,指尖用力的發白:“我能晚點出去嗎?”

“轟隆隆——”巨大的響聲敲打著紀鳶的耳膜,她像被踩著尾巴的貓跳了起來,一路蹦到床上,整個身體縮在薄薄的被子裡。

厲曲軻的心臟不由自主跳得非常快,那是不屬於他的害怕,每一絲情緒都那麼真切。

眼前一片漆黑,紀鳶閉上了眼睛,堵住了耳朵,可惜效果微乎其微。

每一次響起巨大的雷聲,紀鳶都會忍不住抖一抖。

“厲曲軻先生?”紀鳶牙齒微微打顫,她的世界一片黑暗,隻有外麵的雷電無時不刻追打著她。

厲曲軻的嗓音很冷,還帶著微微餘怒:“你怕雷聲。”

一點點不一樣的聲音,在紀鳶耳邊格外的悅耳,仿佛天籟。

又一聲轟隆隆的巨響砸下,在空蕩蕩的彆墅放大,窗戶外的黑影舞動的更加肆意。

紀鳶蜷縮的身子發抖,她抓住了身邊唯一的“稻草”:“厲曲軻先生,你在嗎?彆不說話啊……”

每次打雷閃電,紀鳶都恨不得堵起耳朵。但是沒有用,突然響起的雷聲總會嚇亂她的心臟。紀鳶沒有一次不被打雷天嚇得臉上後背濕了一片汗。

小時候,父母會陪在紀鳶身邊,輕拍她發顫的後背:“不怕不怕,爸爸媽媽都在呢。”

長大後,好朋友們會在打雷天先抓住她的手:“小鳶鳶,彆怕,姐妹兒保護你。”

但是,紀鳶來到了完全陌生的世界,熟悉的一切都不見了。

此時此刻,紀鳶一個人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雷電就在頭頂,隨時給她來一下,屋外黑色的影子仿佛下一刻會闖進來。

紀鳶緊緊閉住眼,低聲沙啞道:“厲曲軻先生,陪我說說話好嗎?罵我也好,彆不出聲啊。”

她喉嚨堵著酸澀的青果:“我一個人,好害怕。媽媽……”

厲曲軻第一次聽到,自己嗓子裡蹦出這麼可憐的語調。他心裡微沉:“彆怕。”

厲曲軻沒意識到他聲音裡微微的焦躁,紀鳶卻敏感地縮了縮脖子,像隻脆弱小鵪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給你丟臉的。對了,你房頂有裝避雷針嗎?”

紀鳶真的怕雷劈穿天花板,把他們一波帶走。

副人格太不爭氣了,厲曲軻恨不得奪回身體:“你幾歲了,還怕打雷?”

紀鳶微微麵紅,小小委屈抽鼻子:“人總有害怕的東西。厲曲軻先生,彆生氣,傷肝。現在陪陪我吧,以後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紀鳶沒敢說,厲曲軻聲音裡不一樣的情緒,還挺鮮活可愛。

厲曲軻更想罵人了……

他悅耳的聲音緩了緩:“我沒生氣。”

轟隆的雷聲越來越近,“咚——”紀鳶身體一抖,腦門撞上了床頭,她低呼一聲不說話了。

厲曲軻等了等,等到自己的眼角微微濕潤。從七歲開始,他就沒紅過眼睛,微怒沉聲道:“你在哭,用我的身體?”

“不準哭。”厲曲軻拒絕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

紀鳶臉朝著被單,悶聲道:“我沒有,疼的。”

厲曲軻清楚感受到自己的鼻子發酸,眼角一滴淚消失在柔軟的被子裡,委屈的不行。

他沉默片刻,微微咬牙:“出去。”

紀鳶抓緊了被子,一動不動甕聲道:“打雷天,外麵不能隨意走動。”打死她都不想走出這裡一步!

這個副人格是想氣死他。厲曲軻有點想笑:“聽話,去指紋鎖的房間。”

“那裡聽不到雷聲。”高冷如厲曲軻難得多說了一句。

紀鳶原本還不情願,一聽厲曲軻的後半句,她猛然地睜開眼睛,滿滿的星星。

“好的,厲曲軻先生,”紀鳶連忙裹著被子咻的一下跳下床,她赤著腳蹦蹦跳跳到了厲曲軻的秘密小房間前。

紀鳶心跳加速,眼眸激動,摁上了黑色大門的把手。

“叮——請輸入密碼。”大門紋絲不動,無情的回。

紀鳶歪頭:“恩,改密碼了啊。”她看向厲曲軻修長白淨的手指,還有踩在地上白皙的腳背,好看得跟玉做的一樣,“哪一個呢?”

厲曲軻的視線隨著“小木槿”移動,他再沉默下去,小木槿能把他的腳趾頭都試一遍:“61945739534。”

厲曲軻先生真不禁逗。紀鳶彎彎眼角,重複了十一位的數字。

“滴——密碼正確。”

“快快快…”紀鳶捂著耳朵,輕快原地踏步。等門縫開啟的時刻,她箭一樣飛了進去。

白色燈光自動亮起,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麵毀天滅地的喧囂。

紀鳶從電閃雷鳴中,瞬間轉移到了安靜的大房間。

眼前一排的顯示屏,紀鳶陷入了沉默。大反派的小黑屋,原來是個監控室?

這人是有多變.態,才在家裡的邊邊角角裝滿了監控啊。

厲曲軻應該是在防備自己?但因為她害怕打雷,大反派就對她打開了秘密房間。

紀鳶的腦回路一轉,這個監控室早就存在。

大反派是有多不安,才會需要時時刻刻監控家裡的情況?

紀鳶腦海裡浮現出,厲曲軻始終一個人的冷傲影子。

她輕聲道:“厲曲軻先生,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厲曲軻對空頭支票嗤之以鼻,他冷聲道:“雷一停,就出去。”

紀鳶目光落在了桌上寶藍色的首飾盒上:“流雲?”

原來,厲曲軻早把拍賣會的粉鑽項鏈找出來了。難怪,他對於母親的遺物,一點都不著急。

大反派的深藏不露,紀鳶毫不意外。彆指望,能在厲曲軻眼皮底下藏東西。

厲曲軻冷嘲:“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把東西藏在洗手間裡。”

今晚,大反派的話難得多了,當然嘲諷能力也翻倍。

紀鳶慚愧地低下頭,她的膝蓋上中滿了箭。

紀鳶捏了捏指尖:“謝謝你啊,厲曲軻先生,我不怎麼害怕了。”

紀鳶真誠的道謝,厲曲軻第一次沒有冷嘲。他麵對的從來都是惡毒的咒罵:“黑心商人”、“不擇手段”、“沒有良心早死早超生”……

厲曲軻不關心彆人的評價,也搞不懂小木槿的腦瓜子,他冷聲道:“你可以出去了。”

紀鳶一看彆墅大門的監控,外麵的確風平浪靜了。她低著頭。猶豫道:“我能在這待一會嗎?外麵很空,一個人都沒有。”

厲曲軻潑了涼水:“彆墅外三個保鏢。”

一想到凶神惡煞的保鏢大哥,紀鳶竟有點後怕:“他們不會看到我這樣子吧?”

厲曲軻:“不會。”保鏢們隻要負責保護宅子,杜絕外人潛入。

紀鳶放下心來,又問道:“那外麵下著雨,他們不會著涼吧?”

厲曲軻忍了忍,蹦出兩個字:“安靜。”

“哦,好。”紀鳶安安靜靜的笑,左右寫了一張紙條,放在麵前。

謝謝你,厲曲軻先生^_^

厲曲軻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那一行字,筆跡秀氣,線條婉約,不同於他的氣勢淩厲。

在關上秘密房間的那一刻,紀鳶在房內白色牆壁上,看到一個長方形的印記。

莫名的,紀鳶覺得那牆上原本貼著一張照片。

紀鳶腳步輕快地經過走廊,一道白光驟然閃過,身邊似乎晃過了一個陌生的影子。紀鳶轉過臉,倒吸一口涼氣:“啊!”

過道的畫框映著紀鳶此時發白的臉色,厲曲軻忍不住出聲:“怎麼了?”

紀鳶頓了頓,她拍拍小心臟,略帶歉意的淺笑:“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太習慣你的樣子。”

一轉頭看見一個高大俊美的男人,紀鳶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厲曲軻。

厲曲軻微微的不悅,看著小木槿天真又慫的樣子,他放緩的語氣:“我的臉,為什麼害怕?”

“厲曲軻先生,我是女孩子啊。”紀鳶乖巧地歪頭笑,讚歎道,“不過,厲曲軻先生,你長得太帥了,像個小鮮肉大明星。”

厲曲軻不以為然:“我的公司養了一堆的明星。”

紀鳶:……他是不在意,還是臭美自己又帥又有錢?

誒,反派大佬的心思,你彆猜。

紀鳶還覺得彆墅太空太寂寞,一陣門鈴聲響起,為她送來了“新客人”。

寵物醫生推進一個超大號的鐵籠,如釋重負:“厲總,白狼的術後恢複不錯。我就給您送回來了。”

大白狼龐大的身體縮在籠子裡,它可憐兮兮垂著頭,感覺身體被掏空。

上次差點跟大白狼的血盆大口親密接觸,紀鳶雙腿有點軟坐在沙發上,擺擺手:“放哪兒。”

任務完成,寵物醫生恨不得丟下燙手山芋,告彆大白狼,還不忘貼心的關上大門:“厲總,您早點休息。”

大白狼動了動鼻子,衝著紀鳶興奮地搖起尾巴。它的大腦袋哐哐哐地撞籠子,完美詮釋了“垂涎欲滴”。

紀鳶立馬縮著身子進了臥室,微微喘氣:“它也會這樣對你嗎?”

厲曲軻:“從來沒有。”

更準確的說,白狼整天不是吃就是睡,隻有在上次在紀鳶病房這麼活躍,還有現在。

紀鳶聽著外麵的響聲欲哭無淚:“我可以去小黑屋再呆一呆嗎?”

保不準這隻大狼會衝出籠子,把她一口吞了。

厲曲軻:“關它進寵物房。”

太慫了,副人格到底還有什麼不怕的?絕對不能再縱容了。

這麼大的狼當寵物,隻有厲曲軻了。紀鳶不情願:“大白狼不會咬我吧?”

厲曲軻冷聲道:“嗬斥它,用氣勢壓過它!你露出一點膽怯,它就可能衝出籠子。”

外頭的衝撞聲逐漸變小,紀鳶搖頭躲在門後:“我不出去。”

厲曲軻靜默片刻:“你能馴服它,我帶你去見紀鳶。”

紀鳶眼前一亮,這個誘惑太大了。她握了握拳頭,果然裝慫有效。

厲曲軻最受不了,她頂著自己身份害怕的樣子。

嗬,這個男人,太愛麵子了。

紀鳶笑眯了眼出門,順著鐵鏈將大鐵籠塞進了寵物房。看著房間內豪華的裝扮,不敢想象是厲曲軻這個性.冷淡布置的。

一到自己熟悉的窩,凶巴巴的大白狼躺在地上露出了,柔軟毛茸茸的肚皮,亮晶晶求撫摸的眼神。

一牆之隔,大白狼的狀態反差也太大了。厲曲軻應該特地教它要乖了。

紀鳶眼眸落在軟乎乎的肚皮,渴望又害怕:“我要摸摸嗎?”下一刻,她的手不自覺黏上了大白狼的腦袋,“好軟、好舒服……”

厲曲軻一句“不用”卡在喉嚨裡,剛才怕得要死的人不是你嗎?

紀鳶很溫柔,大白狼碧綠的眼睛直接亮了,它暖呼呼的腦袋瘋狂蹭紀鳶的手心。

紀鳶一下子被俘獲了:“啊,好乖。”跟普通的大狗沒有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