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1 / 2)

夜深人靜。

厲曲軻嗓音清冽:“你不敢見葉東亭。不是擔心接受治療會消失, 而是怕精神科醫生識破你的謊言。”

“小木槿,偽裝我的第二人格好玩麼?”他冰冷的氣勢威嚴, 壓得人喘不過氣。

“你, 到底是誰?”

紀鳶被厲曲軻一連串的質問砸懵。好好說話呢,厲曲軻居然開始扒她的真實身份了?

紀鳶腎上腺素飆升,眼眸無措, 心跳加快:“為什麼懷疑,我就是你的第二人格啊。”

她透過指縫看向高科技立體影像的“厲曲軻”,俊朗容貌精致清冷,墨色的眸子穿透人心。

厲曲軻最不能容許欺騙, 紀鳶不敢想象身份暴露的下場。

紀鳶欲哭無淚, 果然是智商超群的大佬,重度疑心病還老不好, 她怎麼瞞得過?

紀鳶內心拔涼拔涼,還是這段時間演技的磨練,她勉強維持鎮定,反問:“厲曲軻先生, 你說,我不是你的副人格,又能是誰呢?”

厲曲軻不為所動:“紀鳶。”

紀鳶:???

這戳穿的也太快了吧。

不行,絕對…絕對不能讓厲曲軻查到植物人少女身上。

不然,新仇舊恨,厲曲軻一起算,她和植物人真的隻有一起完蛋了!

紀鳶在內心自我強調, 她附身在植物人少女身上,但她的確不是厲曲軻認識的未婚妻紀鳶。

“厲曲軻先生,”紀鳶目光認真,微微歎氣,“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紀鳶小姐?我們完全不一樣啊。”

她的語氣真摯,是發自內心的澄清。

厲曲軻沉穩篤定:“你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紀鳶。”

種種分析表明,“小木槿”與紀家二小姐截然不同,不是演技出神入化,她也和紀鳶脫不了乾係。

紀鳶緩過神,厲曲軻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就是在詐她!

紀鳶心驚大反派的腹黑,她靈機一動理所當然地回答:“你知道的,我喜歡她呀。”

她捧著心口,麵帶狡黠笑意,得出一個神奇的等式:“厲曲軻先生,我就是你,我喜歡紀鳶小姐,也等於你喜歡她哦。”

厲曲軻沒有被紀鳶帶跑,他無比冷靜:“不可能。”他的身上,絕對不會出現對一個女人的瘋狂。

“誒,厲曲軻先生不用否認了。”紀鳶放緩了語氣,十分和藹,“我懂,我懂。”

“偏偏是她,原因呢?”厲曲軻的質疑很直白。

“喜歡一個人,還需要理由嗎?”紀鳶一卡殼,本能反問。

厲曲軻平靜道:“你沒有。”

紀鳶:……

這個人好沒有道理哦。

真不愧單身這麼多年,竟然問出這種單純的問題。

大反派這麼死腦筋,紀鳶編也得編一個,她捧著臉:“一見鐘情。她家人想害她,我心疼她,想保護她!”

厲曲軻冷冷嘲諷:“同情心泛濫。”

紀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才不是泛濫,隻是因為值得。”

她頓了頓,“就像厲曲軻先生,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會保護你的。我是你的副人格,絕不會背叛。”

“我不需要,”厲曲軻聲音很冷很沉:“你也不是我的副人格。”

他的靈魂記憶裡隻有黑暗、血色的陰冷,這種白成一張紙、膽小又天真的人格,出現的幾率為零。

紀鳶搖了搖頭,開始洗腦模式:“厲曲軻先生,你為什麼不能承認我的存在?”

她一拍掌,恍然大悟:“不會是因為我昨晚說的醉話吧。我一碰酒就不正常,假話一籮筐。”

紀鳶不可置信地語氣,還不忘吹一下彩虹屁:“我一直羨慕你智多近妖,總能解決最棘手的問題。英明如你,也相信了酒後的話?”

“是麼,你說“禍害遺千年”時,語氣比現在真誠多了。”厲曲軻毫不客氣地冷嘲。

紀鳶指尖凍的一僵,她真想穿越回昨夜。把說厲曲軻壞話的自己狠狠敲暈!

真的罵人一時爽,後果全由今天的她承擔了。

紀鳶乾笑道:“都說了是醉話。我怎麼敢對您出言不遜了。”

她努力順毛,“厲曲軻先生,您英明神武,我保證以後不給您拖後腿!”

“你不是止一次打包票了。”厲曲軻毫不留情戳穿紀鳶。

他似乎完全不吃這一套:“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什麼呢?欺騙我的後果,你知道。”

紀鳶脊背一冷,她被厲曲軻溫柔的假象迷惑了,腹黑陰鷙和冷酷無情,同樣是厲曲軻。

她提心吊膽的偽裝,在厲曲軻的眼皮子底下,都是小兒科。反而被他玩的團團轉。

瞞不過,乾脆豁出去了!

紀鳶捏捏指尖,破釜沉舟地點頭:“是,我不是你的第二人格。”

她語氣沉重:“其實,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母親是D國的鑽石女富豪,父親是A國的英俊季玄王子,而我是他們最寵愛的小女兒。一覺醒來,我就在你的身體裡了……”

“小木槿,”厲曲軻的嗓音冰涼刺骨,“你編造的故事一點也不有趣。”

紀鳶格外無辜:“我說真話,你都不相信我?”

“我不是三歲小孩。”厲曲軻含著怒意,冷靜克製。

“好了,好了。”紀鳶擺擺手,“真相總是比較難以置信。畢竟,我們都共用一個身體了。”

紀鳶骨子裡泛起一陣寒意,她真怕靈魂也會被凍傷,連忙道:“等等,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真的是你的第二人格。”

“曲軻,”紀鳶摩挲著手指,聲音低落了許多,“你是不是想不起來,98年4月11日的那個淩晨?”

她的腦海一疼,心緒極大的震蕩。

厲曲軻冰冷到極致的嗓音:“你記得。”

紀鳶靈魂凍得發抖,嘴唇發顫:“厲曲軻先生,你可以先彆急著放冷氣嗎?我抖得說不清楚……”

陰森黑暗的氣息翻騰,紀鳶的腦海被攪得一團亂。她第一次清晰感受和厲曲軻意識共處的危險。

這冷氣冰的,在炎熱的夏天,簡直是避暑神器。

紀鳶的小小請求,莫名起了效果,渾身的冷氣散去,恢複了隱忍地平靜。

她放下互相取暖的雙臂,眨了眨微酸的眼:“那個時候,我醒過來了。”

紀鳶做了幾次噩夢,後知後覺意識到,那是厲曲軻埋藏心底噩夢般回憶。

父母在小厲曲軻麵前被殺.害,壞人搶走了母親的粉鑽項鏈,奪路而逃。

小厲曲軻受到刺激太大,得了應激創傷後遺症,不能向警方提供任何線索。壞人逍遙法外,綁架案不了了之。

多年來,厲曲軻耿耿於懷,一直追查害死父母的凶手。

紀鳶意外看到了回憶的一個片段,陰森黑暗,恐懼的宛如夢魘。

灰暗的森林,稚嫩的小少年眼中空洞得死寂,靈魂似乎連同父母一起死去。

紀鳶有點自責,她觸碰了厲曲軻的傷心的過往。

她眨了眨眼,聲線又軟又澀:“有三個壞人,他們搶走了媽媽的項鏈。”

厲曲軻靜默了很久,他嗓音隱忍:“還有呢。你看到了什麼?全部說出來,一個細節都不可以錯過。”

紀鳶閉上了眼睛,她蹙眉,雙腿發軟坐到了地上,很久才喘出一口氣:“我隻記得一張臉,很可怕的男人。”

厲曲軻微微狠戾:“什麼樣子?”

“我畫給你看!”紀鳶看著高技術的影像,“怎麼出去?我找找筆。”

厲曲軻:“你用手畫。”

紀鳶有些驚奇,在厲曲軻的指導下,竟然利用看起來很高級的四幕牆,憑空畫出了一個立體的形象。

隻是紀鳶幼兒園簡筆畫的水準,出來的形象雞蛋眼,鷹頭鼻,黑麵條一樣的頭發。根本沒有個正常人樣。

紀鳶握住拳頭,目光銳利:“凶手就是這樣。”

“重來!”厲曲軻忍了片刻,蹦出了兩個字。

紀鳶嚇得一哆嗦:“好……”

幸好沒有冷氣爆發,不然紀鳶懷疑自己都要感冒了。

這回,厲曲軻隻是讓紀鳶從無數的圖片中挑選最相近的五官,最後拚湊出了一個高大黑發男人。

紀鳶驚歎:“一模一樣。”

中年男人陰狠的眼神,讓她都不禁後怕。

時間整整過去三小時,厲曲軻在紀鳶的描述中,還推理出了很多線索,紀鳶刮目相看。

他當即指揮紀鳶,把搜集到的信息都發給了一個郵件地址。

紀鳶完成了任務,卻莫名陷入了安靜的沉默。

“厲曲軻先生,壞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紀鳶離開地下的神秘房間。

她對著鏡子,輕輕拍厲曲軻的腦袋,哄道:“爸爸媽媽在天堂,會很開心你長成了男子漢。”

厲曲軻沒有說話,他陰沉的氣息卻滿滿的存在感。

紀鳶微歎一口氣,她輕輕問道:“對了,厲曲軻先生,你都會看錄像嗎?”

“你不覺得,”她撓了撓手心,羞恥地一笑“看著自己的樣子,有點可愛嗎?”

厲曲軻言簡意賅:“蠢。”

紀鳶一扁嘴:“哪有,明明很可愛的。”她噗嗤一笑,抱著胳膊,“厲曲軻先生,你把自己罵進去了。”

“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了,大名鼎鼎的總裁大佬厲曲軻,不為人知的樣子,一定會驚掉下巴吧?”

厲曲軻:“……”

“好啦,我不說了。”紀鳶怕惹急了厲曲軻,她微微一笑,正式道歉,“對不起,我的錯。咳。”

她咬住唇才沒笑出聲來:“你那個高科技產品好神奇。可以創造出腦海裡的東西。”

紀鳶開始天馬行空地做夢:“如果是我,做一個大大的甜品屋,放滿了好看又好吃的甜品,還不怕壞!”

“大白狼和小貓崽,蹲在門口當吉祥物。厲曲軻先生當老板,坐在窗邊展示一下男.色,保證能吸引一大票的客戶。而我做甜品師傅,盛上顏值和味道完美的作品……”

紀鳶眨著星星眼:“怎麼樣?”

“華而不實。”厲曲軻潑冷水一點也不手軟。上億的產品打印出一個糖果屋,經濟上看一點利益都沒有。

紀鳶撇了撇嘴:……商人本質。

她決定不跟隻對錢感興趣的厲曲軻計較,前往寵物房看望適應新住所的小貓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