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弘明明已經提出來了問題,卻不知道去解決。
流水的水平麵是一定的,除了築壩之外沒有彆的提高水平麵的辦法。
可是,可以向下挖掘疏浚淺水河道,約束河堤,自然就能把淺水區變成適合行船的深水區,更何況,平底闊船最大的好處就是吃水淺。
公孫弘見雲琅不說話,有些尷尬的道:“雲公這裡還是有解決的辦法是也不是?
否則你也不會動手修造舟船了。”
大漢的官吏們的本事不是解決問題,而是察言觀色,他們可用通過自己的一些神奇的判斷,來確定一件事能做不能做。
公孫弘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隻有一個想法,剩下的就要靠不斷地試驗了,雲氏之所以製造這艘船,就是為了驗證我的想法。
成了,自然對雲氏有百利而無一害,不成,區區一艘船,雲氏還負擔得起。
少府,請這邊走,雲氏最重要的產業並非是什麼鑄錢,造車,造船,而是絲綢與家禽,家畜飼養。”
“哦?製錢作坊並非雲氏最重要的家業嗎?”
“一時心血來潮,見不得那些背夫們受商賈壓榨,就特意賠錢製作了一些新錢,算得了什麼重要家業。
說到底,雲氏還是一個以農為主,以工為輔,耕讀傳家的一戶人家。
商賈乃是賤業,家裡雖然有投身的商賈,卻從來沒把買進賣出當做主要營生。
雲氏爵位雖然不高,卻榮耀無匹,雲某不會讓爵位蒙羞,也不準備讓子孫在彆人麵前抬不起頭。”
說這話的時候,雲琅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他在大漢國最想做的其實就是商人。
這個時代的人實在太樸實了,物資太匱乏了,隻要是他能想出來的東西,在這裡全是高檔貨,跟這樣的人做生意完全是一種享受。
如果不是因為在大漢國,連叫花子都看不起商賈的話,他早就跟著卓姬一起當商人了。
更不要說在大漢國當商賈,還要被抓去戌邊,服勞役,明明是一樁很高尚的行業,卻活的悲慘如狗。
公孫弘對雲琅的話深以為然。
“太祖高皇帝時期,國窮民蹙,即便是想找出六匹同色的挽馬為太祖高皇帝拉輦車都不可得的時候,那些商賈依舊囤聚居奇,賤收高賣,以致都邑之內物價騰貴,下戶之家一年所得竟然不足商賈之家的一頓飯食……”
雲琅聽著公孫弘口沫橫飛的演講,再一次對大漢的商賈掬一把同情之淚。
明明不偷不搶的謀生,卻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即便被打倒在地,還要踏上一萬隻腳,讓商賈們永世不得翻身。
大秦覆滅,大漢見過,諾大的一個天下被兵災蹂躪了不下十遍。
物資匱乏已經到了動人心魄的地步,這個時候,整頓商賈必然是一種必須的手段。
任何王朝在建國初期,都不會鼓勵商賈的,因為這個時候商賈對王朝是有害的。
他們會努力的發展民生,當百姓出產的貨物多了之後,商人的作用就會顯現出來,他們才能真正回到互通有無這個最根本的道路上來。
看著頭發斑白的公孫弘痛心疾首的批判商賈,他似乎忘記了,商人這個階層從未被消滅過。
隻不過他們從街麵上回到了朝堂之上……
隻要是勳貴,隻要是官員,他們哪一個不是商賈?
隻不過商賈這兩個難聽的字眼,被他家的仆役或者奴隸背了,他們隻要好處,不要痛苦。
一麵數著大筆的進項,一邊鄙薄著那些可憐的所謂的商人。
這是一種新的認知,雲琅覺得下回賈三再來家中繳納錢糧,他一定要保證做到高高在上,不能再跟他蹲在一起喝茶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