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丹王臉上笑意未變,心裡的念頭卻轉了好幾個彎了,但他也有分寸,知道謝恪這個人真的不能和他硬碰硬,行了禮之後便老老實實地走了,由禮官帶著去和其他人打交道了。
“寶貝你要小心他,席丹王莫名其妙找你,必然是有所圖,”謝恪看他走了之後還不放心,又轉過身來反複叮囑著傅知玉,“若他真想做什麼,就搬出我來,他不敢動你的。”
傅知玉往後退了一大步,拉遠了自己與謝恪的距離,雖然這場合大且亂,現下還是晚上,但是掛起的燈籠也多,若是有心人還是能注意到這邊的。
“鎮遠大將軍說話也要小心一些。”傅知玉道,“本王與將軍您從無交集,與席丹王也不過剛剛見麵,還請您慎言。”
“知玉……”謝恪無奈,又想去拉他,卻被他很快地躲了過去。
“夜深露重,本王身體不適,已著人去和父皇知會一聲,先告退了,”傅知玉估摸著也差不多時候了,他在這時候告辭也不會太突兀,“謝小將軍玩地開心。”
“我送你,”謝恪緊跟著他不放,“近日外國使臣多,就連商隊也跟過來了不少,外麵亂得很,知玉,我送你到王府,不打擾你的,行嗎?”
傅知玉搖頭:“不行。”
但謝恪這個人也不聽的,他騎著馬跟在傅知玉的馬車後麵,看他進了王府之後,又在門前站了許久才離開。
“我怎麼覺得他膽子比之前大了許多?”元明刀雖然討厭謝恪,但他也不是真的小孩子,沒被一時的情緒影響了思考,“因為現在有了權力?”
以前謝恪還是禦前侍衛的時候,是絕對不敢在人前這樣做的,現在卻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一樣,彆說皇帝那裡,就是坊間也知道鎮遠將軍和昭王關係最好。
聽說,就是因為那時候救了昭王謝恪才步步高升的,皇帝也沒說什麼,他本就想讓傅知玉娶謝家的女子,現在娶不成了,和謝恪打好關係也是樂見其成的事情。
傅知玉聽了元明刀這一句,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在宴席上沒有白呆,除了過於活躍的席丹王以外,其餘人也各懷心思,他都看見了。
雖然薛家之前和西域古國之前的計劃失敗了,傅知玉也不知道中間人驃騎將軍是如何斡旋的,但兩者之前應該是冰釋前嫌了,薛容燁那邊據說要娶的姑娘也定下了驃騎將軍的女兒,兩家合作之勢已經定下,連帶著林家。
林家之前眼瞎,選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席丹王,席丹王倒是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樂嗬嗬地上去敬酒,然而林將軍卻不敢喝這杯酒了。
薛、林兩家在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皇帝看在眼裡,但是他也不慌,正等著一網打儘,世家一直不肯聽話,清元帝一直在尋找時機,讓自己真正能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力,誰都無法置喙。
聯合了西域古國又怎麼樣?西域的實力比不上蠻族,若蠻族都能敗,西域也不過是囊中之物,清元帝想要的東西也不止於此,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一絲慌亂,隻覺得勝券在握。
謝家就是他最大的依仗。整個宴會之上,仿佛就是謝家的又一場慶功宴。
什麼人去找謝恪敬酒都不奇怪,被他幫助過的陳國自然也是,但是傅知玉瞥到陳國國主拉著她說了半天的話,臉上的表情之和善,仿佛謝恪就是他親生兒子一樣。
這倒是讓傅知玉想起一點其他的事情。
謝恪和陳國國主還真的有關係,實打實的血緣關係。上輩子,傅知玉一直想要謝恪身上帶的那塊玉佩,那是他死去的娘留給他的,是給未來兒媳婦的定情信物,但是謝恪一直也沒給,就連後來與他成親的薛小姐也沒有拿到。
直至傅知玉看完了整本,才知謝恪那早早死去的娘親是個伏筆,她是陳國國主陰差陽錯流落在外的女兒,那個玉佩便是憑證,謝恪其實是他的親外孫。
又有血緣,加上戰場解圍之恩,陳國國主對謝恪的好感度那就不用多說了。陳國雖然實際上是積麟的附屬國,但是實際是實際,名義是名義,想把整個陳國完完全全變成積麟的領土也沒有那麼簡單,有了這層關係,謝恪在積麟登基幾年之後,陳國國主見他已然站穩腳跟,便順勢而為,陳國漸漸已成謝恪囊中之物,中原便獨留一個景國。景國在這種情景之下也沒有撐多久,謝恪不費一兵一卒,便一統中原三國,他治世才能極好,百姓生活日漸富足,也無有怨言。
上輩子,就是在遷原之戰謝恪率兵支援陳國的時候,那塊玉佩才發揮了作用。現下,傅知玉看陳國國主那幅表情,便猜到這事情大約也隨著戰爭一起提前了。
清元帝隻看到林薛兩家困獸之鬥,覺得謝恪年紀還小,可以控製,卻沒看到那表麵上忠心耿耿的臣子,才是包藏著最大的禍心的人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