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玉捂著眼睛, 隻覺得被這突如其來的光刺地生疼, 他慢慢地揉了許久, 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果然是主神空間。
“……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來了?”他環顧四周,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腳, 喃喃自語道, “發生了什麼?”
“你本來就應該在這裡, ”主神說道,他平時對於其他扮演者和係統都嚴厲, 但對著傅知玉卻柔和許多, “知玉, 你跟我來, 我有話對你說。”
傅知玉隻能跟著他走,他的腦子也漸漸恢複了清明, 走在這空間的路上, 覺得即熟悉又陌生,過了一會兒, 又忍不住問它:“那,名留青史那個世界怎麼樣了?”
“你和謝恪脫離了那個世界之後, 就回歸正常了,”主神道,“它早該回歸正常, 隻是耽誤了一段時間。”
傅知玉知道,那本來就是一個已經被完成的任務世界,若不是謝恪把它重啟, 它就應該回到它應有的軌道上,接下去的自由的不受控製的發展。
“當然,還是有些變化,”主神道,“你對那個世界的改變與原書不同,也許那個世界會有新的發展,不過,這些都小問題了。”
傅知玉想起來,之前主神形容那個世界是個定時-炸-彈,他忍不住地多問了一句:“它對係統穩定性也不是個威脅了嗎?”
“早就不是了,”主神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彆急,跟我來,我會與你解釋的。”
傅知玉聽了這句,多少放心一點,他低著頭一邊想著,不免覺得有些悵然,但他心裡也知道,所有事情都應該有個句點。
他們最後走到主腦在的那個小房間,主神停了下來,然後讓他坐好,突然問了他一句:“你對這個世界,有什麼認知嗎?”
認知?
傅知玉對這整個扮演世界的認知都來自於主神和謝恪,其餘的,他都不太了解。
“你覺得這個世界的最頂層是什麼?”主神覺得他似乎不好回答,又換了一個問題。
傅知玉思考了一下,然後遲疑道:“你?”
主神笑了一下。
“不是的,知玉,你要知道,雖然這一個個世界都是由一本本構成的,但是它發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用真實和虛假來界彆了,甚至說,我們與產出這些書的本源世界都沒有高低之分,即使我們一開始是它的派生物,但是時間一長,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主神道,“這個世界之外,是世界意識在運行這一切,但是世界意識高於我們太多。我與那些係統,還有扮演者,還有世界裡麵許許多多的人,其實都是一樣的,我們沒有上下之分,更沒有誰比誰高貴,我們對世界意識來說,是螞蟻,是工蜂,我不過也是它的雇傭工而已,我們甚至無法直接與世界意識溝通,因為處於兩個層麵,我有的時候與世界意識溝通,很困難,而且也是隻言片語,這隻言片語也多是指令,並不多做解釋。”
主神說到這裡,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接著說道:“世界意識這段時間傳過來的信息,大多都是有關於你的。”
“關於我?”
“是的,”主神又問他,“知玉,你覺得你隻是一個沒辦法刪掉的數據嗎?”
傅知玉很坦然地點了點頭,他之前在係統空間的時候也努力想找找原因,但是也沒有頭緒,對於這種沒辦法努力的東西,他就不再想了,隻看現實情況如何。
“我原來以為也是,但後來發現不是的,這一點,還是世界意識提醒我的。”
主神回想起自己經曆的事情,隻覺得自己腦子裡的運行程序都要卡頓了。
它其實一直都深知自己高級雇傭工的身份,雖然“主神”這個名字叫著好聽,但實際上,它隻是承擔了管理職責,甚至有的時候隻是傳聲筒,實際的權力不算很大,否則也不可能長期為扮演者困擾,隻能依靠一個一個的補丁對付他們,若是它真的主導一切,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按理來說,主神是離世界意識最近的,除了有一刻,那是謝恪作為最高的扮演者拿到權限的時候,那個時候是他離世界意識最近。
因為他的權限不是主神給的,是世界意識直接賦予他的。
但是,那件事之後,奇怪的事情就接踵而來。
先是出了一個刪不掉的傅知玉,主神把這個異常的信息傳到世界意識的時候,那邊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要解決的意思,於是傅知玉這件事就拖成這樣,一直沒有辦法。
傅知玉這邊就算了,反正他也挺乖的,在空間裡呆著就呆著了,平時給點資料看看就好了,很好管還很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