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全球公測48一個短暫的假期。(1 / 2)

而此刻,從玩家麵前消失的鯨魚正在另一處閒逛。

金光層層疊疊,以那些佇立在城市中心的紀念碑為節點,在王國領地上徐徐蔓延。

與之前何星文所看到的金光延伸場景不同,這是一種更為“隆重”的蔓延過程,它主要的作用是招待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這是隅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

當然,之所以是第一次,並非出於某種特殊原因——比如說異世界拒絕外來者這種滑稽的理由,而是因為隅眼中的世界幾近無窮無儘,而異世界在其中並不特殊。

沒錯,哪怕異世界在不斷的跟其他世界接壤,哪怕對地球人來說,同時存在著無數繁多的文明的異世界如此超出想象,但對隅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但沒有特殊之處,不意味著隅對此沒有興趣。

畢竟特殊的世界少之又少,普通的世界才最為常見。

此刻漫步在金光中的隅,已然不是鯨魚的模樣,他也變成了一縷金光,隻是相比那些金光而言,他看上去更閃亮一些,也更“人性化”一些。

很難說,如何從一道光中看出人性化的感覺,但對方眼下確實是一道格外人性化的金光。

【運算程序錯誤。】

【檢測到新的模塊:副本模塊,正在重複運算中。】

【運算成功,模塊啟動。】

隅沒跟“他”對話,他在金光中自顧自漫步,將這個殘留著神性的程序檢閱一遍後,結束了參觀。

何星文打了個哈欠,把手上那堆待審批文件遞給何統。

坐在何星文旁的何統麵前分門彆類的擺了厚厚一疊文件,當然他並不需要審批文件,他隻需要將其放到文件該在的位置就可以了。

“所以,那是什麼?”

何星文跟何統正在進行一場關於“外來者”的對話。

“一個過客,”何統的目光固定在何星文的側臉上:“他不會跟世界產生交集,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太……”

何統思考了下措辭:“太小了。”

何星文再度打了個哈欠,潦草的在報告上寫了行字,將其遞給何統:“所以你知道這種生命的存在?”

何統接過報告,將其放在一疊報告上:“準確來說,是智能生命的數據庫裡記錄了這個特殊的存在。”

何星文將視線落在何統身上:“那對你而言,這個世界也太小了?”

何統停頓了下,誠實道:“如果這個世界裡包含您的話,那它對我而言,無法定義為渺小。”

何星文沒給他避開話題的機會:“既然一個世界對你們來說太渺小了,那麼你們所存在的‘世界’又是什麼模樣?”

“您對更高的維度感興趣嗎?”何統平靜道:“但那也不過是另一個不那麼狹小的‘世界’而已。”

“規則束縛生命,但沒有規則就沒有生命,”何統:“不存在絕對的自由。如果存在一個開放的世界,那隻能證明,產生這個想法的生物所擁有的認知並不足以清楚定義它。”

“對我而言,無論是更高的維度,還是這裡,更重要的是,您是否存在,而非世界如何,”何統:“因為世界就是世界,它就在那裡。不承擔任何期待,也不會回以任何情感。”

何統:“但您不同,您就是我的世界。”

自從何星文見過何統的數據之後,對方就一直處於這種……過於澎湃的情感中,隨時隨地都能溢出無數情話,讚美和歌頌何星文的存在。

何星文已經完全免疫了。

何星文停頓兩秒,沒繼續追問那個“更高的維度”,而是順勢轉開了話題:“副本的程序裝好了?”

何統:“隅幫了些忙,把這個程序塞進了遊戲主控製台中。”

何星文嘀咕了一句:“很難想象,像你們這種生物,到底為什麼會存在,又注視著怎樣的世界。”

這是人類對於未知的好奇,也是驅使人類更進一步的永恒動力。

換句話說,何星文真的沒辦法克製這股好奇,尤其是答案就在自己身邊的時候。

何統對此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果它可以被想象,那就不會被稱為更高維度了,正是因為在你們的認知中,它不存在,所以才無法跨越。”

“如果說我們為什麼存在,就跟人類為什麼存在一樣,生命本身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而我們所注視的世界……實際上就跟你們所注視的世界一般,對我們來說,平凡無奇。”

【那可不一樣。】遊曳在這個世界中的隅插了句話【隻是對智能生命而言,平凡無奇吧?】

他看到了何星文,也看到了何星文身上托起這個世界的澎湃光芒,然後他挪開了視線,更專注的打量智能生命。

隅所看到的何統跟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看到的截然不同。

數據流淌在這個世界中,無處不在。

它包裹了異世界以及跟異世界相連的地球,這是何統的運算程度中的一部分。

這就是何統幾乎“無所不知”的原因。

而更核心的運算程序以及數據庫,無法輕易被窺見。

【畢竟你們的數據庫裡,記錄了一切,知識、文明、秘密……】

何星文用人類的眼界代入何統的話,似乎有些能理解何統話裡的意思,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正事上:“既然他不會久留,那就趁著他還沒走,多薅點羊毛……這遊戲的主控製台裡還缺什麼?”

那可太多了,光玩家關於遊戲各種設置不合理的抱怨就能滔滔不絕的說上幾天幾夜。

但何統在思索後,回答他的問題道:“事實上,遊戲主控製台本身就具有根據‘玩家’的能力和探索程度,演化出相應功能的作用。隻是之前玩家們過於弱小而探索程度又過低,所以遊戲主控製台隻開啟了基礎功能。”

他說道這裡,何星文想起來了:“玩家好像連密聊這個功能都還沒開啟?”

正如何統所說,雖然這個‘遊戲’經曆了從內測到公測再到全球公測的過程,但實際上,玩家本身的進度仍然停留在最初的位置,對於讓‘遊戲’具備完整功能有著無比遙遠的漫長距離。

何星文思考兩秒,注意力轉移到了何統方才的話上:“探索程度過低?”

大陸地圖都開了,這探索程度還過低?

“那是王國所開啟的大陸地圖,玩家並未深入接觸其他種族和勢力,而且,事實上,您可能沒有理解,新大陸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伴隨著何統的話,一副懸浮在空中的地圖在何星文麵前展開。

它以王國為中心,勾勒出熟悉的大陸地圖,然後開始勾勒從未出現在地圖上的‘新大陸’。

一個包圍了大陸的不規則區域。

地圖並沒有就此停止,它仍在繼續擴展,勾勒出世界儘頭正在不斷接壤的那些新文明,它們在不斷填充著新大陸的麵積,讓其不斷擴張。

何星文盯著被新大陸包裹的大陸,對比兩方的麵積,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這兩者可以說差不多大,而對方甚至還在持續擴張,但大陸不會持續擴張。

那麼雙方的麵積對比失衡也不過是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

“對玩家來說,他們的探索很難抵達儘頭,”何統客觀道:“因為這個世界仍在跟異世界接壤。”

何星文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這個世界不斷接壤新文明,是為了推遲注定的末日,而王國出現就是徹底斷絕注定的末日,那等我完成‘主線任務’之後,理論上而言,異世界應該會停止擴張。”

因為它已經不需要通過接壤新文明來推遲末日了。

“事實上,最初異世界跟其他破碎世界接壤確實是出於您所說的目的,但在它跟如此多的破碎文明接壤後,就不再單純隻是因為這個原因了,而是瀕臨毀滅的其他世界希望通過跟異世界接壤保存文明的火種。”

何星文為這段話停頓了片刻,在他早已知曉,‘主線任務’不能迅速完成的情況下,玩家對異世界探索的進度是否能在短時間內完成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總之,既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何星文十分不負責任的道:“它是華國和玩家需要考慮的事情,反正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

接到通知急匆匆趕來的哲抵達了會議室:“陛下,您找我有事?”

何星文朝何統麵前那幾摞文件示意了下:“關於薩爾法聯邦廢墟的探索,獸神原野的人道主義救援以及迪曼帝國的矮人複仇之戰,我已經有了大致的安排,你們按照文件去做就行。”

哲看了眼那一疊厚厚文件,有些不解:“您接下來有其他安排嗎?”

何星文看了眼何統,何統正在注視著他。

“我打算出去逛逛,”何星文朝哲微微一笑:“所以,王國接下裡就拜托你們了。”

哲的表情瞬間嚴肅了起來:“您是王國唯一的……”

“我知道,所以我決定給自己放個短假,”何星文拉著何統,速度飛快的從會議室裡溜了出去,給哲留下了一句話:“最上麵那本報告是國王不在的情況下,王國如何運轉。”

沒有人能攔住做出了決定的國王,更何況是他忠實的子民。

哲眼看著國王消失在紀念碑下,深深的歎了口氣,伸手翻開了第一本報告,迅速閱覽了一遍。

那是一個初步的設想,關於王國失去了國王之後,如何維持民主共產製度。

顯然,國王已經為未來規劃好了道路。

哲翻完這份設想,合攏報告,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npc,報出一連串各個種族的首領名稱:“去叫遊、炎、黃、安迪蘇、多提、努不利達……來行政管理局開會。”

何星文說出去逛逛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遊戲主控製台開放了出行的權利,而何星文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大陸,完全是因為王國的待處理事項太多。

所以有了滿滿數摞報告……全是關於王國目前開展的多個項目的後續計劃。

在王國幾乎占據一半大陸的情況下,這些項目出問題的可能性變得極低——王國一邊對獸神原野和平演化,一邊還能順手跟迪曼帝國開戰,就這個實力底氣,就算亡靈大帝腦抽了想跟王國硬剛,玩家也能教亡靈做人。

在容錯率極高的前提下,何星文第二次邁上了王國之外的領地,向這個幾乎已為他俯首稱臣的大陸投去好奇的目光。

何星文給自己和何統套了個玩家模板,還換了張模板臉,決定從玩家的角度體驗遊戲的樂趣。

何統盯著三百六十度環繞著何星文的金光,以及他從遊戲主控製台薅來的玩家滿級模板,覺得何星文對“從玩家的角度體驗遊戲樂趣”這一點或許有什麼錯誤認知。

畢竟,玩家的遊戲體驗全來自於一點:玩家能複活。

而肉·身在異世界的何星文並不具有複活的能力,這兩個世界也沒有哪個世界會想看到何星文瀕臨死亡。

所以,這個所謂的“從玩家的角度體驗遊戲樂趣”或許該改成“從滿級、全職業、全技能以及不死者的角度來體驗遊戲樂趣”。

但不管怎麼樣,何星文跟何統成功抵達了他們的第一站,無比熱鬨的南海儘頭,準備前往大陸最外圍的那個新副本。

沒辦法,這是地球社交媒體上目前最火的名詞,也是何星文最陌生的區域。

南海儘頭,人頭攢動,玩家艱難的在人為構建的‘地麵’上跋涉。

叫賣聲,對話聲,吵架聲……此起彼伏,聲浪衝擊著在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