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不懷好意?我至少知道他們要的是什麼,互利互惠,你這麼關心我,又是為什麼?”
陸離說不上來話,看了她半天,從喉嚨裡憋出一句話。
“自甘墮落。”
——
晚上陸離就發起了燒,阿德在酒店裡來回轉悠,想掏手機打電話給醫院,又怕動靜太大被酒店蹲守的狗仔知道了。
受傷這事暫且沒有被爆出來,看意思陸哥也不想給彆人知道。
好端端的胃出血,在醫院直接拔掉了針管,也是該!
但這話阿德不敢對陸離講,隻能圍著房間繞圈。
“陸哥,要不我去樓下藥店給你買點藥?”
陸離半躺在床上,臉燒得一片紅,嘴唇起了皮,嗓子也乾得不像話。
“不用。”
也不知道和誰較著勁,阿德歎了口氣,準備出去在客廳躺一會,這情況他晚上估計得在這守一夜了,以防出什麼事。
臨出門卻被陸離叫住。
“這些,都扔出去。”
阿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桌上擺著的一個大玻璃罐,裡麵盛著滿滿一罐的紙星星。
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劣質又廉價。
可阿德知道陸離帶著這個罐子好幾年了,不管去哪拍戲,住哪都要帶上。
他真的好奇,又一次忍不住問了。
陸離沒回答他,但是第二天他就沒再看到那個罐子,之後才發現被陸離鎖緊了櫃子裡。
也就是這段時間才重新拿出來。
“真要扔?”阿德重複著問了一遍,怕萬一事後後悔了,陸哥要找他麻煩。
陸離費力地咳嗽兩聲,沒說話,隻拿沉沉的目光看著他。
阿德硬著頭皮把櫃子上的玻璃罐子抱了起來,一邊往門口走,還不忘和陸行打聲招呼。
“陸哥,那我真拿走了啊!”
陸離的眼神放在彆處,看都沒看他一眼。
阿德知趣地替他關好門。
走到客廳,透過窗子看了眼外麵的夜色,九點了,外麵黑成一片,隨手把玻璃管往客廳的垃圾桶一扔,阿德打了聲哈欠就往沙發上一躺。
把浴巾當成毯子卷在身上。
困意來襲。
擔心著屋裡的陸離情況,阿德睡得不熟。半夢半醒之間,隱約聽到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六月的天,夜裡帶著涼意,阿德卻被冷汗驚醒,以為是酒店進了不要命的狗仔,揉了揉眼就要翻身坐起來。
卻在黑暗中看到一個背對著他半蹲著的黑影,正在翻著垃圾桶。
聲音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
就著夜色,在那個人影轉過身來的時候,阿德看清了。
是本應該在房間裡睡覺的陸離。
懷裡抱著個東西,輕手輕腳地往房間裡走。
沒一會又回來了,阿德眼睛眯了條縫,看見他開了冰箱,從裡麵順手拿了幾袋子麵包,嘩啦啦全倒進了垃圾桶。
踏踏踏的腳步聲離去。
輕微的關門聲。
阿德有些好奇,但還是耐不過困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第一件事就是朝垃圾桶跑過去。
嗬,上麵被好些麵包零食袋蓋得滿滿當當。
好賴都是乾淨的,阿德扒拉了一圈,偷摸著笑了好幾聲。
陸離剛睡醒開門,就看到阿德站在垃圾桶門口猥瑣地笑。
“陸哥,早啊,”阿德努力憋著笑打了聲招呼。
不管回想過去的陸離有多不苟言笑有多嚴肅,翻完垃圾桶的那一刻,阿德已經不相信陸離在他麵前的人設了。
隻想笑。
陸離看樂憋笑的阿德一眼,略過牆角孤零零的垃圾桶。
咳嗽了兩聲,臉色還有些紅。
“昨晚有點餓,看到冰箱裡的東西過期,隨手扔垃圾桶了。”
對方如此認真,阿德也不得不配合地跟著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那我今天在讓人買點回來,酒店的人也真是的,過期了也不知道扔。”還讓我們陸哥大半夜拖著發燒的身體過來扔垃圾。
阿德甚至想找個角落好好地笑一場。
職業素養讓他整理好自己的麵部表情,仔細看了看陸行臉上的紅暈。
眼睛都燒紅了。
“陸哥,你沒退燒啊?” 瞧昨晚那麻利勁兒,他還以為不燒了,沒想到眼睛都燒得這麼紅。
一夜沒睡?
“咱們去醫院吧,劇組那邊請幾天假沒問題。”隻不過陸離把生病這事瞞下來了,對外不好交代。
陸離不吭聲,阿德嘗試著先給公司那邊打了個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臉上笑開了花。
掛斷電話,阿德興高采烈的。
“陸哥,劇組那邊說是放了三天假,不用過去了。”
陸行穿好外套,問他:“什麼原因。”
阿德滿不在意地回他:“說是要做維護工作,具體我也沒問。”
——
這兩天,隔壁正開拍的玄幻網劇組出了事。
導演林向東被抓了,警方給的說辭是聚眾□□,連帶著被抓的還有幾個電視上臉熟的男女演員,具體名字警方沒說。但無所不能的狗仔硬是把一個個名字全都打在了自家媒體平台上,轉發上萬。
上萬的轉發量在娛樂圈也是一簇水花。
不大不小的事罷了,引不起上頭的人關注。
而底下的人,除了幸災樂禍以外,恐怕也沒彆的心思。
拍攝單曲封麵的時候,郭欣拉著輕音說個沒完。
“新聞一出來我真的嚇死了,幸虧那天晚上我沒在那裡待太久,不然就全完了!”女明星最要緊的不就是名聲了,這方麵有汙點,這一輩子都會被黑粉念叨,說個沒完,乾什麼事也抬不起頭來。
輕音看得出她是怕極了,所以也不會在自己麵前說個沒完。
以往郭欣多討厭她啊,五句話裡有三句都是是夾槍帶棒的。
王朝也有些後怕,嘴裡念叨著:“這回是不是林導得罪了什麼人?不然動靜也太大了吧,少說十來個人進去了。”
王朝太過震驚,一時間也忘了輕音這個災星,回回要約上的人全都覆滅。
王朝不記得,郭欣恢複理智之後可是一清二楚,更加不待見輕音。
“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要不是我替你去了,說不準你現在就進監獄了,哪能站在這裡拍照片?”
輕音在電腦裡和攝影師挑著照片,聞言一頓。
“你那晚為什麼提前走了,沒有陪林導?”
郭欣梗住了,一時間沒有回答,連王朝投過來的好奇一瞥也裝作沒看見。
那晚她精心打扮好去了場子,可林導看不上她,嫌她長得寡淡,身材也差勁 。其他女人都繞在幾個男人之間嬌笑曖昧,她被孤立,沒有辦法,為了不讓自己太尷尬,她拿著話筒到包廂中間點了首歌。
一曲驚人,坐在邊角的一個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顯然是對她的聲音很感興趣。
郭欣的心裡閃過隱秘的快感。她就知道,隻要是聲控的人,幾乎沒有誰能逃過她的嗓音。
如果不是她這張臉拖了後腿,她怎麼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出名?
輕音朝她眨眨眼。
郭欣彆過臉去,心裡恨極了那一張美豔風情的麵孔。
如果裝在她臉上該多好。
“那晚我不舒服,提前走了。”敷衍了幾句,王朝當然聽出是假話,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再追問。
有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輕音知道,所以開工那天,在劇組看到姍姍來遲的郭欣時,一點也不驚訝。
來得最晚的是陸離,從車上下來,臉色微微發白,沉默地路過輕音的身旁,坐在了化妝台前,閉著眼任由化妝師折騰。
“是不是沒休息好?有點卡粉呢,再補點乳吧,唇膏也要再塗一遍。”
輕音沒聽完,抱著自己的衣服去了換一件。
林熠正在睡覺,被這一通響亮的鈴聲吵醒。
“安排劇組再放幾天假。”
昨晚明明沒有宿醉,林熠卻覺得頭疼得厲害。
“姐,你真當劇組是咱們家開的嗎,前幾天按你說的擠三天假,我已經絞儘腦汁了,你這不是在胡鬨嗎?”
輕音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很鎮定。
對電話裡的林熠說道。
“可本來就是咱們家開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陸離:(日子過不下去了隻能靠翻翻垃圾桶來維係女朋友對我的愛了)
“扔掉”
真香*垃圾桶*離今日已高調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