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瞧出點苗頭,中指豎在嘴邊,示意他閉嘴。
賀淵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海裡回蕩的全是她的眼淚。
她在哭。
哭得那麼難過,他的心都一抽一抽的疼。上課了,把眼淚一擦,認真地聽課。
學習就那麼重要?
看了眼桌子上嶄新的連名字都沒寫的課本,賀淵扯了扯嘴角。
放學兩個人約賀淵出去玩,俱樂部打球去。
賀淵卷起桌上的書就砸過去。
“滾。”
四班的賀淵消停下來了,雖然脾氣好像更差了,動不動就發火,但這幾天都是老老實實在教室上課,也沒和任課老師頂嘴。
五班轉學生的奶茶沒了,連著好幾天賀淵都沒有送過來。
像是一個訊號一般,人人都知道賀淵對這個漂亮轉學生沒興趣了。
“賀哥,上午八班有人去找轉學生麻煩了,”方航還沒說完就看到賀淵蹭得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
方航趕緊安撫道:“現在沒事了,賀哥你放心,你家小仙女現在有五班人護著呢,沒出事。不過賀哥你真的,不去看看人家?這都大半個月了吧。”
方航看他這副樣子不像是對隔壁班沒興趣的樣子,但又確實半個多月沒有去找過人家了,也沒和他們通宵出去打遊戲。
日子平靜得不像話,方航總覺得需要給賀淵注入點激情。
“這周末籃球聯賽,你就沒其他想法?”
比學習,自然不是賀淵的強項,但是籃球場上,三個高中加一起,就沒一個能贏得了他的。
賀淵瞪了他一眼,繼續看桌上的英語書。
上麵寫的什麼他根本不認識,也沒心思學習。
從英語課本上扯下來半張紙,紙上潦草地寫了一行字,看著上麵彆扭的字跡,又把那張紙揉成團塞進桌肚,另外撕了班長,一筆一劃地寫完了,扔到方航手裡。
“找個女生,送過去。”
“什麼玩意啊,”方航拿過來就想拆開,被賀淵一瞪,悻悻地收回手,捧著尚方寶劍一般朝他笑:“行,我立馬找人送,不說你的名字,成了吧。”
方航拉了彆班的一個女生送紙條,賀淵光明正大地跟在後麵,站在後門的窗戶旁。
女生笑嘻嘻地把紙團交到角落的輕音手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賀淵鬆了口氣,又提起了心,盯著輕音拆紙的動作。
少女好奇地拆看了紙,看了兩秒,毫不猶豫地把紙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拿起筆,認真地在書上寫寫畫畫。
賀淵氣得肺疼。
“上課了,你站在這乾什麼?”這節是徐倩的課,端著茶杯走過來就看到站在後門的賀淵,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窗戶裡麵,從沒挪開過。
賀淵看都沒看她一眼,直直地走了出去。
——
周六晚上,繼母在小區樓下打牌,家裡隻剩下輕音和白驍兩個人。
輕音正在房間裡寫作業,白驍在外麵敲門。
“姐,開下門,我有事和你說。”
除非有事相求,否則白驍很少會叫她姐姐,雖然兩人的確是親姐弟,但中間隔著一個繼母,怎麼也親不起來。
繼母待自己不好,但終歸是收留了她,她沒有怨恨。
對待白驍,隻要他不主動找麻煩,一切已經很美好了。輕音對生活就這麼一點要求。
白驍進來往床上一躺,胳膊枕在腦後,看到桌上亮著的台燈和攤開的作業本。
“還在寫作呀這麼認真?”
輕音不知道該回答什麼,隻能走過去把作業合上,和他解釋:“要考試了。”
白驍點點頭,沒在意,話鋒一轉又說到彆的地方去。
“我明天有一場籃球賽,姐你也過來看吧!”
白驍和她感情並不好,以前很少會讓她乾涉他的生活。輕音猶豫再三,還是拒絕:“你,加油,我就不去了。”
白驍的笑迅速收了起來,坐直了身體,問輕音:“真的不去?”
大方地和她商量:“你不是一直想去你外婆那裡嗎,你這次去看籃球賽,我下周就讓我媽給你買火車票。”
輕音已經偷偷攢了幾百塊錢,想著一放假就回去看外婆,如果白驍說的是真的,那她這學期就可以回去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