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1 / 2)

全媒體時代, 作為娛樂圈的金牌經紀人卻習慣報紙來了解事實,傑森美其名曰:懷舊。

抖了抖手上的一疊娛樂日刊,想起上麵的內容, 傑森不動神色瞄了一眼正在小口抿咖啡的女人。

雖然天天見到她,卻還是忍不住一怔。

栗色的大波浪卷發垂到腰間,風情萬分, 側著身子的傑森隻看到一張完美的側顏,下巴的弧度剛剛好,絕非現在風靡整形醫院的錐子臉,也不是圓潤的大餅臉。

天宮造物, 唯獨賞了向輕音這麼一副輕雲蔽月的容貌, 一個眼神就能輕而易舉地勾去男人的三魂七魄, 隻單看她願不願意了。

“你是不是有挺久都沒和江先生一起吃飯了?”傑森問道。

輕音撩了撩頭發,看著咖啡杯上的那一朵唇印, 眼波流轉,語氣慵懶:“怎麼了,江少爺又往我的個人賬戶裡轉了兩百萬?”

恐怕娛樂圈之外的的人都知道, 江氏集團的少爺江衡,愛慕娛樂圈的大明星向輕音, 追求了有三年多,始終是癡情不改,可惜女主角卻一直沒有答應下來。

輕音家境不錯,原本就是星三代,一路順風順水地走上一線的位置 , 相貌美豔,娛樂圈再挑不出第二個,演技也力壓其他小花,加上去年剛剛拿到了影後提名,算得上實至名歸了。

二十出頭的年紀,傑森還真的從來沒在娛樂圈碰到過第二個這麼有靈氣的演員。

輕音五歲童星出道,算得上圈內數一數二,到現在賺了多少錢傑森不敢想,但再怎麼著,和江氏集團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江家獨子江衡,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太子爺,倒追了三年都沒成功,倒是給福利院和慈善機構貢獻了不少。

原因是這樣的,輕音對江衡沒興趣,卻也沒有能力抵抗他的騷擾,江衡太神通廣大了,無論她換多少個手機號他都能找到,無論她在哪個深山野林裡拍戲,他都照樣能摸過來探望。

原先網上就有人猜測,這嬌俏美豔的大明星,最後會不會被江氏太子爺給拿下?

後來發現,果然是他們想多了。

輕音公開發布了一條公告,上麵點名了不會接受江衡的追求,江衡如果想約一次飯,兩百萬起價,具體還要看輕音有沒有時間,如果時間上有衝突,請另外加錢。

有人罵輕音真是鑽進了錢眼裡,轉眼間經紀人傑森就把金錢往來全部公開放到了網上。

江衡給輕音打過來的每一筆錢,都被她以江衡的名義捐給慈善機構了。目前已經建了四所鄉村中小學,和兩座圖書館免費供鄉鎮孩子們借閱。

雖不是自個的錢,可傑森看著就心疼啊,暗暗和輕音商量過一回,要不就彆捐了,把錢省下來存著多好啊,反正大眾誰一天到晚盯著你不放,就算是看不不順眼,咱們和江衡那邊不公布,這些事情有誰知道?

輕音坐在沙發上剪完指甲,迎著陽光細細地看著,嘴裡不鹹不淡地說道:“捐吧,就當是給江衡積德行善了。”下輩子投胎多頭豬多好,整天吃吃睡睡,哪有功夫想這些七情六欲纏著她不放?

聽到這話,傑森一驚,這都三年了,輕音起碼會對江衡上點心,事實證明他又錯了。想起這事,自然也就將手裡的報紙大大方方放到輕音的桌麵上。

“我說江衡怎麼這陣子都沒有打電話過來,原來是出車禍了。”結果應該是不嚴重,不然江家早就亂成一團了。

輕音看都沒看報紙一眼:“這事啊,前兩天新聞不久出來了嗎?”

“我的姑奶奶!”原來你知道啊,閉上張得和碗一樣大的嘴,“你可真是一點不在意啊,這都兩天我也沒聽你向我提起半個字!”

說完又把報紙拽過來,一行行看下去,看完了又掏出手機搜索了好幾個網頁,對輕音抱怨:“江家把消息都封死了。”

擔憂地朝輕音看過去:“你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問?”要是江衡知道輕音主動打電話關心他,心裡指不定得多高興。

輕音冷淡地拒絕:“不去。”

對著傑森的疑惑,輕音笑著屈指翹了翹桌麵,扭頭看向傑森一笑:“你覺得我和江衡什麼關係?”

輕音的左眼下方半寸處有一顆黑痣,平常得很,可隻要她一笑,五官都鮮活起來,那顆小小的黑痣更是添了三分風情魅惑。

傑森雙眼一晃,心裡卻有了計較。

這幾年江衡追著不放,輕音鮮少有回應,最多的就是拒絕。傑森在娛樂圈混了二十多年,有跟了她多年,就算是輕音表演得再完美,他能看出幾分破綻。他看得出來,輕音是真的不喜江衡。

一切都是江衡一廂情願。

這件事倒是有點難辦。

要是平常人,知道江衡的身份早八百年就撲上去了。輕音不同,她的父母都是圈內著名表演藝術家,家教嚴格,培養出來的女兒不可能是一個趨利的性格。

傑森想了想,點了下頭表示同意:“行吧,這次咱們就按兵不動。看看那邊最後情況怎麼樣吧。”

這不,他剛下定了決心,江家那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那號碼見了不知道多少次,早就背下了,是先前一直跟隨江衡的保鏢打過來的。

傑森看了輕音一眼,接通了電話,對著那邊說了幾句,最後才道:“好,我知道了,我會和輕音商量的,等之後再回你電話,也祝江少爺早日康複。”

掛斷電話,正好輕音也朝他看過來,傑森清了清嗓子說:“江衡保鏢打過來的電話,說江衡情況不太好,”傑森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眼神不太對,語氣有些懷疑:“好像是這裡出了問題。”

傑森思索著電話裡江衡保鏢提到的話,猶猶豫豫地看向輕音,建議道:“要不去探望一下吧,媒體畢竟已經報道出來了,他追了你三年,要是他真出了什麼大事你不過去,免不了又會被小道記者說忘恩負義。”

輕音斜眼看著他笑,語氣漸冷:“什麼恩什麼義?”

傑森沒了法子,隻好小聲試探著說:“要不我就打電話過去回了?就說你有通告在身,最近忙得很,應該去不了。”

那邊傑森已經拿起了電話,輕音卻放下了手中端著的咖啡杯,把桌上的墨鏡拿起來,朝傑森挑了挑眉:“算了,還是去一趟,省得他追過來。”

醫院門口站著兩排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這排場,也就隻有江衡能做到了。

車子剛停好,得到消息翹首以盼的黑衣人已經走過來殷勤地替輕音打開車門,一手捂住車頂等候她下車。

然後恭恭敬敬地伸手做出請的動作:“向小姐,江少在裡麵,等您進大廳之後會有管家帶您進去的。”

輕音戴上墨鏡,踩著八厘米的細高跟鞋往裡走,傑森跟在身後,還不忘和保鏢打了幾聲招呼。

“江少車禍怎麼樣,很嚴重嗎?”不然也不至於層層把手醫院內外吧。

兩個黑衣保鏢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底相同的困惑,然後說:“我們不知道,隻是來接向小姐進去的。”

到了大廳,果然有個須發全白的老人在接待處等著,看著輕音就迎了上去,話裡帶著慈愛和友好:“向小姐,你可來了,我們少爺等你很久了,跟我過來吧。”

還沒到病房的路上,老管家把江衡的情況和輕音說了個大概,話語裡慢慢是無措,但看著輕易抿著的紅唇,又長長歎了一口氣。

“向小姐,我們少爺真的思維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才請您過來看看,否則還不知道他要鬨到什麼時候。”但自個少爺,自然還是向著他的,不然哪會叫來他心心念念的輕音。

輕音摘下墨鏡笑了笑,說出的話卻一針見血:“剛剛管家你不是說江衡失憶了嗎,叫我來有什麼用,總不會他忘了父母親人,偏偏腦子裡隻記得一個向輕音吧?”

管家滯了滯,無奈道:“原先我和少爺提了您的名諱,少爺也想不起來,可偏偏看了您的照片以後,嘴裡喊著公主公主的,一定要見到你不可。”

公主?

輕音在心裡笑了笑,過去三年江衡追求她的時候沒少說過這些肉麻話,什麼你是的公主我的王後,寶貝小可愛。

每一句都聽得她想錘爆他的腦袋。

“向小姐,我們少爺就在裡麵等您,請進去吧,”老管家愁眉苦臉地朝輕音一鞠躬:“拜托您了!”

管家貼心地替她打開病房的門,輕音提著包走進去。

病床上一直垂頭看書的男人聞聲,猛地抬起頭朝輕音看過來,眼眸漆黑迷茫,卻在看見輕音的那一刻陡然亮了起來,好似霧海中的船帆看到引路的明燈一般。

這樣的目光,輕音在江衡身上見到很多次,卻從來都是帶著**了,沒有這般純粹。

在這眸子下,輕音聲音不由得就放得輕柔了些,把包放在一旁,低聲詢問:“身體怎麼樣了,醫生說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床上的男人突然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朝著輕音單膝跪地,兩手抱拳,聲音乾澀卻堅韌。

“屬下叩見公主殿下!”

輕音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朝跪在地上的江衡看過去。

對方一直低著頭,目光垂在地板上,虔誠至極。

這樣的橋段輕音在劇本裡看到過甚至親身演過很多次,還算熟悉,可是放在江衡身上,卻讓她陌生極了。

“你,你先起來再說,”輕音索性道。

跪在地上的江衡頭都沒抬,又低了低身子,斟酌一下字句,沉著聲再次說道:“請公主殿下恕臣衣衫不整於殿前之罪。”

輕音學過古裝戲的台詞,勉強聽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往他身上穿著的一套完完整整的病號服上看了一眼。

沒有像過往那樣賣弄自己的精壯**,這算哪門子的衣冠不整。

“行了,你先起來吧。”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江衡又拜了拜:“謝公主原諒屬下殿前失儀之罪,”說完拱了拱手就站起來,鬆了口氣似的朝輕音看了一眼,神情似乎有些不滿,但很快就被壓製了下去。

他抽出病床旁邊的一張椅子,搬到輕音的麵前,恭恭敬敬地請輕音坐下。

平日裡江衡那個玩侉子對她討好,這種伎倆也用得最多,可惜輕音並不吃這套。

椅子也沒有坐,隻是站在一旁盯著麵前的男人看。

江衡神態自若地任她打量,半晌才皺起了眉頭,詢問她:“公主殿下為何頻頻觀望屬下?”聲音醇厚有質感。

輕音收回了目光,把桌上的小挎包拎了起來,挑了挑眉:“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長得還挺好看的。”說不出的寫意風流。

江衡抱拳彎下腰,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神情肅然:“公主莫要拿屬下取笑。”

角色扮演也要看她有沒有耐心陪他玩下去。

最後了眼還站在原地玩著要神態恭敬的江衡,輕音收回了笑,淡淡道:“我看你恢複得挺不錯,我先回去了,晚上還有活動。”

江衡怔了怔,在輕音快要推門離開的時候,突然高聲喚道:“公主殿下請留步。”

輕音頓都沒頓,啪得一下帶上了房門。

江衡往前追了兩步,突然腦中劇痛,不得不停了下來,悵然若失地看著緊緊關著的房門。

守在門外的老管家,一見到輕音出來,迫不及待地就湊了過來,好生急切地問:“怎麼樣了,我們少爺認識您嗎?”

輕音搖了搖頭:“抱歉,這件事我幫不了你,我看你們少爺需要的不是我,而是精神科的大夫。”

說完,輕音拎著包往外走,傑森跟在後麵,雖有些好奇房間裡發生了什麼,江衡腦子是不是真的壞掉了?

但怕外麵有狗仔跟著,傑森沒敢問。直到車門鎖死之後就忙不迭地開口:“江衡到底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瞧他那一臉藏不住的八卦,輕音翻出包裡的口香糖,往嘴裡塞了一口,語氣淡淡的:“應該是裝的吧。”

不管是不是裝的,這都是江家的私事,江家願意告訴自己這件事並非出於信任,而是往後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恐怕第一個被拿去殺雞儆猴的就是她。

傑森見她反應冷淡,一時間也識趣地沒有再多問,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今天晚上是蘇菲安香水亞太地區形象代言人的晚會,禮服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為防止意外一共準備了兩款,等會開車過去你挑一件,然後做造型,時間上可能有點趕。”

輕音瞧了眼手腕上的細鏈手表,交代傑森:“不用了,隨便挑一件送過來。”

“隨便挑一件?”傑森驚得破音,側過身問輕音:“今天晚上這場晚會多重要你不會不知道吧,十幾個代言人一起參加。”彆人都精心打扮,就你隨便,是讓蘇菲安公司的人後悔當初簽了你做形象大使嗎?

輕音沒說話,徑自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拍了張照片拿到傑森的麵前。

“你看呢?”

手機前置攝像頭拍的,幾乎可以暴露一個人臉上多有缺陷的原始相機,可是照片上的女人還是美得奪目,任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絲毛病。

傑森攤手,一臉無可奈何:“好吧,你贏了。”入圈幾十年,他是真的沒有見過這麼自負,還偏偏讓你生不出一點厭惡之心的藝人。

果然,這是看臉的社會,想罷,傑森又看了幾眼輕易,內心感歎道,真的看不厭。

坦白了說,人家有自負的資本。

轉頭就給禮服那邊去了通電話:“就要那件露背的吧,四點之前和造型師一起過來。”

晚上七點開始的晚會,主辦方這次請了從美國過來的設計師參加,目的就是為了講解最新款香水的創作理念和背景。這次晚會幾乎所有項目都有美方承辦,也邀請了本地不少家媒體記者參與。

媒體意味著曝光度,區區一個設計師,就算世界聞名,關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反之,這些看起來對香水知之甚少的明星,帶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新聞和流量。

晚會開始之前有一個紅毯要走,名單順序都是主辦方提前安排好的,和輕音一起走紅毯的是女團出道的十九歲女生——安若。

剛出道的,倒是比輕音大牌,工作向來儘責,提前幾分到的輕音從車內下來以後就等著這個小妹妹。

直到差不多到點,安若的車才停好,踩著十厘米高跟鞋的安若從車裡下來,小心翼翼地台階上走,臉上小心翼翼的模樣投影在大屏幕上,看得眾人的心都揪了起來。

安若拎著裙子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前麵等她的輕音,訝異地張了張嘴,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白色抹胸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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