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調查(2 / 2)

她賺不到錢是次要的,沒讓酒精發揮該有的效果,眼睜睜看著夢中那一幕在現實中出現,她怕是不會甘心。

好不容易安居定業下來,她還沒享受好日子,還想繼續歲月靜好呢。

徐知州的調查報告顯示大多人都有腹瀉的症狀,加上大夫們判斷是傷寒,她便聯想到傷寒杆菌。

傷寒杆菌雖然容易傳播,但對溫度和酒精比較敏感,隻要找到根源,以黃府的實力和財力,其實很容易處理。

黃府不是一般人家,出了事有最好的大夫最好的醫藥養著,事情還算可控。

若傳到外麵,一般人家哪裡有這種條件,擴散開來必定是件勞民傷財的大事。

這些事她若不知道便算了,既然知道總要做點什麼。

至於黃府和她還沒結算的“恩怨”,那不也不得等黃二老爺好起來發話給她補償麼。

她是很現實的人。

哪怕不說初衷與補償,光從現實層麵來看,黃家是大皇商,她不過是個小小商戶,結怨沒啥好處。

吃完飯喝完湯,白拂拒絕婢女伺候,親自拿著食盒去小廚房清洗。

齊醫官為了照顧師父住進了範大夫院子。

她則被分到和其它幾位大夫一個院子,與範大夫院子有一牆之隔,因為是臨時開辟出來的住處沒有水井,她去了範大夫院子,那裡有個用來熱飯熱菜的小廚房。

此時範大夫也剛吃完小廚房送來的晚食,仆婦們按照規定進屋打掃換氣酒精消毒,範大夫被齊醫官攙扶著出來透氣。

範大夫有個養生的好習慣,吃完飯定要圍爐煮茶解油膩,白拂走到他院子裡時,他正在跟齊醫官說道那茶葉的珍貴。

“這是一岩大師的禪茶,黃老爺子好不容易討來分給我一些,你也嘗嘗。”

說完看到白拂拿著食盒進來,他瞅了一眼問齊醫官:

“你如今都能帶徒弟了?”

齊醫官忙解釋說不是徒弟,說酒精是白拂提供的,這次進來是幫忙調查傳染途徑。

為了避嫌,白拂讓徐知州不要說著酒精是德天閣的,所以黃府的人暫時不知道。

聽到酒精範大夫眼睛一亮,招手喊白拂近前說話:

“我聽黃大老爺說,這酒精能驅逐瘟疫?”他問道。

白拂一聽便明白了。

徐知州怕是沒跟黃家人解釋清楚,黃家人跟秦夫子徐知州一樣,將酒精殺毒和黃酒艾草驅邪混為一談。

“不是驅逐瘟疫,是能殺死看不見的瘟疫病源”

白拂也不打算細說,簡單解釋一句便要去小廚房洗碗,卻又被範大夫喊住,隻聽他滿腔惋惜:

“小公子,這麼好的酒用來擦洗實在太浪費了,暴殄天物啊!”

說著還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儘的模樣,目光也瞥向屋內這在倒酒精的仆婦...看得白拂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嘗過了。

額,看來以後還要在注意事項裡加一句:酒精千萬不能喝!否則後果自負!

白拂:“......這個千萬不能喝,輕則酒精中毒,重則身亡。”

範大夫撇撇嘴。

“你這小公子比老頭我還能唬人。”

彆說是他忍不住試了幾口,就是黃老爺子,那日也沒能忍住,如今兩個人不都好--

哦,不,他病了。

但黃老爺子還好好的啊。

白拂無奈,隻得又將腳步轉回去,正色道:

“事關性命,小子可不敢唬人,您要是不聽出了事我可不負責任,後果自負。”

範老大夫沒想到這小子說話這麼衝,愣了一瞬,隨即瞪眼:

“你這小子,懂不懂尊老愛幼,怎麼能這麼跟老頭子我說話。”

白拂一臉嚴肅。

“我覺得這種時候,跟禮節比起來,命更重要,忠言逆耳利於行,良藥苦口利於病,這不是你們大夫最愛說的話嗎?”

大夫愛說,那是說給彆人聽的啊!

範老大夫沒想到有一日這話會被用在自己身上。

他哼了一聲:

“我看這酒精驅邪就不靠譜,彆沒將瘟疫趕走,將好酒的鬼啊仙的都招來了。”

“您說的事您肚子裡的酒仙酒鬼吧。”

白拂毫不客氣戳穿他的小心思。

範老大夫就是一噎。

這小子怎麼知道這黃府裡,黃老爺號稱酒仙,他號稱酒鬼的?

齊醫官看一老一小杠了起來,忙打圓場:

“師父您還病著,不能飲酒。”

說完齊醫官給白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說了。

白拂卻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您喝了多少?什麼時候喝的?還有誰喝了?”

範老大夫不說話了,端起茶杯喝茶,眼神閃躲。

齊醫官看師父表情這才知道他真的喝了,一時訕訕,“師父,您這...”

看老頭那樣子是不打算說了,白拂看向齊醫官:

“這個很嚴重,立刻全府通知,絕對不能喝,會灼傷腸胃,嚴重者腸穿肚爛。”

齊醫官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當即讓人通知下去,吩咐完他看著範老大夫道:

“師父,您可不能再偷嘴了,等您病好了,就是德天閣的雙喜臨門徒弟也能想法子跟您討來。”

白拂看一眼齊醫官。

嗬,好大的口氣。

她的雙喜臨門訂單已經排到三年後了,這齊醫官有本事弄到手?

倒不是她拿喬,而是雙喜臨門真的很費功夫,要掐頭去尾不說,為了增添韻味還要窖藏,為了維持烈度純度要...

總之,製造不容易。

零散拿出來當人情送的,不是頭酒就是尾酒,再不濟就是失敗的半成品,味道和雙喜臨門有很大區彆,隻是這些古人舌頭嘗不出來罷了。

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說,反而順著齊醫官的話頭接了下去,“是啊,等您病好了,喝瓊漿玉露都是可以的。”

所以千萬彆打我酒精的主意。

這話範大夫聽得熨帖,看白拂一眼還要說什麼,正好這時仆婦們打掃完出來,齊醫官怕兩人又杠起來,趕緊扶著範大夫回了屋子。

終於能洗碗了,白拂往廚房走。

因為如今黃府上下都穿統一的白罩衫,那幾個仆婦見白拂拿著臟碗進廚房,以為白拂是伺候大夫的下人,在她麵前便沒了剛才的拘謹,打完招呼後一邊在廚房消毒一邊閒聊。

“聽說老夫人如今能下床了,大夫人親自去了老夫人屋子伺候著呢。”

“老夫人這次怕是吃了大苦頭,人瘦了一大圈,造孽喲。”

“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多,又有好藥養著,過些時日就能養回來的。”

“秋陽少爺旭陽少爺到底是年輕人,恢複得快,今日吃了好些飯菜,嚷嚷著要出院子散步消食,大老爺發話才消停。”

“二夫人二老爺最是可憐,到如今還躺在床上哼哼...靈兒小姐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要我說二老爺一家與主家反衝,這才回來幾日,就搞得主家不得安寧。”

“彆瞎說,我倒是聽說這病可能是福王爺帶回來的...”

“福王爺才回來幾日,怎麼會?”

“怎麼不會?福王爺從小到大被人害了多少次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來她小弟從小被害怕了,難怪多疑,白拂不動聲色撇撇嘴。

她問過雲旗,得知福王爺是先帝與福太妃的老來子,當年幾個皇子爭皇位爭得火熱的時候,他還隻是個繈褓裡的奶娃娃,可以說威脅力為零。

這樣一個毫無競爭力的奶娃娃會被從小害到大?

白拂表示不理解。

那邊又傳來仆婦的聲音。

“黃大夫人請來的那幾個道士走不了,天天在院子裡設壇施法贈符水,聽說效果不錯。”

“不錯什麼不錯,我前日喝了一碗符水肚子疼了一晚上,再也不敢碰了。”

“我也是,我也是,千萬不要喝。”

沒聽到什麼特彆有價值的內容,白拂洗完碗便離開了。

回到屋子有仆婦送來洗澡水,白拂拿了衣服便進了內間。

內間的屏風後是個大木桶,嶄新的,白拂平日嫌麻煩都是衝澡,很少泡澡,如今有人伺候周到便想著也放鬆一下。

洗到一半有人來敲門。

白拂不想起來,衝外頭喊一聲她在洗澡有事晚點再來。

外邊安靜片刻。

應該是仆婦吧,這麼想著白拂也不急了半仰著頭想問題--

這麼乾淨有序的黃府,這麼多老爺夫人少爺小姐發病,發病的幾個管事和婆子,也都是府裡相對有些地位的。

大部分下人,甚至是處理排泄物的下人都相安無事,說明什麼?

說明糞-口途徑中的糞端問題不大。

排除這個,除了病從口入這一點,她實在想不出其它病因。

聽黃大管家說家裡氣氛比較好,經常聚餐吃酒。

特彆是老夫人那邊,時不時喊孫輩們一起吃宴席吃糕點,但一起吃飯的人有的人病了有的人卻沒病,實在沒什麼規律。

徐知州提到的那個北邊來的有類似症狀的掌櫃,人家辦完事情便回去了,徐知州派人追去查過了,掌櫃身邊的人都沒有類似症狀,怎麼就偏偏黃家的幾位重量級人物這麼倒黴呢?

肯定還有什麼關聯是她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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