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勸說(2 / 2)

高延身子一頓,在地上掃來掃去的目光總算往上移了移,待對上白拂意味深長的唏噓目光,又猛地低下頭。

自從知道小白兄是個女子,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與她對視了。

程老爺子倒也沒太強求,笑了笑。

“你現在看不上我這外孫不打緊,讓他先排個號,以後日子還長著,說不定哪一日就看順眼了想嫁了。”

高延:“??????”

還能這樣上杆子等瞧上的??

白拂被這話逗得捧腹,好一會兒才忍住笑,道:

“那我就先謝謝程老爺子的好意了,隻是這哪一日我可不保證會來。”

程老爺子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反正哪天你想嫁了,按著順序考慮就行。”

還不待白拂回答,程老爺子話題一轉無縫銜接說起另外一件事。

“懷州那邊的藥草和壽器鋪子銷量明顯異於往年,怕是有你擔心的疫情。”

白拂坐直身子,正色問道:

“是痘疫嗎?”

程老爺子搖頭,“官府尚未公布,不過看用藥大多對應急症。”

程家主要做藥材收集及批發的買賣,沒有開醫堂,可以及時察覺動向,卻沒法第一時間得到有效消息。

“那這邊的接種要加緊了啊。”白拂歎口氣,“萬一來不及,饒州這邊的藥草可充足?”

“若集中爆發,怕是後續供應不上。”程老爺子道。

高延聽得雲裡霧裡。

怎麼前一刻在說他以身相許,下一刻說的話就有些聽不懂了呢。

接著又聽程老爺子問道:

“這種痘的事,你真有把握?第一個種會不會有些冒失?”

白拂擺手。

“跟疫情比起來,這點冒失值得。”

那便是有一定風險。

程老爺子心中駭然,知道有風險還願意第一個嘗試...這小姑娘到底是傻還是膽子大?

程老爺子離開時,將高延留了下來,說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黃家小子都住人家裡了,他程家的外孫也能。

高延無奈,隻能去找黃秋陽求收留,順便倒了一肚子苦水。

得知高延被送給小白被拒絕後排上了號,黃秋陽眸子微微眯起,“你爹娘真同意了?”

高延一臉生無可戀。

“我也希望外祖父是騙我。”

但外祖父離開前,管家告訴他是真的。

“黃兄,小白兄他...白姑娘她應該有心上人的吧?”高延語氣幽怨問道。

聞言黃秋陽嘴角就是一抽。

高延說這話的語氣就像白拂若沒有心上人就要賴上他似的,這家夥臉皮子也不是一般大,他不禁冷笑一聲,“放心,有沒有心上人都看不上你,彆用這種語氣磕磣人。”

高延:“?????”

剛才一番談話下來,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但凡事不都怕個萬一麼?

他私下小小擔心一把怎麼了?

畢竟他長得這般俊朗,迷倒的千金小姐不知凡幾,小白兄說親年紀也快過了,“萬一著急抓瞎抓到我...”

高延抬頭看去,黃秋陽已經轉身朝隔壁院子去了,很快隔壁傳來他與白拂的說笑聲。

...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白拂這邊動員得差不多了,其它的事急不來,白拂又去了瓷器窯子。

上次她做的那批東西已經送到小溪村了,她今日來是查看玻璃和鏡子的製作進度的。

黃家工匠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今日她見到的玻璃比上次來要好上好幾個層次,管事說他們試著加了一些其它原料,不僅玻璃更透了,還將玻璃上的氣泡給消除了。

這樣透光性確實好了許多。

可惜現在的工藝還做不了大塊的平麵玻璃,隻能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然後用木框給拚接起來。

白拂打算回去就讓老李匠搭個院子出來,上麵裝上這些玻璃。

管事樂嗬嗬拿著一套首飾過來給白拂看,“公子,這套首飾是用您的藥玉方子做出來的,您拿回去一套試試?”

白拂看了看,裡麵有項鏈,有耳環,有手鏈,有步搖,有配飾,五顏六色的玻璃珠被金子鑲嵌在裡邊,還挺好看的。

“是準備這樣賣嗎?”

白拂拿起一個步搖仔細看了看,放回去,又拿起玉佩掛在腰帶上,“這個打算賣什麼價錢?”

管事笑了。

“這個小的便不知道了,但聽說要先送去宮裡,暫時應該不會賣。”

這些玻璃珠,放在古代相當於現代的鑽石了吧?

性格使然,白拂對這些東西無感,她隻對今後的分紅感興趣,但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見她收了管事笑笑離開。

白拂又去看水銀鏡子的製作情況,她那日沒能成功,之後工匠又做了很多嘗試,結果還是不行。

有個工匠靈機一動,將喪葬祭祀用的錫箔,俗稱金銀紙,貼在玻璃後麵。

試圖達到白拂口頭說的那種效果。

為了美觀,他還在玻璃邊緣用一圈錫做了包邊。

感覺...

嗯,因為錫箔不夠光亮平整,跟現代鏡子比不了,但比起銅鏡銀鏡要強一些。

白拂拿著錫箔鏡好一番端詳,忽地,她靈光一閃,讓工匠拿來水銀,倒在了錫紙上麵。

很快。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

錫箔遇到水銀發生了奇妙變化,先是逐漸變成一種黏糊糊的銀白色液體,緊接著變得平滑,光亮...緊緊貼在玻璃上。

白拂得意勾了勾唇角。

續藥玉和平板玻璃後,她還真折騰出了鏡子!

她覺得黃家這個瓷器窯簡直是她的福地,恨不得常駐在這裡。

可惜第二日她就被喊回了小溪村。

“早上起來看到就這樣了。”

老李匠指著尚未完全凝固的水泥路上大大小小腳印和坑窪,氣惱說道。

白拂讓他們在痘牛到來之前將水泥路修好,他們累死累活乾了好些天,如今就等著水泥凝固。

眼瞅著再有三四天就能好了,結果出了這等糟心事,修補是能修補。

但痘牛來之前凝固不了。

白拂看完現場就去了斐公子院子,斐公子去了學院,是阿禮開的門,

“公子還沒回來。”阿禮讓白拂進門後說道。

白拂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然後徑直走到書房一角,“小暗衛,你出來下。”

角落安靜如雞。

阿禮:十娘怎麼對著牆說話?

暗衛:她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白拂見小暗衛不打算出來,直接問道:“昨晚你也在嗎?有沒有看到是誰破壞我的水泥路?”

暗衛:我的職責是保護主子和宅子,誰沒事去守著你的水泥路?

暗衛不想回答,但在白拂鍥而不舍的目光注視下,他莫名其妙開了口:

“六個人,不認識。”

也沒指望你認識,白拂讓阿禮拿來紙筆,朝上舉了舉,“將你見到的人畫下來我看看。”

暗衛:“......”

當小暗衛從暗處走出來時,阿禮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是誰?”他驚恐地問道。

白拂唔了一聲,看阿禮,心道你家公子的暗衛你不認識嗎?

還是以為我不知道故意掩飾?

暗衛拿了紙筆就倏地一聲消失在原地。

白拂又看阿禮一眼,神色狐疑地離開了。

晚上斐公子送來幾幅畫像,白拂看了後無語望天。

“你家暗衛是學的抽象派嗎?這畫的都是什麼?”

斐公子已經知道白日的事了,聞言彎了彎唇角,不答反問道:

“你是如何發現他的?”

白拂仍在蹙眉看畫像,拿著這個能找出凶手才怪,半晌抬頭看斐公子,“他蹲在那裡好些天了,一個大活人我能感覺不到?”

白拂說這話時極其坦然,仿佛她沒有給小暗衛暗戳戳定位一般。

斐公子淡淡掃了白拂一眼。

還真有一般人感覺不到的大活人。

不過這話他沒說,因為白拂心虛地將話題岔開了,“阿禮是真的不知道家裡有暗衛嗎?”

斐公子沒有回答,隻道:

“我讓席南去查那幾人的來路了,有了消息告知你。”

原來小暗衛叫席南。

白拂哦一聲,不再問了。

書房裡突然安靜下來。

羅錦方才看到斐公子來後拿著書回自己屋了,所以此刻屋裡隻有兩人,見斐公子在書房裡參觀,白拂拿起筆繼續寫寫畫畫。

藥玉,玻璃,鏡子,黃秋陽讓她來定合作方案,她覺得自己不是個貪心的人,可寫著寫著就有些飄了。

她原本心裡想的是二八,她二,黃家八。

畢竟材料人工場所渠道都是黃家的,產品改良也是黃家工匠做,她的原始技術算兩成利不算少。

可一想,黃家因為這三項有了與盛家一較高低的資本,她覺得三七好像也不為過。

“你見過皇商盛家的藥玉嗎?”白拂猶豫不決,決定問問斐公子。

斐公子緩緩轉過身來,略帶遲疑地點點頭,問道:

“怎麼突然問這個?”

白拂將與黃家合作的事情大致說了,然後拿出管家給她的那套首飾給斐公子看,“你覺得我這珠子跟盛家的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