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幫他複明(一)(1 / 2)

眼前的情況不太妙。

就在一個小時前,江快雪還在家裡,隻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再睜開眼睛,世界就變了個模樣。

他坐在車裡,身上穿著正裝。

衣服不是他的,車也不是他的。

周圍的人都十分陌生。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他胸口悶悶的,仿佛心跳曾經停了,這具身體本來已經死了,因為他的到來,再度複生。

他推斷出幾種可能情況,靈魂轉換、空間折疊、穿越時空。眼下的情況,最有可能的是傅小華跟他說過的穿越。

他好朋友傅小華愛看網絡,對穿越時空更是心向往之,常跟江快雪念叨裡的情節,江快雪不置可否,穿越時空這種事,他是不信的。

然而今天的遭遇,顛覆了他的認知。

江快雪心中有些許失落。並非是他留戀原來那個世界裡舒適安逸的生活,而是他有可能再也回不到原來的世界,也見不到徐知了。

想到徐知,江快雪有些苦澀,他在想什麼呢,就算還在原來的世界,徐知也壓根不想見到他啊。說到底,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死纏爛打而已。

能穿越到另外一個世界,就此斬斷這份孽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江快雪很快打點起精神,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被他穿了的人也叫江快雪,有個哥哥,江風,跨國公司的總裁,有一輛代步的勞斯萊斯,剃短發,戴眼鏡,銀框,用西普調香水。

江快雪為什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因為這位老哥現在就坐在他身邊。

“你聞聞你身上這股酒味!遲早酒精中毒我告訴你!”江風打開窗,嫌棄地扇了扇空氣。

江快雪心想,這原身說不定還就是酒精中毒死的。

“等會兒到了醫院,彆管人媽媽怎麼罵你,你都不許回嘴,知道了嗎?!”江風嚴厲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這事說到底是你錯了!你看看你,把人禍害成什麼樣子了!左右眼無光感,那就是全盲了!”

穿成了一個害人精。

情況不太妙。

江快雪不清楚前因後果,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江風責備了一通,也透露出不少信息。原主喜歡一個叫鬆月真的人,可惜人家隻是拿他當普通朋友,反而跟一個叫方千曉的過從甚密。原主妒忌之下,找兩人吵了一架,跟方千曉推打中,不慎把鬆月真從台階上推了下去,人家再醒來時就看不見了。

今天,江風就是帶他去醫院給鬆月真道歉的。

到了醫院,江風帶著他,身後跟著一個助理,三人被攔在了鬆月真的病房外。

“我兒子瞎了!瞎了!你這個害人精!你居然還有臉出現!”一個大媽撲上來,江快雪不喜歡被人碰觸,閃電般避開,皺起眉頭。

江風的助理上前,把鬆月真的媽媽攔著:“阿姨,您先消消氣,今天我們老板帶小江先生過來,一是給鬆先生道歉,二是商量醫藥費手術費營養費的事。”

聽到助理提起錢,鬆月真的媽媽這才消停下來,恨恨地瞪了江快雪幾眼,側過身讓三人進了病房。

病房裡兩張床位,另一張床上沒人,堆著些生活用品。另一張床上坐著個人,穿著病號服,看清楚他的模樣,江快雪簡直如遭雷劈,驚愕地睜大眼睛。

鬆月真的麵容,居然跟徐知一模一樣!

那麵容年輕而俊秀,無論是眉眼的廓形,還是下巴的角度,都充滿了優雅內斂的氣質。

徐知出身高貴,家庭富裕,在研究所工作,不染俗塵,宛如江快雪抬頭仰望卻永遠夠不著的月光。他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環境,能有如此雅致的修養氣質並不奇怪,但是這鬆月真的氣質為何能跟徐知如此相似?看他媽媽,也不過是普通的市井婦人,不像是什麼生活富足安逸的人家。

江快雪心如擂鼓,強自按捺住激動的情緒與心中的疑惑。

坐在病床上的人早就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他一隻手放在一本書上,這書並沒有文字,隻有一個個凸起的小圓點,這是盲文。鬆月真在認真摩挲圓點,直到聽見幾人的腳步聲在病床邊停下,他才側過臉,一雙沒有焦距的眸子抬起來。

“江快雪?”竟然連聲音都與徐知十分相似!

江快雪情緒激動,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胸口,非得用儘全身力氣,才能讓心臟彆跳出胸腔,說起話來便有些底氣不足,聲音沙啞:“是我。”

他仿佛又回到了站在徐知麵前的時候,心跳加快,手足無措,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鬆月真輕輕皺了皺眉頭,努力克製著情緒,哪怕是麵對害了自己的人,他也受限於良好的修養,不想吐露刻毒的言辭,更不願令情緒失控,破口大罵。

“你來乾什麼。”醞釀了半晌,鬆月真也隻是這麼冰冷地一問。

“我是來道歉的。”雖然事情並不是江快雪做的,但是看到眼前這個與徐知一模一樣的男人,江快雪心中油然生出痛惜之情,如果道歉能令對方好過,那麼他並不在意替原主背下這個黑鍋。

“對不起。”江快雪性格孤僻冷漠,朋友少,社交圈簡單,人也不善言辭,說不出什麼漂亮話,但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也是他的承諾:“你的眼睛,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治好,隻要我能做得到……”

鬆月真冷淡地點頭:“知道了,你走吧。”

遭逢巨變,還能如此冷靜自持,對他來說已經十分不易。他怕再跟江快雪多待一分鐘,那苦苦克製的情緒就會瞬間土崩瓦解,兜不住的憤怒會讓他失控。

江快雪也看出來,鬆月真在拚命克製情緒,他也不想再刺激病人。一旁鬆月真的母親見他欲離開,叫嚷起來,嗓音尖利:“月真!你跟這個害人精客氣什麼!除了醫藥費,他還得賠錢!他害你瞎了眼!他得賠錢!”

鬆月真聞言皺皺眉頭,抿起嘴,沒說話,他看起來跟母親的感情並不親厚。

但是鬆母顯然並不在乎,既然開了口,那後麵的話就好說多了:“你們得賠錢!五十萬,一個子兒都彆想少!”

助理有些訝異,看了一眼江風。

鬆母嚷嚷道:“怎麼?嫌多?你們去打聽打聽,我兒子本來就是大公司的程序員!年薪四十萬!他現在瞎了,今後工作都成問題,這得損失多少錢!”

她一雙眼睛頗為勢利地上下打量江風:“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出門還帶個跟班,怎麼?五十萬都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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