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修行世界(十一)(1 / 2)

招惹?

鬆月真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江快雪不明所以, 鬆月真已經開口說話了:“你怎麼不說話了?你講起甜言蜜語時可伶俐呢。”

江快雪一臉困惑:“甜言蜜語?”

“你說你願意把心剖出來給我看,你說你為我做什麼都願意,你說你是為我而來的。”鬆月真平靜地看著江快雪,雖然是一貫禮貌溫和的樣子, 眼神卻帶著令人不敢逼視的亮光。

江快雪大吃一驚, 這些話他都是扮成江遙時說過的,原來鬆月真早就知道他是江遙了嗎?!

“你……你……”江快雪一時間結巴起來, 訥訥看著鬆月真:“你知道……”

“江遙哥哥。”鬆月真看著他,靠近些許:“我的好江遙哥哥, 你說, 你為什麼故意來招惹我?”

江快雪一時間陷入謊言被拆穿的尷尬與窘迫之中, 臉紅心慌, 連忙擺擺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唉,阿真, 我心裡喜歡你,你是知道的,隻不過我已經和莊彌定了親, 不可能悔婚,我就想著能默默地保護你就好,我對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絕對沒有欺騙你玩弄你的想法。”

鬆月真聽見這話,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江快雪心中竟然是這樣想的!他心中痛到極致, 反而笑出了聲:“默默保護我?江遙哥哥, 你真是慈悲心腸啊!”

江快雪見他神色近乎癲狂,不禁擔心問道:“阿真?你沒事吧?”

鬆月真轉過身,仰起頭,看著窗外,視野中一輪明月卻逐漸模糊了。

“謝謝你,江遙哥哥,往後都不用你保護我了。”鬆月真渾身發抖,隻是儘力想讓聲音保持平穩,就花光了他全身的力氣:“往後有什麼風雨,我都可以自己承擔。你不要在我麵前出現,就是對我最大的慈悲。”

他說完,翻身飛出窗外,幾個起落間已經不見了蹤影。

江快雪心中震詫,想要追上前,窗外已經沒了鬆月真的身影。

江快雪心裡難受,一個人在床上躺下,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或許他自以為是的保護,已經給鬆月真造成了困擾,他還是招人討厭了啊。

第二天一早,江快雪被鬆家弟子叫醒,洗漱過後來到堂屋前,鬆月真正在那裡布置人手。也不知鬆月真昨夜是在哪裡休息的,他看起來狀態不好,眼睛也是紅紅的。

江快雪想關心他,又想起昨夜鬆月真說過的話,隻得閉上嘴,坐到一邊去。

鬆月真得到消息,那夥他們追擊已久的魔教妖人躲在了山林之內。

他著手布置妥當,帶隊前往莊外的山林。江快雪和莊家家丁惦記莊彌,跟在鬆家弟子們身後。

莊外站著一人,見到鬆月真待著人出來,連忙迎上來笑道:“二公子,咱們這就去剿滅魔教妖人麼?”

鬆月真點點頭:“麻煩鬆叔帶路。”

江快雪小聲問一邊的莊家家將:“那位鬆叔是誰?”

“是鬆家安插在這一帶的線人。”莊家家將打聽的比江快雪多一些,這線人是鬆家派到子陽郡打理產業的下人,在子陽郡經營多年,已有了自己的人脈和關係網,鬆月真讓他幫忙探聽魔教妖人的蹤跡,最是適合不過:“他發現了魔教妖人的蹤跡。咱們小公子應該也在。”

江快雪點點頭:“但願莊彌沒事。”

一行人跟著線人,在深山裡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來到一處洞穴前。那線人說:“那夥魔教妖人就躲在這洞穴內,小人親眼所見,絕不會有假。”

聞言,鬆月真沉聲道:“鬆叔,你確定?”

線人點了點頭。

鬆月真忽然出手,一招製住線人的命門。那線人大吃一驚,看著鬆月真:“鬆少爺,您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鬆家弟子喝道:“閣下不要裝了,你假扮的這個人,不姓鬆。姓趙!你把趙叔怎麼了?!”

線人神色一變。

原來鬆月真並未相信他,反而是在詐他!他究竟是哪裡露出的破綻?這鬆月真果然狡猾,線人臉上肌肉一抽,露出狠厲之色,反手一掌,打向鬆月真,然而鬆月真早有預料,見招拆招,一隻手仍舊牢牢地抓著他,仿佛蜘蛛網,粘上了便甩不脫。

其餘人等亦呼喝著上前,多對一,那假線人被製服,按在地上,忽然打了個呼哨,隻見那山洞居然開始震動,山石泥土撲簌簌往下掉,不過片刻,便露出其下真容!那居然是一隻巨大的蜘蛛,而洞口,便是它大張著的口器!

還好剛才鬆月真發現了破綻,否則一行人若是鑽進這隻大蜘蛛的口器中,就算僥幸活命,也能惡心到死。

大蜘蛛揮動八條毛茸茸的黑腿,朝眾人衝來。這蜘蛛巨大,又會吐絲,教大家好一番忙亂。

蜘蛛噴出白絲,纏繞在山林樹木之間,一時間竟叫大家束手束腳。假線人趁機逃走,江快雪見了,連忙跟上。

假線人逃到一處山坳穀底,見身後江快雪緊追不舍,不由得有些慌亂,喊道:“你們都快快出來!彆見死不救!”

山林間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回蕩:“嘻嘻嘻,毒郎君,你自己都誇下海口了,說你一個人就能解決掉鬆家那些狗,我們又怎好搶你的功勞?怎麼樣啊毒郎君?你殺了幾條狗了?”

“哈哈哈,毒郎君看起來可不太妙呢?他不僅沒殺一條狗,還被狗追著咬啊!”

毒郎君恨恨道:“楓郎君,玉婆子,彆在一邊說風涼話!快來幫我!”

“喲,毒郎君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你若是願意承認是你自己沒用,老娘倒是可以勉為其難救你一次。”

毒郎君咬牙切齒。

江快雪卻是聽到了楓郎君三個字,待他第二次說話時,辨彆出聲音方向,打出一把鬆針。隻聽樹後傳來哎喲一聲交換,一個姹紫嫣紅的身影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身後的樹乾上綁著一人,正是莊彌!

江快雪隔著老遠,瞧見莊彌半死不活,胸前一片血紅,不禁心都揪緊了。楓郎君站定,掐著嗓子說:“這又是來了誰,倒比鬆家的狗還難對付些。”

他說罷,已飄然而至,一掌拍向江快雪。江快雪下意識地拔出神鋒劍,使出鬆家劍法,隻見一道青光閃過,楓郎君的臉上已被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楓郎君立刻沉下臉來,冷冷道:“毒郎君,你看你,招來一條不好惹的狗!你早認我做老大,聽我的話,咱們一起殺了姓莊的狗東西,給教主報了仇,何來這麼多事?!”

毒郎君呸了一聲:“媽的!殺莊彌可以,但要我讓你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做了咱魔教老大,老子先抹脖子上吊!”

原來這幾個魔教妖人的心也並不那麼齊,大敵當前還在爭搶教主之位。

江快雪高聲說:“莊彌跟你們教主的死壓根沒什麼關係!快快放了他!”

“哼。我們教主,就是讓姓莊的這個狗東西害死的!”楓郎君抓起莊彌的頭發,伸出塗著蔻丹的指甲,掐住莊彌的臉,喃喃道:“莊彌啊莊彌,你若是老實待在莊家,我倒拿你沒辦法。可你偏偏要千裡迢迢跑到這青華州來取我性命,又突然功力衰弱,看來是連老天都不幫你。”

莊彌被他弄醒,咳了一聲,勉強睜開眼睛,看到江快雪,眼中一亮,笑道:“阿雪,我送給你的花呢?”

江快雪見他身陷囹圄竟然還有這個閒情逸致,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好,衝楓郎君喝道:“你快放了莊彌!那天明明是大家一擁而上,圍攻施雪江,你怎麼能算到莊彌一個人的頭上!”

楓郎君懶得跟他多話,抬手便要打死莊彌,江快雪連忙衝將上去,一劍刺出,楓郎君一甩腰間軟鞭,纏住江快雪的劍。

楓郎君對毒郎君喝罵道:“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這小子解決了,否則待會兒鬆家的狗又追來,又得攪得咱們不得安寧!”

江快雪氣罵道:“你們拿普通人練邪功,竟然還罵彆人是狗?!”

他一手劍法使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厲,竟叫楓郎君漸漸落在下風。莊彌在一邊看著,眼露詫異之色,沒想到江快雪的修為竟然有如此深厚。一旁的毒郎君和玉婆子按捺不住,也衝將上來,三對一,情勢又是一變,江快雪陷入危機關頭。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擋在他身前,將將接住楓郎君抽來的一鞭。

是鬆月真!

兩人聯手使出鬆家劍法,第一次配合卻默契務必,宛如雙劍合璧,發出巨大的威力來。鬆月真一劍帶著氣勁,刺向毒郎君肩頭,一旁的玉婆子想要偷襲鬆月真空門,已被江快雪一劍削上臉頰。

不過片刻,魔教三人儘數負傷,退至一邊。江快雪連忙走到莊彌跟前,替他解開繩子,關切問道:“你如何了?”

莊彌臉色煞白,顯然在這三人手裡沒少吃苦頭。江快雪伸手握住他的脈搏,之前在星淵海時就發現他體內有一股陌生的龐大氣勁,當時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替他理順,現在竟又在莊彌的四肢百骸亂竄。原來那楓郎君說的功法衰弱乃是指的這個。

“這陌生的真氣究竟是怎麼回事?”江快雪正疑惑,就聽見鬆月真高喝一聲:“當心!”

江快雪倏然回頭,霎時間隻聽見身側傳來一聲巨響,可怕的衝勁推向他,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後飛去。

一隻手按在他後心,接著一層柔和的真氣滑上全身,仿佛一層保護膜,將他整個罩住了。

一陣山崩地裂,三人落在一個巨大的坑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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