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修行世界(十五)(1 / 2)

鬆月真路上看見賣發糕的攤子, 買了十文錢的發糕, 這便是三人的晚飯了。找到了廟,江快雪先進去看看, 留心看了一下邊角, 沒有老鼠屎, 放下心來,讓鬆月真進來。

兩人把廟簡單打掃一下, 便坐在地上分食發糕。江家家主照例還是最多的一份,江快雪和鬆月真一人三塊,坐在一起,看著那白白的撒著芝麻的發糕。

“江遙哥哥,今天請你吃羊肉。”鬆月真笑道。

江快雪一下子便想起以前和小鬆月真相處的時光,從善如流地拿起發糕:“那我喂你。”

他揪下一塊, 鬆月真閉上眼睛, 含進嘴裡。江快雪問道:“羊肉好吃嗎?”

鬆月真點點頭:“真香!真好吃!”

他睜開眼睛, 與江快雪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睛裡都帶著溫暖的笑意,眼波盈盈, 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來他們兩人之間感情極深。

江家家主坐在一邊,歎了一口氣:“唉,等魔教這事了了, 你們就在一起吧, 彆再躲躲藏藏的了。”

江快雪一愣, 鬆月真已明白過來,這家主不知為何想通了,同意他們之間的事了,連忙道謝。

家主歎息道:“唉,現如今都已經亂成這樣,還守著條條框框又有什麼意思,你們……”

他瞪一眼江快雪,還是有些惱他太倒貼鬆月真了——昨天啃瓜皮,今天喂發糕,這小子能不能有點出息?

江快雪莫名被瞪,疑惑問道:“您老人家不喜歡吃發糕嗎?”

家主恨鐵不成鋼,又把他拎到一邊:“我昨天就說了,你不能太倒貼鬆家那小子,丟了我們江家的麵子——他自己沒手麼,居然還要你喂?”

江快雪認真解釋道:“你說我在倒貼他,這話對也不對,他也在倒貼我,我們倆是在互相倒貼。我愛他,他也愛我,愛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江家家主被小輩教育了一通愛的意義,登時覺得自己白活了一把歲數了,轉眼一看,江快雪又坐到鬆月真身邊,和他互相喂來喂去。

江家家主隻覺得辣眼睛,又忍不住笑起來。

如此過了幾天,這天晚上三人正在荒郊野外露宿時,鬆月真這些天一直不太舒服,吃了飯便靠著江快雪坐著,漸漸入定了。

他臉色時白時紅,額頭滲出汗珠,江快雪有些擔憂,江家家主在一邊說:“他要入道了,彆打擾他。”

入道?這個江快雪聽說過,據說修為突破之後便為入道,入了道的人,可以禦劍飛行。而且入道之後,修為實力將大大長進,鬆月真之前尾指經脈斷了,功力去了五成,入道之後經脈重塑,他的功力也可以恢複。

難怪鬆月真這陣子都不太舒服,原來是即將入道的征兆。他於是守在鬆月真身旁,江家家主也跟著守護在一邊,等到第二天下午,鬆月真才從入道的狀態中醒過來。

他渾身真氣一收,江快雪身周無風自動,再看時,鬆月真已經醒了過來,眼中一縷神光漸漸收斂。

江家家主站在一邊:“現在能禦劍了麼?試試看。”

鬆月真起身,擲出佩劍,飛身上前,一腳踩上,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

江快雪目光追著他,見他越飛越高,越飛越遠,不由得急了,叫了一聲:“阿真!”

鬆月真聽見聲音,遠遠地禦劍飛回,衝他一笑。

“既然你已經能禦劍了,那正好,咱們彆走路了,我禦劍帶著江快雪,你跟上,咱們現在立刻趕去中州!”江家家主取出佩劍,站了上去,拉著江快雪。他禦劍隻能帶一個人,是以之前隻能和兩個人一起走路。如果有法寶,倒是可以多乘坐幾人,可惜他的法寶早就被魔教搜刮乾淨了。

江快雪站到家主的劍上,劍身往下一沉,又慢慢地浮了起來。鬆月真跟在江快雪身側,三人往中州飛去。

中洲山腳。

魔教已將這座山層層圍住,魔教教主親自指揮,誓要在半年之內攻下中洲山,殲滅名門正派們最後一點參與力量。

此時,後方的教主營帳外,一個戴麵具的年輕男子負手而立,看了一眼天空中急速劃過的亮光,眼神一冷。

魔教左使侍立在他身側,低聲道:“教主,看來是有人禦劍進入了中洲山。不如讓小人前去一會?”

莊彌搖了搖頭:“防得了地上的,也防不了天上的,你上去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把他們打下來?由他們去吧。中洲山已經被我們包圍了,你隻需盯緊了,要他們進得去,出不來!”

“是!”

莊彌轉過身,進了營帳:“鬆月真和江快雪還沒有消息麼?”

“沒有。”

莊彌眯起眼睛:“發動這麼多人手尋找,都找不到他們的蹤跡,不愧是鬆月真。”

魔教左使微微躬身:“小人繼續派人去找。”

莊彌嗯了一聲:“這兩個人一個智冠絕倫,一個醫術高超,倘若他們調轉劍頭,轉而去幫我們的對手,對我們而言將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他們兩人在婚禮上私奔,讓江家鬆家莊家都成了笑柄,更為那些口口聲聲規矩教條的腐蛆們所不齒。就算他們前去投誠,相信中州山上那些老頑固也不會接受他們。”

莊彌哼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那些老骨頭們奸詐得緊,卸磨殺驢這招玩得溜著呢。”

他沉思半晌,又皺起眉頭:“怪了,這天底下能修為已經入道之人屈指可數,眼下都被咱們困在這中州山上。方才那兩名禦劍飛行之人又是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

他直覺不對,對左使交代:“你去查一下。”

魔教左使領命而去。

三天後。

“鬆月真?”莊彌坐在營帳內,麵具下的臉色晦暗不明。

“是的。青州使帶隊攻山,被鬆月真帶人全殲了……”左使擦了擦額頭的汗,萬萬沒想到,他一直在派人尋找的鬆月真和江快雪,居然已經到了中洲山上。

鬆月真被委以重任,帶了一隊人馬抗擊魔教,而江快雪也被安排在後方治療傷員。有這兩人相助,他們要攻下中洲山就沒那麼簡單了。

魔教右使出列:“教主,這鬆月真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不足為懼,就讓屬下帶人會一會他,如何?”

莊彌擺擺手:“不可輕舉妄動,鬆月真這人雖然年輕,但奸詐狡猾,攻下中洲山一事,還需從長計議。”

魔教右使有些不忿,退回隊伍之中。

莊彌又問左使:“方才你說,駐守在江家的人員來報,江家家主被人救走?”

“正是!這些人看管不力,屬下已責罰過他們……”

莊彌眯起眼睛,喃喃道:“我知道了。原來他們一直躲在江家……難怪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我疏忽了。”

“教主,咱們不能白白吃虧,那些正道腐蛆們殺了我們這許多弟子,還請教主為他們做主!”座下又一人出列,跪在地上大聲說。

“行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諸位不要放在心上,免得一時意氣著了敵人的道兒。”莊彌看了一眼桌上的沙盤:“咱們摩尼教,比之那些老古董們最大的優勢就是——咱們心齊!他們修為高又如何,有鬆、江相助又如何,隻要各自的利益衝突,他們就會先自己鬥起來!”

轉眼之間,莊彌已有了計較,一一安排下去,教中眾人領命而去。

第二日傍晚,莊彌正在練功,營帳外魔教左使求見,被教主左右侍從攔著。

莊彌已經聽見了聲音,皺起眉,收起渾身遊走的真氣,緩緩吐出一口氣,穿上外衫,坐到一旁:“讓他進來。”

魔教左使急匆匆地走進來,往地上一跪:“教主,右使他私自帶人攻山,被鬆月真帶人困在中州山北麓!還請教主立刻讓屬下帶兵前去救援!”

莊彌聞言,眼神一厲,渾身真氣驟然釋放,袍袖獵獵作響。

魔教左使駭然,連忙膝行後退一步,避免被教主的怒氣波及。

莊彌慢慢收了真氣,冷冷道:“抗敵之事,本教主都有安排。右使不聽命令,私自行動,犯下大戒。左使,你帶一隊人馬,前去將他帶回來!鬆月真這人聰明得緊,你須得小心提防。”

魔教左使領命,點了幾個得力乾將,帶上人馬趕往中洲山北麓。鬆月真果然已帶人埋伏就位,左使與他好一番廝殺。

在星淵海時,他曾與鬆月真交過手,知道他的實力。哪知道這次再度交手,鬆月真竟是實力大漲,修為已經入道,可以禦劍飛行了!

可怕!高超的心智加上強悍的修為,若再放任鬆月真壯大下去,待他羽翼豐滿,將成為教主最大的敵人!

此人非除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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