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修行世界(十五)(2 / 2)

魔教左使費了好大一番功夫,終於把右使救下,一行人潛在山麓間往山腳撤退。

左使有些心疼折損的人手,路上一言不發。右使受了重傷,由人扶著,邊趕路邊低聲咒罵。

一會兒咒罵鬆月真果然狡猾,一會兒怪左使來援晚了。左使聽得心煩,開口勸道:“老弟,你少說兩句吧。教主都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讓咱們不可意氣用事,你為何不聽他的安排,私自帶人攻山?”

右使輕嗤一聲:“我自在慣了,最煩被人管著,老子愛怎樣便怎樣。若不是圖這份自在,何必入咱們摩尼教。”

“可你既然入了教,身居右使的高位,便該聽咱們教主的才是。”

右使滿臉不屑:“那小子能上位,可都是靠得咱們哥倆輔佐,若不是咱們幫襯,他能順利取前教主而代之?嘿!”

左使聽他這般居功自傲的話,渾身寒毛一悚,連忙壓低聲音:“彆說這種話了。老弟,你知道咱們這位教主是個有手段的,那楓郎君三個不服他,不也被他給除了?你可彆犯糊塗,跟他對著乾。”

右使卻是不屑地輕嗤:“老哥哥,他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怎麼能叫你怕成這樣?當年咱們在大江南北橫行無忌的時候,他小子都還沒出生呢。”

左使怎麼勸說都沒用,隻能暗自歎氣,希望右使千萬彆再瞎蹦躂,到時候惹出亂子來,教主絕對不會姑息。

正是怕什麼來什麼,一行人剛死裡逃生,回到山腳下,教主便命人將右使綁了,要問他私自行動不聽指揮之罪!

右使還渾然不當一回事,以為教主隻是做做樣子,待被綁到全軍帳前,教主聚集魔教全軍,在眾教徒麵前宣讀了右使的條條罪責,他這才慌了,大叫道:“臭小子!你想乾什麼?老子是教中元老,你焉敢對我不敬?!”

莊彌冷冷看著他,高聲說:“咱們摩尼教上下,從不看重地位,隻尊重強者。今日彆說是你,就是我犯了錯,也一樣要受罰,教中律法,一向如此公平公正。我按照教中律法處置你,何來不敬之說?!”

右使還要嚷嚷什麼,莊彌已悍然出手,一掌拍在右使的天靈蓋上。右使登時七竅流血,氣絕身亡,眼睛凸出,有些恐怖。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教徒們齊聲叫好,山呼道:“教主英明!賞罰分明!”

左使站在最前頭,看著跪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右使,一時間心中栗栗。

入夜,左使一人進了教主營帳,回稟今日營救右使經過。

“那鬆月真修為看漲,羽翼漸豐,若不能為我教所用,還需快快除去才是。”

莊彌點點頭:“此事我已有計較。”

左使躬身道:“那屬下就先行退下。”

“慢著。”莊彌叫住他,請左使坐下:“左使,我命你千辛萬苦將右使救回來,卻又在眾軍前處死了他,你心中是否有諸般不解?”

左使連忙低下頭:“屬下不敢。教主英明,自有決斷,豈是我等能夠置喙。”

莊彌笑了笑:“左使可彆這麼說。我就算能堵得住彆人的口,也管不住彆人的心,這事自然應該向你解釋清楚。右使是我教中人,若要處置,也該由我教來親自處置。若讓他的屍身落入中洲山那幫人的手中,對我教士氣將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所以我才讓你將他救回來。右使不聽我命令,私自行動,葬送了許多教中兄弟的性命,若不處置他,他隻怕還是不知悔改,要犯下更大的錯,害死更多的人。我處置他,乃是為了本教大局著想。”

左使想起右使那冥頑不靈、居功自傲的樣子,覺得莊彌說的的確沒錯,若是不處置了他,隻怕他還要捅出更大的簍子來。

莊彌又拍了拍他的胳膊:“左使,你與幾位叔伯在教中輔佐我良多,我能順利登上教主之位,也離不開你們的支持。你們的功勞,我不會忘的。”

左使稍感熨帖,那見到右使處刑後便一直栗栗不安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他往地上一跪:“教主英明,賞罰分明!屬下願為教主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大可不必,咱們接下來先解決鬆月真這個大患。待解決了他,中州山亦將是我摩尼教囊中之物!”莊彌眼神堅定,誌在必得。

江快雪今天又收治了一批傷員。

他有些不安,自從到了中州山上,鬆月真被委以重任,在前方抗擊魔教中人,他便被安排到後方,和青翡穀的幾個大夫一起,專為那些受了傷的弟子們治病。

可這治病是沒有報酬的。

他在乎的不是錢,而是沒有報酬的治病,會被腦海中那個聲音判定為做好事。這段時間前方戰事激烈,傷員激增,他的善惡值也在瘋狂上漲,一路突破了八百大關,眼看就要到九百了。

若是到了一千分,他就會被強製送走。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和鬆月真好不容易在一起,他若是拋下了鬆月真一人離開,他還不知該怎樣傷心難過。

早在上一世,江快雪就學會了怎麼控製他的善惡值。隻要他拒絕幫忙或者視而不見,就能扣掉一點善惡值。這樣拒絕一次幫一次,就能保證善惡值上漲沒那麼快。

江快雪著意控製著,救治兩個人,便拒絕一個,哪知道這天腦海中的聲音忽然提示:善惡值加五十,共計九百四十二。

突然給他加了五十,想來是之前救過的傷員傷勢好轉。他沒料想到這一點,一時間有些慌了手腳。

晚上用了晚飯,他跟鬆月真說:“以後我再救治病人,便開始收錢,你覺得可以麼?”

鬆月真有些納悶:“是錢不夠用了麼?”

不是錢不夠用,而是他不能再免費看病了,這樣下去善惡值很快就會突破一千,到時候他就會被強行送走的。

可偏偏這些又不能跟鬆月真說,江快雪有些煩惱,歎了口氣。鬆月真坐到他身邊,攬著他,撫平他眉心的皺紋:“我明天去跟幾位長老說說就是,彆為這事發愁了。”

江快雪點點頭。

“還有,你若是有缺錢的地方,儘管跟我說便是。”

江快雪心中暖意湧動。

夜裡,兩人躺在被窩裡,江快雪問他了他今天的戰果,又問他有沒有打聽到莊彌的消息。

鬆月真眼神一暗,想到江快雪之前差點落到莊彌手裡,他就不舒服,而且無論他怎麼詢問,江快雪也不肯告訴他當時為何要把婚事提前。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讓他每每想起便覺得難受。

第二日一早,鬆月真吃了早飯,把江快雪送到醫療所,一個人往幾位長老議事的山頭去,打算提一提江快雪治病收報酬的事。

今日倒是巧了,遠遠地便看見幾位掌門族長都在,正在商量著什麼。鬆月真不便上前打攪,便退到一麵山壁後,待幾人事情議罷再上前。

他刻意屏住了呼吸,幾人都沒察覺他的到來。莊家的家主繼續說:“他們兩人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江家和鬆家家主一齊勸道:“唉,你們莊家那位小公子,眼下下落不明,隻怕已喪於魔教妖人之手。你難道要讓小江一輩子不娶?”

莊家家主憤然道:“他和鬆月真私奔,這是全然沒把我莊家放在眼裡!更沒把咱們世家宗門的尊嚴規矩放在眼裡!咱們當初不是說好,讓鬆月真那小子在前頭帶兵退敵不過是權宜之計麼?!”

“這……”

“其他幾位呢?你們怎麼不說話?老裴,你們雲外城成天把規矩掛在嘴上,這兩個小子不守規矩,你們焉能坐視不理?”

“莊尊主說的有道理。”另一個老邁的聲音插嘴:“宗門可以亡,規矩不能廢!今日咱們接納了這兩個踐踏規矩大逆不道之輩,明日就有人要踩在咱們的頭上作威作福了!”

“唉,裴城主何必說得這麼嚴重呢……”江家家主正要打圓場,被人插了一嘴。

“我也認為,這兩個人不能輕易放過。若是輕易放過了他們,五十年前,咱們又為什麼要捉回施雪江,逼得施雪江建立魔教造咱們的反?”

江家家主登時無言以對。鬆家家主在一邊急忙說:“咱們抗擊魔教,鬆月真助力不小,諸位難道是想卸磨殺驢,秋後算賬?!”

“鬆兄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嘛,他們有功該獎,有過該罰。咱們隻是略施懲戒,又不會要他們的命……”

鬆月真在山壁後一一聽得分明,心中已經涼了半截,江快雪的事,他也不想說了,轉頭離開。

江快雪一上午借口繁忙推掉了幾個傷員,終於把善惡值勉強降下來一點。到了晌午,他跟其他幾個青翡穀的弟子們一起領了飯食,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慢慢吃著。

這時,一個莊家的小弟子走過來,在江快雪身邊坐下,吃一口飯,看一眼江快雪。

江快雪抬起頭,有些納悶地看看他,那小弟子靠上來,小聲說:“江少俠,您還記得莊彌嗎?”

江快雪眉目一動,看著那小弟子,緩緩說:“你有些眼生,你是什麼人?”

小弟子笑道:“我不過是莊彌的舊友罷了。看來您沒有忘了他,他現在被魔教之人扣住,就關押在山腳。”

江快雪神色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

“我找了他許久,今夜打算下山去救他。可是想要下山,必須得有鬆少俠的印章作為憑證。”小弟子壓低聲音:“您若是對莊彌還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就請您給我一個憑證讓我下山去。”

江快雪立刻說:“憑你一個人,隻怕救不出他,你為什麼不稟告家主,讓他派人下山去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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