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洗剪吹(1 / 2)

揭短 馬桶上的小孩 9689 字 2個月前

阮之南確實全程沒下場打球,就在看台上坐著,日光還算暖和,偶爾叫了個好。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她竟然不下來打球太出奇了,結果幾個女生先反應過來,又從學校超市買了瓶熱牛奶給她,還有女生帶了布洛芬,問她要不要吃。

阮之南:……我不是來了大姨媽啊。

但她也不太好說自己身體的問題,就接過牛奶謝謝她們,跟她們坐在一塊聊天了。

跟一大幫子人回來的時候,也從一樓過,他們走在走廊中段,聽見了某個教室裡,傳來了熟悉的罵聲,幾個人看了彼此一眼。

阮之南:“龐廣達?”

剛剛過來拿零食的女生冷笑:“還能誰。他現在是不敢來高二了,沒想到還在高一這邊耀武揚威呢。走,去後門看看。”

他們一群腦袋擠在哪件教室後門,魯淡和付鍇擠的最積極。

是高一二班。龐廣達在教室中排,手裡正拿著一個電動剃發刀,給一個快哭了的男生剃頭。

阮之南沒想到他手段翻新了:“臥槽?這是乾嘛呢?”

魯淡:“艸,又他媽來了。說女生劉海不能過眉毛,男生頭發不能過耳朵什麼的,他以前還是眼保健操的時候,揣著小剪刀到處走,誰看不慣就來一刀。現在已經開始上推子了,看誰不順眼就直接剃成圓寸!”

那幾個女生也罵,說好幾次,龐廣達故意給她們劉海上剪個豁,還說是什麼手滑手抖。

龐廣達早就被扒出來,當年其實是個學水產養殖的中專肄業,家裡有親戚也在學校,所以早多少年前就被安排進三中做後勤、做管理,後來升成了龐主任。

付鍇摸了摸自己腦袋:“我幸好先自我約束了,就他那個技術,靠。”

阮之南看了好一會兒龐廣達的地中海和快到肩的油膩頭發,她忽然笑道:“那我同桌豈不是一會兒就要被按著理發了。”

魯淡斜眼:“你同桌。不可能的。”

阮之南倚著牆:“為啥。他是龐廣達外甥啊。”

魯淡聳肩:“他現在不論做什麼違規的事兒,老師都會無視。沒人管他的。”

阮之南更好奇了:“為什麼啊,再說他那種性格,感覺不像會惹事兒的人,怎麼就成校霸了。”

傅從夜確實不是那種人見人怕的大佬。

他既不打人惹事,也不酷帥狂拽。

本來就長相乖巧。

成績倒數,體育課上興趣缺缺,幾乎不參加課外活動,上課就是睡覺或者看書或者發呆,他甚至很服從學校安排,絕不是什麼顯眼的刺頭。

一般也就沒什麼存在感。

上個學期,基本除了收作業,沒人跟他發生過對話。

付鍇笑起來:“傳說是他上學期末打了人。”

阮之南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那天彆墅樓下,穿著拖鞋跟一群花臂大哥乾起來的傅從夜,想起他踢人的時候不知輕重的生疏與狠勁,笑起來:“怎麼了?把人打殘了?”

幾個高二的似乎也聽說過:“哦,傅從夜啊。那事兒到底怎麼回事兒。我們聽高一的都說呢,說阮老板走了之後,學校裡又出了個校霸。”

付鍇和魯淡搖頭:“不知道,上學期期末前轉走了兩個女生呢。”

阮之南嚇了一跳:“打女生?”

付鍇撇嘴:“也不是打了吧,大家都不太清楚。我們都說可怕的不是他打了人,而是他打人之後,這事兒就跟沒發生一樣,沒一點消息傳出來。他好好的,連個檢討都沒寫,得罪他的卻都轉走了。”

大家都不太了解的事兒,也討論不出什麼。

龐廣達給人剃完了頭,從教室裡出來,阮之南他們也從後門離開,上樓去了。阮之南忽然想起了什麼,倚著欄杆笑了起來:“你說我要染個紫頭發怎麼樣?”

魯淡就像個攔著昏君為非作歹的正派公公,急赤白臉道:“靠,你是要跟龐廣達再來一場大戰麼!”

阮之南轉著球:“沒。我確實想換個新發型了,一起上初中的時候我不是短頭發麼,也挺好的啊。”

魯淡:“那你也不能找龐廣達給你免費剃頭啊?!”

阮之南笑起來:“也不是。主要是我自己把自己變回短發,我爸能弄死我。但如果是龐廣達真給我弄成短發,我爸非想辦法戳弄死他不可。”

“而且。”她把長發彆到耳朵後頭去:“我要是短發,我爸可能就不會再把我推到人前了吧。”

他們一群人散了,等阮之南回教室的時候,龐廣達又給一人剃了頭的消息也傳回教室裡,不少同學議論紛紛。

“膀胱大的頭發都那麼惡心了,還管彆人。還教導主任,他能教導個屁。”

“我現在都搞不明白,他媽怎麼想的,起這麼一個名。就希望他從小就有憋尿天賦麼?”

“我上次還聽他從樓下路過的時候,高二在喊什麼,直腸短,膀胱大,再逼逼就弄死丫。”

阮之南轉著筆沒說話,她那個最該被整改的同桌,一臉安靜好學,翻著書,打開了包裝紙,慢條斯理的吃著巧克力。

……

到放學的時候,有值日生打掃衛生,有人在教室裡聯機打遊戲遲遲不離開,阮之南背上沒幾本書的書包,叫住魯淡:“走,找冰老師染頭去。”

魯淡一驚:“你真要染啊。”

阮之南那群大院發小裡,有位早早就不讀書出來開理發店的。

阮之南中考後的那個暑假,就給他的理發店打過下手幫過忙。

聽說最近搬店,開到了三中不遠處的小區樓下。

阮之南和魯淡從學校出來,到發好月圓美發沙龍門口的時候,店還沒開門。

兩個人穿著校服在理發店門口凍得瑟瑟發抖,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遠處有個瘦高男人裹著披風帶著駝色圍巾,大步朝這邊走來。

阮之南本來坐在台階上,看見那個男人,笑了:“冰老師,你倒是來得快。要不是群裡他們幾個說,我都不知道你搬到這兒來了。”

“我住的不遠。”男人他勾了勾圍巾,露出下巴來,笑的溫柔,道:“南南。一年沒見了吧。”

阮之南起身,拍了拍褲子:“嗯啊。我都長個了。為什麼關店啊,你生意不好還是怎麼回事兒?”

席冰一邊掏鑰匙,一邊伸手揉了揉阮之南的亂發:“正月剪頭的人本來就少,我最近又有點忙,就沒來看店。這附近很多店都沒開呢。以前有不少三中的學生來,都是讓那個什麼教導主任嚇得,怎麼著,你也是過來修頭發的?”

阮之南笑:“不,我來染頭。”

他們仨擠進了屋,阮之南一屁股坐下,席冰先擦鏡子,才回頭抓了抓她細軟微亂的頭發:“上次見你頭發這麼長的時候還是你小學。再說,不是快開學了麼?染什麼頭?”

阮之南撥開頭發,露出臉來,對他一笑:“我想染個嚇人的顏色。”

席冰挑眉:“為了氣你爸?還是要給三中老師一個驚嚇?南南,你放過三中的老師吧。”

阮之南往後一仰:“這事兒比較複雜啦。冰老師,我相信你的手藝,你看著辦吧,隻要不染綠的都行。”

席冰把她頭發往後攏:“我總看美劇裡有那種反派女會給自己染個紫毛,就你現在滿臉囂張的模樣,就是反派小嘍囉降臨三中,要不給你染個紫的?”

阮之南又一條腿墊在屁股底下,托腮道:“哎我今天還跟魯淡說想染個紫毛,那就紫的!”

染成紫色還是要先漂色兩回以上,估計花不少時間,阮之南在幾個發小的微信群裡跟大家聊天,席冰和魯淡也在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