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進廁所裡,傅從夜卻有點後悔自己一口答應下來了。
這種事兒,怎麼可能特彆大方的開口啊!
他頭皮發麻,往操場人多的方向走。
沒走多遠,就看到徐竟甜揮著笤帚怒吼著,想要暴打付鍇。付鍇像隻黑猴子似的上躥下跳,不時嘿嘿怪笑兩聲。
傅從夜喊道:“徐竟甜。”
徐竟甜沒聽見。
他現在覺得不是學校的同學怕他,而是他太沒存在感。
傅從夜走近一些,提高音量道:“徐竟甜。徐大大!”
徐竟甜動作停下,轉過身來,看到是傅從夜,她表情有點震驚,連忙放下笤帚,有些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傅同學,怎麼了麼?”
徐竟甜想想也覺得有點奇妙。
剛進這個班的時候,她回頭問他要個作業都怕的要死,更沒想過傅從夜會幫她出頭教訓劉傾,沒想到他會主動跟她說話啊。但徐竟甜想起他對待劉傾時候的表情,反而心裡敬畏心更強了——
阮之南敢天天跟逗貓鬨狗似的纏著傅從夜,她可不敢。
傅從夜表情有點難以啟齒,他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些。
徐竟甜心底有些驚悚了:……該不會是他對她有不滿啊,要來教訓她了?她除了給阮之南看脆皮鴨,也沒做錯什麼啊!
徐竟甜嚇得完全忘了自己要打死付鍇的氣勢,緊緊捏著笤帚走過去。
傅從夜清了清嗓子,似乎耳朵都紅了。
徐竟甜:……臥槽難道他也想看脆皮鴨?!上次南南看那本壯漢受的時候,他就老走神斜眼,難道是也好奇了!
傅從夜含混道:“阮之南來那個了。你帶……你帶那個什麼了麼?”
徐竟甜:“……”
她麵無表情把剛剛內心的驚濤駭浪給壓住,僵硬道:“我、我也沒帶……你一個個問誰帶了多尷尬。要不去小超市一趟吧。”
傅從夜平日跟麵癱似的那張臉終於有了點裂縫,他艱難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
徐竟甜正要點頭,帶著臂章的老師走過來,吼道:“你們組的人呢?就這麼點地方,打掃的亂成這樣!除雪劑撒了麼?離課間結束就幾分鐘了,再不打掃就要扣你們班的值日分!”
徐竟甜一縮脖子,抱歉的往後退兩步:“我還沒打掃完,傅同學你自己去買吧,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傅從夜:……是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是他又不懂啊!
傅從夜到學校的小超市,在深處的貨架上好不容易才找到賣姨媽巾的區域。可是日用是什麼?超長夜用又是什麼?柔棉表層?乾爽絲網?衛生棉條?
現在是白天就要買日用麼?為什麼還有什麼口袋包,便攜裝?
傅從夜滿頭霧水的買了好幾個,乾脆讓她自己挑去。
學校小超市的阿姨似乎也很少見男生來給女朋友買姨媽巾,愣了愣,又特意找了個黑袋子給他。
傅從夜鬆了口氣,拎著黑袋子,跟做賊似的,還強裝一臉淡定的快步往回走。
他才走到洗手間前頭,阮之南好像聽見了他腳步聲,已經出來相迎了,她像是村口迎接領導檢查的村支書,滿臉堆笑,腰卻跟不敢直起來似的,接過東西就闖進洗手間。
傅從夜把剩下的值日做完了,才看到她捂著肚子從洗手間出來。
傅從夜問她:“疼麼?”
阮之南想要坐在旁邊的台階上,傅從夜拽了一下她胳膊:“太涼,彆坐了,回教室吧。”
他拉著她胳膊,卻又很快鬆開手來。
阮之南哼哼著有點不太樂意:“不疼,但是難受啊。再說,你到底買了多少,你是要批發麼?我幾個月的都夠了。”
傅從夜清了清嗓子:“我怕買錯了。”
阮之南斜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笑起來:“謝謝了。感覺你臉皮挺薄的,真不容易啊。”
傅從夜:“是比不過某些人不要臉。”
阮之南倚著牆剛要笑著反駁,傅從夜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熱牛奶來。
阮之南看了一眼:“今天的巧克力奶進貢已經達成指標了。”
傅從夜:“……你不喝算了。”
阮之南笑嘻嘻的搶過去:“喝。”
她說著就拆開吸管。
傅從夜壓低聲音道:“你弄衣服上了麼?要回家去換衣服麼?”
阮之南叼著吸管,抬眼瞧他。
傅從夜讓她看的心虛。
可他畢竟常年照顧他爸,細心多慮是慣性。
阮之南眼睛眯成彎月,眼底有快樂的光從睫毛的蔭影下流動,她鬆口,牛奶盒響了一聲,她笑起來:“沒,發現及時。再說幸好冬天,穿得多。”
傅從夜點了點頭,後悔自己多問了。
阮之南卻忽然直起身子,靠近他幾分,她仔仔細細的端詳他,目光讓傅從夜忍不住往後仰了仰身子。
“他們為什麼怕你呀。”阮之南喝著牛奶道:“你多好呀。”
她說話特彆直接,也特彆坦率。
“你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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