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發了一條補充道:“跟你爸公司的項目成了,我爸要去新疆甘肅那邊跟劇組了。短時間應該回來不了。”
傅從夜把消息發過去幾分鐘了,卻沒有什麼回應,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這話說的好像跟暗示什麼似的,有點慌了。他慌得不著痕跡,一邊還在拿著勺在鍋裡攪,一邊捏著手機天人交戰是不是再說句什麼。
結果客廳那頭,立刻響起了門鈴聲,他剛關了火往外走,門外就響起了歌聲:
“星星點燈!照亮回家的路——讓迷途的孩子——”
傅從夜拉開門,一臉無奈:“你這嗓門,以後小區跳廣場舞都不用帶音響,就讓你站那兒唱,就夠三千萬老頭老太太跳舞用。”
阮之南本來拎著菜,臉上就夠跟開了花似的喜悅了。一見到傅從夜,一愣之後,表情興奮的就跟要跳起來似的:“你你你怎麼穿這種圍裙哎呀呀!哎呀呀!”
她說著,趕緊把傅從夜推進門裡去,那表情就像是傅從夜穿了什麼風情萬種的暴露服裝似的。
傅從夜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圍裙,顏色都是深藍的,也不算娘吧。就是胸口有個大大的趴著的Q版北極熊,他當時也是去店裡,挑了唯一一個顏色男性化一點的。
阮之南那臉上表情嬌羞的,瞄他一眼又不敢多看,再瞄幾眼,結果把她自己給激動地捂著臉小步跺腳。
傅從夜真想用勺子敲一敲她腦袋。
他氣笑了:“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圍裙裡也是穿了黑色長袖衛衣的,她到底是對著什麼嬌羞啊!
阮之南用手背給臉上降溫,笑嘻嘻道:“哎呀前幾天見你穿西裝,這幾天見你穿圍裙,我受不了你這畫風突變還不行麼?”
傅從夜把客廳的燈都打開,因為傅鷺不太喜歡燈光太強,家裡很少這樣燈光明亮。
但明亮的感覺,大多來自與阮之南這個好像散發著熱度和光亮的小太陽。
傅從夜都有點不適應家裡的氛圍,阮之南把打包的袋子遞給他,自己蹲在那兒換鞋。
他都把打包袋子放在桌上了,轉頭一看,阮之南還在那兒跟鞋較勁。她解不開鞋帶就想蹬下來,結果蹬半天也沒蹬下來,傅從夜覺得她那雙supNBA聯名款的AF1都快被她蹬壞了。
傅從夜走過去:“怎麼,鞋帶還不會解啊?”
阮之南也有點不好意思:“我剛剛過來的時候可能著急了,把鞋帶係死了。”
傅從夜無奈的蹲下去:“你說你現在也不打籃球,穿什麼球鞋。站著彆扭,我試試,解不開我就真拿剪刀給你剪了哦。”
他後頭這句是威脅。
阮之南這個讓人恰檸檬的大小姐還挺認同剪了這個第二方案。
其實也不算死結,傅從夜稍微用點功夫就給她解開了。
他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阮之南撓頭笑道:“你給我找雙拖鞋呀,哎,你那雙小白兔呢?”
傅從夜瞥了她一眼:“洗了。”
阮之南伸手扶著他胳膊,才把兩隻鞋甩掉,換上拖鞋進屋去。
傅從夜進屋去端粥鍋:“你還吃麼?”
阮之南直搖頭:“我撐的不行了,我看著你吃。好好賄賂賄賂你。”
傅從夜進屋把粥鍋端出來,一打開蓋子,阮之南聞到奶香腦袋伸長了:“米布!你這耐心了不得啊,你竟然給自己做了米布!”
傅從夜看著她偷偷咽了咽口水的樣子,笑道:“要不要喝一碗。”
剛剛還說撐的不行的阮之南,眼睛都從粥鍋上挪不開了,掐住小拇指比給他看:“一點點,就小半碗。”
傅從夜笑著進屋給她拿了碗筷。
看得出來傅鷺以前是相當有錢,而且審美也不錯,家裡的各種沙發和家具,都是90年代德國功能主義的家具,也因為家具的線條簡介平衡,家裡放了這麼多書也顯得有很多空間。
跟傅鷺一代富起來的人,不是家裡搞紅木家具中式裝飾,就是巴洛克歐式風格各種浮雕碎花和大理石,傅鷺當年能搞出這樣一套房子,也夠讓同輩的人開眼了。
再加上傅從夜應該收拾的很仔細,有些家具雖然有些年頭,但看起來隻是有種優雅的老式光澤。
阮之南說是不吃,但也多吃了幾口,等傅從夜吃好了之後,她也癱在凳子上進入了飯後癡呆時間。
傅從夜收拾了一下碗筷,擦了一下桌子,拿腳碰了碰她鞋尖:“吃成這樣還做題麼?”
阮之南擦了擦嘴:“學習!為了一周的幸福學農,必須學習。我也監督你,咱倆一起。”
最後倆人合計下來,還是去了阮之南家的圖書室學習,傅從夜也帶了幾本他做到一半的習題集過去了,他主要是政治比較差,上課也不愛聽,回家連書都不想翻開,如果不努力學習扯淡套路,估計政治這門連三十分都考不了。
阮之南真要是悶頭學習還算認真,她有問題大多自己攻克,基本不會抬頭。
反倒是時不時就抬頭看她的傅從夜顯得不專注。
傅從夜確實有點沒法專注。
畢竟——這是阮之南家裡。隻有他們倆。夜深人靜。
就算他們倆現在抱著薛金星和王後雄的畢生心血對坐,但也不能阻止這個時間、場景和人物帶來的……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