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沉默震驚的瞪大眼睛,尷尬從腳底上湧,幾乎要把她淹沒。
阮之南半天隻說出了一個字:“呃……”
傅從夜皺了皺眉頭,沒打算遞還給她:“你不解釋,火鍋也不用吃了。這是你的習慣呢?還是說你是打算……”
阮之南就怕他發散,她連忙喊道:“我媽給的!”
傅從夜一愣:“什麼?”他慢慢沁出幾分尷尬和不好意思來:“你媽媽……知道咱倆的事之後,就給了你這個?”
阮之南真想抱頭從門縫裡擠出去,她哀嚎一聲:“哎喲真說不清楚。我沒拿啊!她給我放床頭,我周一的時候就扔那兒了,不過書包是她給我收拾的……我猜是她給我塞進錢包裡的。”
傅從夜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邊鍋底煮開了,屋裡蕩漾著濕熱和火鍋味,他臉上有點火辣辣的燙,清了清嗓子,遞還給了阮之南:“哦。”
阮之南有點不想接,對於這倆小朋友來說,這玩意兒像個燙手山藥似的,她咕噥道:“你要不扔了吧。”
傅從夜:“那倒沒必要扔,你按著你媽媽的意思收好就行。她作為當媽的,倒也是挺儘職儘責的。”
阮之南隻好接過來,捏著角,把它塞進錢包最深處,然後將錢包仍在玄關上。
傅從夜往桌子邊走,阮之南撓著臉頰:“哦……我媽還要給我講一大堆知識,哎喲,煩死了。誰不知道嘛,我又不是傻子,小黃漫這麼多年白看的麼?”
傅從夜把鍋蓋打開,霧氣一下子騰起來,他聲音在對麵:“你看的小黃漫,有異性戀麼?”
阮之南:“啊、呃……反正,差不多吧。”
傅從夜氣笑了:“差不多個屁。”
阮之南臉被熱氣蒸熱,兩個人都跟熟蟹子似的坐著,望著咕嘟的鴛鴦鍋發呆,誰都忘了下菜下肉。
傅從夜覺得一直都很尷尬,他忍不住又清了清嗓子,道:“你媽媽也是為了讓你能夠自我保護才教你的,也不用太抗拒。很多國外的學校都教這些的。”
阮之南死盯著白湯上的枸杞:“哦。你說話跟個當爹的似的。再說、我……我可不打算那啥啥……絕對不行,我還是個寶寶呢。”
傅從夜笑起來:“你確實還是個寶寶。\"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傅從夜又有點無所適從,他拿起筷子又放下,半天才咳了兩聲,道:“也沒人打算跟你那啥啥……我從來沒想過。嗯,反正我們也還在上學啊……年紀還小,年紀還小……”
他是怕阮之南比較惶恐,所以想安慰她。
卻沒想到阮之南瞪眼道:“是因為我身材不好麼!”
傅從夜:“啊?”
阮之南氣鼓鼓的拿起旁邊羊肉卷:“我懂了,就是我身材不好。”
傅從夜:“……南姐,你腿長一米七八再說自己身材不好,彆人怎麼活。哎彆動你自己胸口的衣服了,沒用,除非吃胖,否則其他任何行為都在理論上做不到豐胸。”
阮之南惱羞成怒,稀裡嘩啦的把羊肉卷全扔進去:“我沒有!”
傅從夜擺手:“行行行,你沒有,你就會誤解我這個人特膚淺。要隻找發育的好的人談戀愛,我不如去找母豬,母豬還長了三對兒呢。”
阮之南被他的話氣笑了:“你怎麼有時候說話嘴這麼毒。”
傅從夜:“你總在乎自己身材,還來問我,本來就是瞧不起我。也瞧不起我為人和喜歡你的程度。”
阮之南抿住嘴,被訓的又忍不住咧嘴笑:“偶爾嘴毒,偶爾也很會說話嘛。”
傅從夜看了她一眼:“偷著樂呢?我隻是覺得你爸媽對你很上心,真的是捧在掌心裡小心翼翼養大的。”
阮之南托著腮,點頭:“確實。有時候雖然氣他們,但也覺得,他們也努力對我了。畢竟這樣常年努力愛我的人,他們是第一個,也是最長久的。”
她又看了傅從夜一眼:“對不起,我這麼說是不是像在跟你顯擺似的……”
傅從夜搖了搖頭:“不會,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教育方式。寵愛也伴隨著控製,冷淡也帶著獨立自由,隻是說我們是兩個家庭出來的,等你父母每天打電話轟炸你管束你的時候,你可能會羨慕我,但當我爸我媽留我一個人在家生活的時候,我可能也會羨慕你。”
阮之南搖頭晃腦:“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寵你呀。”
傅從夜看了她一眼,有點想笑,也有點暖心,他說:”行啊,我現在要吃凍酸奶,你去買吧。“
阮之南:“行那我這就去。”
傅從夜從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她一下:“行了,一個靠撒嬌耍滑在我這兒混一日三餐的人,就彆提寵我了。真想寵,嘴上寵寵吧。”
阮之南隔著火鍋爐子,對他撅起嘴,天賦異稟的像是憑空吹了個大泡泡糖,啵出一聲巨響,再來幾個發音不甚準確的muamuamua。
傅從夜手中筷子停頓:“……”
傅從夜:“……我是讓你誇誇我,不是讓你在哪兒用五官夾蚊子。”
阮之南笑著又是比心又是飛吻,再來個wink:“我這樣的美顏暴擊,你難道沒有被寵到麼?”
傅從夜用勺給她撈出兩個鵪鶉蛋:“吃吧。你還是少說點話比較可愛。”
阮之南卻端著香油碟:“不我要坐在你旁邊,不跟你坐對桌了。”
傅從夜給她讓了點地兒,笑道:“我打賭你是覺得在我旁邊讓我給你撈菜比較方便。”
阮之南笑嘻嘻的:“對啊。我口頭寵你,你可以實際行動寵回來啊。”
傅從夜無奈又好笑,倆人挨著緊緊的,阮之南吃了一會兒,忽然蹦出一句話:“我今天發現一件事。”
傅從夜正在給她涮毛肚,阮之南說道:“我發現,我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歡你。”
傅從夜手一滑,毛肚進鍋,筷子拿起的時候空無一物。
他手僵了半天,才筷子再度下紅油找那毛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