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夏天(1 / 2)

揭短 馬桶上的小孩 9845 字 2個月前

“遊泳館那邊會很多人麼?”

阮之南:“哎彆期待太高,還遊泳館呢,我一般都管那兒叫水坑子。很老的地方了,我懷疑你爸年青的時候都可以能去過,很多老帝都人夏天遊泳都是去那兒。”

傅從夜沒去過:“多老了?”

阮之南:“估計比咱倆加起來年紀都大。還都是鋪白瓷磚的那種,後來為了給人練跳水又才搞的跳台,燈也總不太好,我以前小時候跟人打架摔泥裡了,不敢回家,還跟狐朋狗友爬窗去,在遊泳池旁邊的淋浴間裡洗澡。”

傅從夜擰起眉毛來:“狐朋狗友?你不就整天跟男孩玩。”

阮之南:“放屁,我以前也有好幾個女伴呢。不過我初三的時候,我爸媽不讓我跟他們來往了,她們也都陸陸續續出國,聯絡的更少了。以前好多發小,也就冰老師、魯淡這樣家裡落魄了的,還跟我在國內玩,其他人都出去的七七八八了。”

傅從夜:“你媽竟然沒讓你出去?”

阮之南扁嘴:“我要出國了,那你就見不到我了。”

傅從夜:“那倒也是。說不定就是陌生人了,哎彆動手——我就隻是想問,為什麼你沒出國。”

阮之南:“我爸我媽不舍得,也覺得在外總要受委屈。而且我一直都是像當警察,肯定要考國內的警校,更是沒想過出國。”

他倆走出小區,阮之南握著他的手蕩來蕩去,傅從夜感覺快要路過那位冰老師的理發店了,他本來想提醒阮之南一下——或許她會想要抽回手,怕被彆人看見。

但阮之南一雙眼睛望著過路的車,側臉被路燈與招牌的彩光映亮,時不時轉過頭來對他傻笑一下,他倒是不想說了。

讓她多一個發小看見,也沒什麼不好的。

阮之南買了杯奶茶,拽他去了公交站:“走過去就太晚了,坐公交吧,就兩站。”

倆人跟一群老頭老太太一起上了公交,車晃呀晃,他倆吸著奶茶,抓著把手,也晃呀晃。

阮之南不斷去拿肩膀擠他,在旁人眼裡,他倆的行為或許幼稚又過分顯眼,傅從夜有點不太好意思,但阮之南幼稚的表情露出來,得意洋洋的咬住吸管喝了一口他的奶茶,他又忘了彆人的目光。

他也隨著車走走停停的搖擺,撞了阮之南一下。

阮之南笑起來,兩個幼稚鬼一個個咧嘴到不自知,在車到站的時候,一起跑下了車。

阮之南跳上公交站,跑出去幾步,喊他:“幼稚!”

公交車駛走,考車窗坐著的大爺大媽都轉頭看向他倆。

傅從夜卻不說話,站在公交車站對她抬起了手。

公交車站沒人,車已經駛遠。阮之南不靠近他:“乾嘛。”

傅從夜不回答,就是勾了勾手指。

阮之南抿嘴笑起來,神情生動,沾水葡萄似的眼睛轉了一圈,大聲道:“哎喲,還想讓我牽你嘛?不牽還不會走了?”

傅從夜:“對。我瞎了。牽不牽?”

阮之南笑的不行,走過來:“真瞎了?”

傅從夜極其配合的目光一直,盯著一處不動:“嗯。”

阮之南掃了一下周圍,忽然湊上去快速的親了他一口。

傅從夜眼睛更直了。

她笑起來:“剛剛有人耍流氓了,我沒抓住她,讓她親完就跑了。”

傅從夜:“沒事,我感覺出來了,剛剛是狗親了我。”

阮之南又氣又好笑,拍了一下他肚子:“是是是,你找了個狗。”

傅從夜抓住她的手:“兔犬黨頭頂青天。”

阮之南笑的肩膀亂顫,倆人一路貧嘴,在路燈下朝潛艇學院遊泳館的方向去。

那裡周末的時候人還不少,但今天是周一,又比較晚了,刷卡地方的看門大哥都已經打哈欠了,看見他倆說:“這麼晚還來遊,裡頭都沒人,水都是新的——哎,反正就倆人,我就不把大燈都打開了,太費電了,開一半就這麼遊吧。開到十一點半,之前就出來,彆讓我進去叫人啊。”

阮之南和他分彆拿了個手環,去更衣室了。

潛艇學院的遊泳館非常大,分兩個池子,遠處深水那個池子竟然沒注水,估計是人太少,怕要是溺水出事兒沒人救,就直接不開放,黑洞洞看著還挺嚇人的。

燈開了一半,外頭有路燈和月光照進來,那片淺水池子被光線照的像一潭淨湖。

傅從夜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阮之南已經坐在泳池旁邊,腳在踢水,她沒穿上次出去玩的那件薑黃色泳衣,而是一件黑白條紋露腰的泳衣,下身有點可愛的小裙擺,肩膀上是係帶。

但這件泳衣沒有擋住她腰上的傷疤。

她朝他這邊轉過來的時候,傅從夜敏銳的看到那兩條微微鼓起的疤痕。

阮之南注意到他的目光,笑了一下,直起腰來,這泳衣更顯得她身材比例不太像亞洲人,腿長腰窄,大腿並不細,有種運動員似的矯健,膚色勻稱。她撫了撫那傷疤,傅從夜笑:“不明顯,隻是我知道。”

阮之南也笑,牽住他的手,倆人的手環撞在一起:“明顯也不要緊,我挑泳衣的時候就想了,我可以把它露出來。我很喜歡這套泳衣,不想為了遮掩就選彆的。”

傅從夜伸手撫了一下,阮之南可能覺得癢,她笑著往後讓了一下。

傅從夜抓住她胳膊:“彆動。”

阮之南隻好不動了:“你彆抓我嘛,給你摸啦。”

……這句話怎麼聽都怎麼奇怪啊?

傅從夜腦袋歪了,手卻沒抖,他伸出指腹輕輕蹭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比我想象中要淡一點啊。以後可能就看不見了。”

阮之南呼吸聲就在耳邊,她不說話。

傅從夜抬起頭:“怎麼了?”

阮之南臉有點紅了,她把傅從夜的手拿開,聲音小小的:“癢,你彆摸我了。”

傅從夜覺得這話沒問題,但又有點歧義,他耳後根也有點燒起來了。

阮之南忽然無法麵對他似的,她給自己臉邊扇了扇風,乾脆後退幾步,一步躍進了水裡。

傅從夜嚇了一跳,阮之南遊出去幾步,腳點了一下泳池底,浮起來,她後腦用紅色發繩紮了個小揪揪,她把前額濕透的頭發捋到後腦去,在泳池裡露出腦袋看向他:“你的手不要緊麼?”

傅從夜:“你彆掰我胳膊就行。”

她笨拙的遊過來,傅從夜站在泳池邊,她想要拽他的腳,傅從夜卻沒有遂她的願,他往旁邊一躍,以阮之南沒有想到的優雅姿勢躍入水裡,她還在水麵上探頭找他,忽然感覺到一雙手在水下抱住了她的腰。

阮之南嚇了一跳,還沒蹬腿,那人就抬起臉來,一下子浮出水麵。

阮之南大笑,她伸手把他額前的頭發都給捋到腦後去:“落水兔!”

傅從夜也笑,他睫毛眉毛都沾著水珠,睜開眼睛,瞳孔裡都是以前少見的光彩,他抹了一把臉:“到底還學不學了。你要是拿剛剛狗刨那幾下子參加運動會,就等著被人笑死吧。”

阮之南隻好鬆開手,拍了拍他肩膀:“那你教我啊。”

傅從夜卻沒有鬆手,倆人在水裡飄蕩。

他也不說話,抱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拽住阮之南的胳膊:“你畢竟還勉強算是會遊泳,學起來其實挺簡單——”

傅從夜說是教,倒是真的教她,有時候阮之南想摸摸他戳戳他,或者是在他演示動作的時候笑話他,都招致了傅從夜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