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這個學霸我罩了(1 / 2)

話音才落, 原本還溫潤沉穩的年輕教授忽然抬頭,目光咻地亮了起來。

因為剛剛的動作,他的衣物不如之前那樣板正,領口被敞得微亂, 卻反而添了些這個年紀該有的活力。

烏湛湛的眼眸晶瑩清透, 彎了眉眼盈上來, 觸得顧川柏胸口輕暖一動, 呼吸不由微摒。

……

四學分。

腦袋不能揉。

靠著十成的自製力,顧川柏才把險些朝教授頭頂揉上去的手在半道上停住,遲疑一瞬, 謹慎地轉向了陸京墨的領口。

見陸京墨仍沒有抗拒, 他才放心地探過去, 把對方微亂的衣領細細理順撫平。

休閒款的襯衫布料柔軟, 織物纖維輕蹭在指尖,顧川柏的動作越放越慢, 最後幾乎已在他領口停了下來。

鈴鐺都戴過了, 理理衣領實在不算什麼。有了冰淇淋吃的陸燈心滿意足, 落下目光翹起唇角,又將身體主動向前傾了傾。

不易覺察的細微力道叫顧川柏心底劈啪綻開細微氣泡, 忍不住抿起唇角, 膽子也漸漸大起來,側了側手背, 輕擦過年輕教授的下頜。

溫軟觸感覆著胸口, 落到心底卻是清爽的潤涼, 仿佛連窗外熱辣辣的日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顧川柏瞳色愈深,輕吸口氣壓下心底悸動,將那隻手收了回來。

像是全然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陸京墨迎著陽光眯了眯眼睛,溫秀眉宇仍彎著柔和微弧。

看著他全然不知防備的架勢,顧川柏卻反而生出了些許憂心。

凡是某些方麵尤為出眾的天才,總得多少有些彆的方麵不大擅長。陸京墨的性格不算孤僻,卻實在太容易相信彆人了,一罐可樂就能搭話,答應做冰淇淋就這樣高興,萬一遇到個會用核磁共振做蒜香土豆泥的,說不定能把小教授直接拐回家。

想到存在這樣的可能,顧川柏心頭就生出隱隱不安。

陸燈不知他在糾結什麼,微微挑眉,低頭略一打量自己並無異狀的衣物,眼中透出溫和疑惑。

先下手為強。

迎上黑潤眼眸裡的柔和光芒,顧川柏沉吟片刻,下定決心,斷然向前邁出一步:“陸教授,您——還缺助教嗎?”

不要工資,力氣大,單身,會做冰淇淋,能送教授上學放學幫忙提標本抱電腦的那種。

顧川柏定定望著他,儘力用目光暗示著他開口同意,心頭卻依然騰起些許緊張。

都已經叫過了京墨,卻忽然又被叫回了陸教授。陸燈抿抿唇,正要開口,隨即被後一句吸引了注意:“我也能配助教嗎?”

助教是幫講師或教授輔助教學的,大都是幫著做課件改作業,負責每次課前準備,偶爾也幫忙指導實驗。他的課是通識課,又因為資曆尚淺不能帶學生,原則上是不會有學校撥配的助教的。

他當然很希望顧川柏能做自己的助教,但沒有編製的助教不發放工資,對方在開學後又會陷入極端分身乏術的忙碌,這樣實在有些太過辛苦了。

“能,我義務勞動,不要工資。”

見他沒有馬上拒絕,顧川柏立刻咧嘴一笑,望著似乎仍在躊躇的陸京墨,搜腸刮肚地繼續補充。

“其實我一直都對植物學很感興趣。我很喜歡植物,尤其是分類和命名,我小時候常看《十萬個為什麼》……”

陸燈抬起頭,眼裡漾起清亮笑意:“我不做分類,是做分子機理的。”

雖然負責教授的隻是植物學的初級課程,但分類學能拿到的經費卻很微薄。為了能順利包養對方,他特意選擇了在當前世界處在熱點的植物生理,主攻金屬離子吸收,幾乎拿到了全部昂貴儀器的權限,顧川柏的實驗有需要的儀器,自己就能給他開後門。

沒有工資自己可以給他發,沒有時間自己可以替他找。來這裡就是為了把對方撈出苦海,隻要想想辦法,問題並不難解決。

望著神色瞬間悵然的顧川柏,陸燈眼中笑意幾乎滿溢,探臂拉起他的手,把備份的門禁卡和辦公室鑰匙一並放進他掌心。

“講課要講分類學,我還正發愁——有個助教就放心多了。”

轉折來得實在太急,顧川柏才從失落中回神,怔望著他,目光止不住地漸次亮起。

陸燈挑起唇角,也學著顧川柏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轉身打算去收拾辦公桌。

望著笑意吟吟的年輕教授,顧川柏狠狠擰了把大腿,疼得立即回神。忙將那枚門禁卡仔細收好,把人展臂撈了回來,放回沙發裡:“教——京墨,我來就好。”

陸京墨的體格單薄文弱,一看就是常年埋頭案首鑽研不輟的,再讓他去抱那些堪稱凶器的書,顧川柏多少還是不放心。

雖然大部分教授都有不少規矩,但他的小教授都已經收他當助教了,自己幫他做這點事,還是不會有多越格的。

被那聲京墨重新熨帖,陸燈彎彎眉眼,老老實實坐回了沙發裡,看著朝氣蓬勃的身影在書桌前利落忙碌,放鬆身體靠進格外明亮的日光下。

屋子裡的冷氣開得很足,陽光下反倒覺得溫暖。顧川柏眉宇間透著鮮明的飛揚活氣,朗俊的麵龐上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著笑意,低低哼著不知名字的曲調,將書籍文獻分門彆類地整齊碼好,手上的動作卻格外仔細小心。

一看就能把冰淇淋做得特彆好吃。

又在腦海裡回想了一遍那時對方描述的口感,陸燈心滿意足地閉起眼睛,讓係統替自己給上麵遞了個私人實驗室的申請。

午後的陽光太好,陸燈到了新世界的時差還沒倒過來,現在有時間休息,索性將身體向沙發裡靠了靠,放鬆地闔上雙眼。

木製的地板上,腳步響了幾聲就立即放輕。窗簾悉索拉動,單層的紗簾將明亮的陽光攔住大半,空調的溫度調得高了些,疊在沙發旁的薄毯被輕輕抖開,覆在自己身上。

執著薄毯的手臂將他圈在沙發和胸膛之間,沒有再動。

剛生出隱約涼意,就被輕柔的溫暖驅散。陸燈在毯子下把身體挪得舒適,靜了半晌,幾乎是半抱著他的手臂才終於有所行動,悄悄上行,掌心在他的頭頂落定。

然後慢慢地揉了揉。

傳來的力道極小心,陸燈能猜得到自己隻要稍有反應,對方就一定會彈出三米遠,若無其事地繼續收拾桌子。

可即使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力道,熟悉的溫度卻依然透過掌心,順著輕緩的動作,一路無聲灌進心底。

陸燈把毯子向上抻了抻,扯到鼻尖,掩住唇角掠起的淡淡笑意。

那隻手揉過了癮才心滿意足地收回,向後挪開,放輕的腳步聲回到桌前,屋子裡徹底安靜下來。

大概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氛圍實在太過輕鬆愉悅,陸燈為了不嚇到自己的新助教佯作睡熟,闔目靠了一陣竟當真泛起倦意,索性靠進沙發裡,任憑睡意圍籠。

半睡半醒間,桌前傳來輕柔的翻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