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這個學霸我罩了(2 / 2)

不清楚陸京墨怎麼會忽然過來,顧川柏擔心暴怒下的詹沛會傷到他,快步過去接下標本箱,不著痕跡地把人護住了半個身位。

終於想起了院長親自請回來的那個特聘教授,詹沛的神色不由顯出些微妙,誇張的怒氣淡去,語氣卻依然冷硬。

“陸京墨教授?這裡是冷凍電鏡中心,你要是想用儀器,麻煩去填申請。想參觀實驗室的話,現在儀器已經出了故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陸京墨沒有理會他,隻是仰頭望著投影屏幕上卡頓的異常數據。

詹沛暴怒的緣由,是有個研究生的錯誤操作導致了冷凍電鏡的程序出現混亂,還不知道究竟是硬件和軟件哪個出了問題。

這種昂貴的儀器請人檢修花銷極大,聽他話間的意思,顯然是打算把這筆費用均攤到這些研究生的頭上了。

還是頭一次見他的小教授擺出這樣威風的架勢,顧川柏稍一怔忡,立即心領神會,上前歉意開口:“老板,我們教授比較內向,不太愛說話……”

有了人解圍,詹沛的臉色才稍好了些,朝他上下稍一打量:“你是他家的助教?”

當助教是要發工資的,按詹沛的規矩,助教占用了實驗研究的時間,工資必須要有兩成上交。

顧川柏咬牙應聲,心裡卻反而漾起甜意。

大不了自己再節省節省,把那一份錢省下來,為了那一句“他家助教”,即使交錢也是值得的。

年輕的特聘教授似乎並不如何在意自己的助教,或是根本不在意身邊環境,隻是專注地瀏覽著投影屏上的數據。

投影的藍色光芒映在他的瞳底,襯得原本就精致的五官輪廓愈顯分明,一手插在口袋裡沉默著,隱隱顯出幾分拒人千裡的冷淡。

他始終不開口,詹沛漸漸有些不耐,正要開口送客,陸京墨卻忽然抬手,拉開了探測器的操控麵板。

“彆動!”

這些儀器都是錢,要是缺口再大,就不能找借口分攤在學生的身上了。

詹沛一急,厲聲喝止。伸手要去阻攔,卻被陸京墨抬臂攔住:“我急著用,壞了我賠。”

自從進了門,他還是第一次開口,一板一眼的語氣令詹沛動作一滯,眼角極隱蔽地跳了跳。

新一季度的實驗經費,就是這個初來乍到的陸京墨拿了大頭,既然他願意替自己出這個維修儀器的錢,就不怕到時候栽不到他身上。

主意打定,詹沛反而不再阻攔,隻是抱著胳膊冷眼旁觀,嘴角透出些嘲諷冷笑。

隔行如隔山,植物係通常用不上冷凍電鏡,陸京墨未必就擅長這一方麵。顧川柏有些擔憂,想要開口,卻被陸京墨又往懷裡塞了台電腦,順勢在他臂間不著痕跡地輕輕一按。

他要護住顧川柏,又不能讓詹沛對顧川柏的芥蒂更深,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對方的仇恨直接拉到自己身上。

冷凍電鏡原理複雜,他也不懂,但現在的問題卻是出在計算機的編程上。對於係統而言,隻要是電腦,就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耽擱的這一陣,係統已經順利檢修出了問題所在,將完整的改造方案遞交了上來,在腦海裡給他揮著小旗:“宿主,懟他!”

陸燈不著痕跡地挑挑唇角,依舊仰頭望著屏幕,身形微俯,調出後台代碼,在鍵盤上飛快敲下令人眼花繚亂的字符。

詹沛看不懂,卻至少知道他不是無的放矢。雙眉越蹙越緊,眼睜睜看著陸京墨輸入最後一行,敲下回車。

滴的一聲響,龐大的機器嗡鳴著開始運轉,卡死的程序順利恢複,藍屏清退,一條條新的數據轉眼就擠滿了屏幕。

詹沛的冷笑也凝在了嘴角。

看到屏幕上流暢的新數據,雖然還礙於導師的淫威,研究生們年輕的麵龐上卻依然紛紛露出難以自禁的喜色。

詹沛臉色變幻不定,站了半晌,終於扔下一句“陸教授自便”,摔門大步離開。

人群裡傳來壓低的歡呼聲,不少人都鬆了口氣,臉上也顯出由衷慶幸。

電鏡要從國外廠家請人維修,少說也要五六千美元,到了詹沛口中,翻到一萬美元都是難得的寬限。即使是十幾個人均攤,這一年的實習工資不光不用作想,存著的那點餘錢估計也要交代出去了。

詹沛離開的一瞬,陸京墨周身的寒意也儘褪,望向被自己塞了滿懷電腦和標本的顧川柏,眼中透出一點亮晶晶的清亮笑意。

天才科學家總得要有些氣場才行,雖然沒有預先排練,兩個人的配合無疑算得上極為默契。

顧川柏也挑挑唇角,握住他的手臂,在一群研究生圍上來問東問西之前,及時把陸京墨圈出了實驗室。

對方昨晚備了一宿的課,哪會真要用電鏡做什麼實驗,他的小教授趕來這裡,顯然是特意為了替他解圍的。

眼前的黑眸清澈潤澤,眉眼彎得柔軟,根本看不出剛才的威風凜凜。

早已不是第一次被罵得狗血噴頭,卻是頭一次被人這樣不由分說地保護下來。顧川柏心口泛開一片酸軟,替他理理衣領,淺笑溫聲:“京墨,謝謝。”

陸京墨搖搖頭,語氣認真:“下次再有這種事,就給我打電話。”

都在一個係裡,詹沛氣量又小,陸京墨和他起多了衝突,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針對。

總不能事事都讓對方幫忙,顧川柏點了點頭,卻沒應聲,隻是把東西交到一隻手裡,攬上他的肩:“走,我送你回辦公室。”

隻是苦些累些而已,多被罵幾次,忍忍就過去了。

發現跳進火坑的時候不是沒後悔過,可後悔之後日子還是得一樣過,至少到目前,他自覺尚且還能扛得住。

把陸京墨送回了辦公室,又同他約定了周末來幫忙批改作業,顧川柏心情頗佳,點開寢室群報了個平安。

整個宿舍都清楚詹沛的德行,每次他被拎去開會,都會傳來不少慰問。可這一次卻不僅沒有收到關心,反而被江曆一個電話劈頭打了過來:“孽障!小教授的課件是不是你做的,你說!”

“不是我,是他自己做的。”

顧川柏有些訝異,把電話挪得遠些,微微蹙眉:“怎麼了?”

“兩次課堂作業,整整八道題,你倒是逃課了!”

江曆在電話裡咆哮,又繼續質問:“那課後那個植物學史小論文是不是你的主意!”

作業的量看起來確實不少,江曆的聲音幾乎已化成了實質的感歎號。

想起自己甚至還要交兩份,顧川柏背後一緊,咬牙繼續頑抗:“也不是我,是他自己留的……”

自己隻是教會了陸京墨作業怎麼留而已,誰知道他的小教授為什麼會對留作業有這麼強的執念。

“課件沒做,作業沒留,那你在他辦公室一宿乾什麼了?陪吃陪玩□□嗎?那還要你何用!”

江曆根本不信,怒喝一聲悲憤掛斷。顧川柏摸摸下頜,漸漸停住腳步,陷入了深刻的思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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