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這個仆人我罩了【明天中午十二點加更】(1 / 2)

陸南星:……

陸南星:“混小子你給我過來!我今天揍不死你我就跟你——”

怒斥聲才到一半就被硬生生捂住,早見過類似場麵的陸決明沉穩得多, 一手捂著他的嘴把人按下去, 進門拿過弟弟的手腕:“彆吵, 小石頭難受。”

剩下的話在弟弟通紅的眼圈裡噤聲,卻還是消不去當哥哥的瞬間迸出的滿腔殺意。陸南星心疼得直抽涼氣, 咬著牙說不出話,眼刀卻已毫不留情地把那個逆仆活拆了百八十次。

顧鬆知道理虧, 輕吸口氣正打算賠禮, 目光落在門口,瞳光忽然凝住。

一個接一個的哥哥從門外循聲趕進來, 滿滿當當塞了一整個屋子,看武力值說不定能把他從這個星係直接揍回到早已成了漫漫星沙帶的荒寂故鄉去。

……

看殺氣也能。

顧鬆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連這個身體也保不住的危險。

陸清石正暈得厲害,偎在顧鬆臂間, 乖乖任二哥往嘴裡喂藥。蒼白柔軟的眉睫蹙得哥哥們一個比一個心疼, 不約而同地噤了聲,掃過顧鬆時眼風卻依然淩厲得能戳死人。

陸南星最先將精神力具化成一把四十米大刀, 嘩啦啦戳碎了一路玻璃,刀背毫不留情地敲在顧鬆腦袋上。

力道不重卻也不輕, 不至於把人敲得受傷,卻是十足的教訓力道。

顧鬆悶哼一聲, 肩背微微一晃, 手臂卻依然穩當得幾乎紋絲不動。

察覺到他的動靜, 陸清石勉力睜開雙眼, 朦朦朧朧間居然瞥見密密麻麻的雪亮刀鋒, 心頭一緊,掙紮著就要起身。

顧鬆手臂上加了些力道,把他溫柔地箍回懷裡:“少爺,我該受這一下。”

他該好好挨頓揍的。

無數念頭堵在胸口,攢成目光都難以傳遞的深情。他知道這些兄長們怒氣的來源,因而也就受得更加心甘情願,甚至希望這一刀能敲得更狠一點,讓他有機會把無數說不出的歉疚悔意都敲碎碾細了,深深揉進每一寸心血間。

他的少爺要高興,這件事比什麼都重要。

剛剛親的那一次被中途打斷,最多隻能算是半次,還要親九次半少爺才能不生自己的氣。

顧鬆自然沒有膽量在十二個哥哥麵前親測陸家子弟的戰力,隻是將歉意借著目光遞進柔潤的黑眸深處,卻意外地發現懷中的小少爺似乎還有話要說。

擔心他是躺得不舒服,顧鬆挪挪手臂,目露詢問。

陸清石在他臂間仰起頭,仔仔細細數了數,眼裡被激出的一點沉色早散了,隻剩下貨真價實的擔憂:“可是還有十一下……”

顧鬆:“……”

顧鬆:“?!”

愣了一瞬才意識到少爺說的是什麼話,顧鬆倉促抬頭,剩下的十一把精神力凝成的長刀也劃著鋼筋混凝玻璃石英,一路火花帶閃電地砸下來,一下接一下地用刀背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顧鬆被敲得頭暈眼花,身後更隆隆作響,足以讓A級以下老老實實禁足的禁閉室在十二個兄弟齊心協力地接替轟擊下,終於被徹底轟開了個口子。

星光熹微,月色清淡。夜風轉眼灌進來,卻少了夜裡的蕭瑟清冷,反而飄出一絲異樣熱度。

顧鬆目色微凝,霍然抬頭。

他在那裡看到了一架小型的宇宙航船。

陸決明神色清淡依舊,替弟弟把解開透氣的衣領係好,握了握他的手:“小石頭,還撐得住嗎?”

陸清石始終安靜的黑眸微微睜大,想要開口,手中卻被塞進了一塊高源能的壓縮晶石。

“決明,你真想好了?”

敏銳地捕捉到二弟的動作,陸方海上前一步,猶豫低聲:“我再去勸勸父親,說不定能有轉機……”

“你勸了三年也沒見轉機,屁股不疼了?”

半點也不給這個哥哥留麵子,陸決明淡聲打斷,瞥他一眼:“今天的事還沒給你長記性?他們兩個的精神海已經完全契合,隻要他在一天,父親就不會打消這個念頭。要是下一次我們趕不及怎麼辦?”

陸方海咬緊牙關沉默下來,坐在床邊,掌心輕覆上幼弟的發頂。

他原本還堅信父親已經放棄了那樣的念頭,所以才放心地讓顧鬆被關起來。卻沒想到和九皇子的爭執反而催化了父親的決心,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冒著整個陸家都被牽扯進來的威脅,在被皇室關注的境地中做出了這樣的冒險舉動。

要保護陸清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顧鬆離開。

原本的計劃裡並沒有讓弟弟同行的部分,但看眼下的情形,又怎麼才能狠得下心把幼弟扣在沒有顧鬆的家裡。

可——那也是他們的弟弟啊……

“他出身的星係,有種隻有那個星係才有的異能量,不隻能強化他們的身體,附近的人也會受益。”

眼看著大哥依然猶豫不定,陸決明握了握弟弟的手腕,不著痕跡地略一頷首,抬頭坦然張口就來。

“小石頭和他在一起,身體比我預判的衰弱速度慢了三成。你讓他把人帶走,去彆的星係散散心,到處走走玩玩,說不定等送回來的時候,就能活蹦亂跳地抱著你叫哥哥了。”

從沒聽他說過還有這種事,陸方海瞳光驟縮,聲音倏地啞下來:“真的……?”

兩人都不知道這回事,麵麵相覷不及開口,陸決明已一手一個預先按住,坦然點頭:“真的。”

這種話唬不了彆人,父親更是不可能相信的,卻不難唬得住陸方海。

即使在全麵治療的前提下,陸清石身體衰弱的速度確實比他預測得慢出不少。他到現在也沒能研究出緣故,與其編出些不著邊際的原因,還不如把理由推在顧鬆身上,讓他們兩個能一直待在一塊兒。

因為身體不好,弟弟連遠門都沒出過,長大之後也再沒進行過宇宙航行。虛擬訓練場裡的景象,終歸比不上真正的浩瀚宇宙的絢爛壯麗。

十三年的時間,他已經試過了所有的治療手段,也用過了一切能想到的辦法。

父親之所以會鋌而走險,不惜用顧鬆來做容器,就是因為除了這個辦法,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再能做的努力了。

與其眼睜睜看著弟弟在病床上一天天衰弱,最後去搏那個生死一線的幾率,還要搭上一條無辜的生命和弟弟今後所有的笑容,他寧可把自由提前交還到幼弟的手裡。

人事已儘,天命無情。他現在唯一在乎的,就是怎麼讓他弟弟每天都活得高興。

居然現在就遇到了要不要親手送弟弟走的抉擇,兄弟們心疼弟弟卻又不舍,都默契地沉默著,等待麵前長兄的決定。

陸方海深吸口氣,悸栗著狠狠呼出來。

弟弟活蹦亂跳地抱著自己叫哥哥。

這實在是他多少年都不敢讓自己做過的美夢。

為了這個夢,他什麼都能做。

也什麼都敢做。

父親的嚴厲,皇室的威壓,家族的聲譽,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陸方海沉默良久,終於深吸口氣,回身半蹲在弟弟身前:“清石。”

他的聲音都已經打顫,陸清石眼眶一紅,從顧鬆懷裡探身去牽哥哥的手,被陸方海用力握緊:“要回來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