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這個仙尊我罩了(1 / 2)

購買比例不足, 此為防盜章, 72小時後替換~  後視鏡裡,少年的身影轉眼已經拉遠。

這裡已離美術館很近, 按照那時的記憶, 陸執光隻要抄小路就能回到在貧民區的家裡。那裡人多眼雜, 反而要比這些偏僻的地方安全得多。

強迫自己將心神收回, 顧淵深吸口氣,凝神按上操縱麵板, 身形已繃得蓄勢待發。

被甩掉的尾巴很快就重新追了上來,大概是因為自己剛剛貿然加速甩脫的舉動, 追逐的懸浮車不見了之前的悠閒偽裝,速度也提到極致,死死咬在身後。

顧淵扶上腕間智腦,腦海中響起激光武-器啟動預備的警報聲。

這樣明目張膽地狙擊自己, 看來是加黎洛星激進反抗組織。

瓜爾星人對合作方的武力水平向來格外在意, 為表誠意, 他來赴這場鴻門宴,甚至沒有帶上任何明暗中護持的保鏢。

也不知是這次出行恰好被那些人找到了破綻, 還是因為自己死守著那筆訂單,又來到這裡和瓜爾星人賓主儘歡,令反抗組織感覺到了必須下手的緊迫威脅。

現在的當口,整個加黎洛星大概都已經知道他和瓜爾星達成了協議。即使當眾將他擊殺, 大概也會有不少人拍手稱快, 還能起到極為鮮明的警示效用。

精神繃緊到極致, 卻沒有引起預計中的頭痛和眩暈。

顧淵若有所思,抬手按上胸口那枚木質溫潤的平安扣,腦海中一瞬閃過少年烏湛寧潤的眸光。

可以被隨意拋擲的性命,忽然添了意外的分量。

握著平安扣的手緩緩收緊,顧淵眸色沉下來,掀開一處隱藏的拉匣,取出了裡麵的超粒子槍,在手中慢慢握緊。

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後方的追兵終於開始攻擊,車身狠狠一震,轟鳴聲緊隨著傳來。

懸浮車的速度驟降,動力係統開始報警,車身劇烈搖晃,刺眼的紅燈閃爍不停。

顧淵按下應急按鈕,備用能源緊急啟動,原本已經漸慢下來的懸浮車忽而瘋狂前衝,帶著濃煙狠狠紮進郊外密林中。

激烈的爆炸聲中,火光轉眼衝天。

被眼前陡生的變故所懾,追逐的懸浮車堪堪刹住,幾個精壯黑衣人從車上下來,遲疑著接近那片仍爆炸不斷的火光,眼中皆有驚詫震撼。

這樣毫無防備的高速衝撞下,任何人都無法幸存,更何況爆炸還在繼續,火勢也越來越猛。

傳言顧淵個性固執高傲,他們猜到對方大概不會屈從於威逼利誘而撤銷訂單,所以才計劃趁機狙殺他,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果斷地自絕生路。

激烈的火勢下,或許連屍體都不會留存痕跡,倒是附近依然有被爆炸波及的危險。

幾人交換過目光,沉默著上了懸浮車,離開了那一片區域。

天色一寸寸暗下來。

臨近傍晚時,林間響起雨點擊打葉片的叮咚輕響。

暮雨沒有要緩和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雷鳴滾過,電光撕破夜幕,豆大的雨滴穿透枝葉砸下來。

火勢漸熄,已成廢墟的漆黑中忽然動了動。

一道人影艱難撐起身體,走出兩步,又搖晃著跌跪在地上。

顧淵的懸浮車裡特意改裝了一處隱蔽的防爆艙,原本是為了應對瓜爾星強攻用的,卻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他在車輛自爆時就已躲進了防爆艙內,火勢和爆炸都被堅固的鐳石網隔絕在外,可逼人的熱度卻是擋不住的。

防爆艙內備了應急的氧氣和淡水,這一場火燒下來,他卻依然大汗淋漓幾近昏沉,要不是這場雨,說不定真未必能醒的過來。

冰冷的雨水潑在身上,終於澆褪了一身的焦熱火氣。

顧淵撐著手臂翻過身體,仰頭叫雨水稍稍潤濕乾澀雙唇,昏漲的頭腦也終於有所清醒。

摸了摸頸間依然完好的平安扣,顧淵臂間發力,撐身站起,卻又猛地一晃。

昨夜那杯酒裡的誘供藥劑耗去了他大半體力,一天粒米未進,儲備的淡水還不夠抵上被烈火烘出的透汗,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可還不是倒下去的時候。

他叫陸執光在家等他,那個少年向來拿他說的話當真,既然聽了他的囑咐,就一定會在家裡一直等著他。

越是精密的東西越容易損壞,過了火又淋過雨,智腦已經徹底停止運轉。顧淵緩過一陣眩暈,向前走了幾步,折下根樹枝撐住身體,循著印象中的方向往回走去。

訂單已經簽過了,幾條生產線都已投產,瓜爾星人對他也已不再懷疑。即使沒有他再乾預,交易也能夠順利繼續。

國事已儘。

現在,他想為了自己活下去。

*

雨聲愈大,四周已黑得如同潑墨。

躲避追殺時車速加到極致,飆出的距離幾乎已夠人走上一整天。雨中四周寂靜,又看不清身邊情形,縱然依舊往前邁著步子,卻已全然隻靠著未散的執念。

清楚自己隻怕根本沒走出多遠,顧淵難得生出些焦急,咬牙抹去臉上雨水,想要辯一辨方向,耳邊卻忽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響。

心中陡然劃過一道閃電,顧淵心口狠狠一跳,攏起目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胸間騰起滾燙熱流。

雷鳴轟響,少年在雨裡淋得濕透。大概是實在跑不動了,拄了雙膝抬起目光望著他,咳喘著調勻呼吸,烏湛眼眸在電光下映出沉靜墨色。

護身符被從衣領裡甩出來,細細的紅線上,額外栓了一枚金色的鈴鐺。

顧淵眼眶發燙,喉間澀啞得說不出話。隻是努力牽動著唇角,想要朝他走過去,放鬆下來的身體卻已徹底不聽使喚。

陸燈已稍稍喘勻了氣,撲住麵前險些無力傾倒的身影,膝間卻也隱隱發軟,隻能儘力小心托著顧淵,一起坐在地上。

懷間的身體已被雨水泡得冰涼,強悍肩臂卻依然緊緊箍著他,心跳從胸前交疊的衣物怦然傳透,激烈得像是要徑撞進他的胸膛。

顧淵隻是邁不動步,意識卻尚清醒。輕拂開少年頰側粘著的濕透發絲,清秀麵龐盛滿瞳底,於是再裝不下任何額外存在。

生死之際盤桓一圈,被妥帖藏放的情緒忽然蠻不講理地橫衝直撞,一鼓一鼓地轟著他的胸口。

陸燈安靜地任他抱著,手臂護在他身後,半跪在地上支撐著兩個人的身體。抬起頭想要問問對方的狀況,溫熱氣息卻忽然迎麵覆下來。

顧淵單臂撐住地麵,將他鎖在懷裡,低頭吻著他。

少年身上清新的草木氣息在雨中愈發明顯,溫暖的身體被他牢牢圈在臂間。親吻來得洶湧激烈,顧淵的胸口卻依然擁滯著無限忐忑,與過於強烈的執念交織糾葛著,融進每一寸血肉裡。

屏著的氣息徹底用儘,顧淵終於直起身,緩緩放開手臂,望上那雙眼睛。

烏潤朗澈的瞳眸定定凝注著他,不見反感抵觸,卻也尋不到更多的情緒,倒像是被嚇著了,難得地顯出怔忡晃神。

被包養不知道害怕,被自己按在床上不知道害怕,倒是被一個正經的親吻給嚇成這樣。

說不清是放鬆還是失落,顧淵啞然苦笑,撫上少年在雨中依然溫韌的脊背,慶幸地覺察到他至少不曾躲開,柔聲開口:“抱歉。”

陸燈堪堪回神,搖了搖頭。迎上他眼底深藏著的疲倦黯淡,忽然想起正事,連忙卸下書包,從裡麵接二連三掏出自己的儲備糧,一股腦塞進男人懷中:“我家裡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