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這個權臣我罩了(2 / 2)

顧藹走到門口,隻聽裡麵又鬨哄哄一片,下意識稍住了步子,凝神聽著裡麵的動靜。

陸澄如果然在裡麵。

小王爺被工作熱情異常積極的下人們按在榻上養了四天,除了肩膀還不能亂碰、腰上還要靠著軟墊,傷口都已經差不多結痂了,也已能出來走動。

禁足隻是不準去外麵,卻不包括國子監。犯了錯的皇家子弟更合該好好教育,約束隻會嚴苛不會放鬆,哪怕是真挨了板子刑杖,最多在家趴上三日,都得叫人抬著過來。

小王爺的人設再跋扈,也不敢在這個當口耍橫,來上課是不會被主係統扣分的。

聽說顧藹在國子監教書,陸燈一早就盼著休沐快些結束,今日不到四更天就早早起了身,將自己的份例點心裝了一食盒,由下人收拾了筆墨紙硯,早早坐著馬車趕到了國子監。

第一堂課是個白胡子老先生,講的都是些四書五經的老課程,間休有一刻鐘,就該輪到顧藹來講政論了。

哪怕隻是聽他講講課也好。

陸燈喜歡見他,想起那日對方同手同腳穿著單衣就跑的架勢,心裡就更泛著沁甜暖意。正趴在桌上慢慢翻著顧藹留給自己的那本書,卻不料先被人招惹上了門。

“皇叔就是皇叔,輩分高了就是好,犯錯了都能不挨打……”

“可不是——小皇叔身子可好啊?怎麼忽然這麼聽話了,平日不都是不來國子監上課的嗎?反正也沒人敢管著您……”

陸燈蹙眉抬頭,正是那日攛掇陸澄如當街縱馬那幾人中的兩個。

一樣的縱馬,一樣的犯錯,就隻有他一個沒挨刑杖。都是十來歲的少年人,他又不是什麼惹不起的大人物,仗著輩分有些特權,早就引得不少人看他不順眼了。

陸燈對這樣的挑釁早已不當真,抿抿唇角準備收拾東西換個座位,腦海裡的OOC警報卻忽然震天地響了起來。

係統始終擔心著他的發揮,及時跳出來,用力搖著小旗:“宿主要和他們吵架,不要怕他們!”

陸燈:……

要吵架。

從沒有過不靠劇本應對這種場麵的經驗,陸燈心頭隱約打鼓,眼看再不作反應標紅警示就要變成扣分,橫橫心咬緊牙關,抬頭冷笑道:“這國子監又不是你家開的,爺愛來就來,愛走就走,你管得著麼?”

他還從沒這樣對人說過話,雖然有係統幫忙飛快的寫台詞,念起來也難免氣虛,幸而有身上傷勢掩飾,倒也不算太大的破綻。

評測條上下波動一瞬,就又回到了原本的分數上。

眼看就要順利度過一關,陸燈稍鬆口氣,正準備收拾東西換個地方,一隻手卻按在了他正要合起的書上。

陸燈抬起頭,前來找事的其中一人上下打量他幾眼,不屑譏諷道:“既然這樣,你可敢從這裡出去?若不出去就是孬種!”

“今日走得倒是快,那天若不是你跑得那麼慢,被抓了個正著,我們又何必被你牽連著挨打?”

另一個冷聲接話,目光照他身上不屑一掃:“也不知道是不是誰偷偷告了密,才害我們被抓住。聽說——舉報者可是從輕發落的……”

此時正是間休時間,先生是不管的。況且哪怕當著那位先生的麵吵起來,一個沒什麼職權的空頭文官,也沒膽量摻和進皇子龍孫世家貴胄的恩怨裡來。

這個小皇叔無權無勢,同他結交好了也沒什麼用,無非是闖禍時攛掇著他一塊兒,皇上不敢罰叔叔,就有了個擋箭牌罷了——這一次卻讓那個鐵板一塊的顧藹抓了個正著,平白挨了一頓刑杖,今日又被一大清早就強製抬來國子監上課,人人都是一肚子的氣。

是顧藹留給自己的書,陸燈顧不上管他,一門心思低頭要把書奪過來。

那人見他不應聲,心頭卻也拱起一股火來,抓著那本書往高一扔,伴著屋裡的叫鬨聲,被另一人穩穩接住。

陸燈目色微沉,照著係統給的劇本台詞,抬手鉗住腕脈一扣一翻,將他的手反擰著按在桌上。

“偏要長記性,是不是?真當我從馬上掉下來摔破了膽,不敢惹你們——把書給我!”

這些紈絝都是沒什麼真本事的,陸燈雖然尚未契合身體,隻這樣簡單出手,卻也已令那人放聲慘叫起來。

這個小王爺平日裡脾氣上來了也打人,卻因為沒人好好教授,誰也打不過,每次都是被按著揍得渾身是傷,昏昏沉沉也要咬著牙撲上來全無章法的廝打,誰也不知道他今日身手怎麼就忽然好了起來。

見陸澄如被激出了真火,後麵那人心頭也有些發慌,一麵高喊著叫他住手,一麵急中生智,竟將那本書朝他晃了晃,舉手便扔出了窗外。

陸燈目色驟凝。

窗外是片花園,山石林木泉水假山,說不定落到什麼地方,書就被平白毀了。

顧藹給他的。

他自知實力比這群花拳繡腿的紈絝強出太多,所以才始終留著分寸。此時心頭一急,縱身就要去撿,手上不留神力道使得大了,被他按著的人轉眼叫得越發淒厲起來。

老先生嚇得心驚肉跳,顫巍巍上前勸解,小心開口道:“同齡人玩鬨,沒有分寸。逸王——是長輩,當謙讓恭謹……”

係統氣得張牙舞爪,劈裡啪啦打著新的吵架台詞,陸燈的心思卻都在那本書上。正要撒開手徑直翻出去,身後卻傳來清冷的沉厲嗓音。

“既然逸王是長輩,梁先生為何不勸晚輩守禮敬長,為何不教教這些目無尊長的紈絝子弟知人事,卻來怪罪無辜?”

顧藹平日不常來國子監,誰也沒想到他今日竟心血來潮來上課了,鬨哄哄的課室內轉眼靜下來,幾個原本囂張的紈絝更是噤若寒蟬,背後轉眼透出層疊冷汗。

顧藹神色依然冷厲,隨手撥開眾人,朝陸澄如走過去。

即使被人這樣欺負針對,少年王爺的目光也沒有太多的變化,正低頭盯著桌麵,仿佛早已將這些習以為常。

顧藹心中越發沉抑,儘力將神色和緩下來,朝他緩步走過去,稍俯了身和聲開口:“聽聞逸王為躲路上稚子,情急之下不慎墜馬,不知傷勢如何,可無礙了?”

小王爺依然低著頭,神色尖刻冷厲,抿緊了唇角默然地站著,戳的人心底酸軟發澀。

顧藹輕歎一聲,抬手替他整理衣物,才發覺華服遮蔽下的單薄身體繃得死緊,稍稍一碰就向後躲開,顯然對誰都帶了一樣的戒備警惕。

他越戒備,顧藹心中反而越酸軟,眉宇儘數溫和下來,扶著他慢慢坐下去,將腰上一枚玉佩解了下來。

“禮法之數賞罰分明,逸王有功當賞。顧藹身無長物,這枚玉佩隻當勉勵——望王爺今後也切莫被外人動搖心誌,哪怕立於汙泥之境,也當乾淨清白,堂堂正正……”

陸燈心跳得飛快,抬手想去接那塊玉佩,卻又被OOC警報拉了回來。

身手忽然好了,隻要隨手拿個受高人指點就能解釋,可憑陸澄如的脾氣,這時候正是心頭委屈得最厲害的關頭,一身的刺見誰紮誰,無論好話壞話一律聽不進去,這塊玉佩也定然是不會要的。

顧藹的玉佩……

愛人哪怕失了記憶,性情也是不會變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陸燈被他攏在臂間,耳畔落著溫存耐心的期許,隻覺胸口都是滾滾熱流,哪裡還賭得下氣。

評測條晃來晃去,在扣分和不扣分之間搖搖晃晃的徘徊著,任務指示上分明寫著“亂摔亂砸”、“大發脾氣”。

OOC了就要扣分,扣分多了就不及格,不及格就要補考。

陸燈怔怔坐了半晌,一咬牙把那顯然佩戴了多年的玉佩抓起來,扯下上麵的流蘇狠狠扔在地上,紅著臉氣衝衝抬頭:“什麼破東西,我才——不稀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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