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似曾相識?恭喜您抽中偽裝魔法!再補買一些章節即可解除。霍玨垂下眼,淡淡道:“多謝薛姑娘。”
薛真原想趁此機會同霍玨多說兩句話的,可見霍玨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便識趣地告了辭。
她望著霍玨漸行漸遠的身影,眸光微微一動。
方才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柔情,是她看錯了吧……
正想著,身後忽然傳來薛茂的聲音:“真兒。”
薛真回過神,屈身柔柔喊了聲:“爹爹。”
“又故意在這等霍玨?”薛茂睨著薛真,“霍玨要為秋闈做準備,結親之事等秋闈結束了,我自會同他說,你莫要心急。”
薛真羞澀地垂下眼睫:“我聽爹爹的。”
嘴裡說著聽他的,可每次霍玨一來,她便會“碰巧”出現在竹廬。
薛茂笑歎了聲,果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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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山。
薑黎提著竹籃,站在一棵桑葚樹下,踮著腳摘桑葚。春天一到,山裡漫山遍野的果樹都開始結果子。
往常她來山裡摘果子都會穿一身便宜的衣裳來,好方便她爬樹。
可今日她為了見霍玨,特地穿了這條豆青色的百褶裙,這是她最好看的裙子了,她可舍不得穿來爬樹。
既不能爬樹,那效率自然差了些。一個時辰過去了,她就隻摘了半籃子桑葚。
薑黎看中一叢個大又飽滿的桑葚,忙踮起腳,伸長手,可始終差了點。
少女沾了汁液的手指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正要氣餒放棄之時,一隻修長骨感的手越過她,輕輕鬆鬆便掰下了那一叢桑葚。
薑黎站穩回頭,水潤潤的眼霎時一亮。
“霍玨,你不是去書院了嗎?”
“我同山長告了假,過來後山給蘇伯尋些藥材。”
不知為何,少年低沉磁性的聲嗓聽著格外溫和繾綣,聽得薑黎心裡頭的小鹿又開始橫衝亂撞。
她期期艾艾地開口:“那你先幫我摘桑葚,我一會再陪你尋藥材,可好?後山那片兒,我常常跟蘇老爹來,最是知曉哪些藥材在哪兒可以尋得到。”
霍玨眉眼低垂,笑著應她:“好。”
少年身高腿長,比薑黎足足高了一大截,摘起桑葚來便如探囊取物。
旁人摘桑葚,那便是摘桑葚。
可霍玨摘桑葚,卻如同烹茶煮酒一般,骨子裡流淌著風神秀徹的雅致。
薑黎從許久以前便發覺了,霍玨與旁人是不一樣的。
再是襤褸的衣裳都遮不住他身上那股吸人目光的風華。
她很難形容那種感覺,仿佛霍玨這樣的人,不該出現在朱福大街。
就像天上的雲不該出現在地上一般。
小娘子站在他身側,看著日光從蔥蘢的枝葉裡探出,在他臉上勾勒出深邃幽遠的輪廓,目光一時有些移不開。
絲毫沒發覺少年因著她的目光,動作刻意放緩了些。霍玨知曉薑黎喜歡看他的臉,他便立在那,由著她看。
直到一道重重的“哐當”聲響起,才側過臉。
卻見少女紅著一張臉小聲道:“糟了,竹籃不……不小心掉了。”
籃子裡的桑葚本來快滿了,這一掉便掉出了小半框,骨碌碌滾在地裡。
還有幾顆落在薑黎的百褶裙上,流下深紅色的汁液。
“無妨,再摘便是。”
少年說罷便從袖口拿出一塊粗布帕子,蹲下身,輕輕地將薑黎裙擺上的汁液擦走。
薑黎盯著霍玨黑黝黝的頭頂,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臉越燒越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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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完桑葚,又挖了不少藥材,薑黎臉上的紅潮半點沒退,一路紅著臉回了朱福大街。
快到楊記酒肆時,霍玨突然頓住腳步。
“阿黎。”他輕聲喚。
薑黎倉促停下,眨巴了下濕潤的眼,提著竹籃的手下意識捏緊:“誒。”
霍玨纖長的眼睫緩慢垂下,垂在身側的右手,食指與拇指緩緩摩挲了兩下。
“這次縣試,我得了案首。”
案首?
薑黎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是頭名!
她心中一喜,身體不受控地就要蹦躂幾下,卻礙於心上人站在身旁,硬生生將踮起腳跟壓了回去。
“霍玨,你,你太厲害了!”薑黎的聲音雀躍得就像枝頭上的喜鵲,她是真的為他高興。
十年寒窗苦讀,等的不就是這樣的時刻嗎?
能得案首,至少一個秀才之名能穩穩當當收入囊中了。
少年聞言微微側頭,長眉舒展,眼眸含笑。他似是被薑黎感染了些許歡快,唇角提了起來。冷淡的眉眼霎時多了絲溫柔。
她既然喜歡他拿案首,那他在往後的考試便多拿幾個案首給她。
隻要她快活,讓他做什麼都成。
薑黎可不知霍玨心中打定了主意要給她多拿幾個案首回來,見他如此出息,便想著要表示一下,遂笑著問道:“霍玨,你想要什麼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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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黎回到酒肆時,楊蕙娘正在清點酒窖裡的存貨,見她提著一籃子桑葚,便道:“怎地又要做果子酒了?酒肆裡賣得最好的是高粱酒和雜糧液,果子酒不夠烈,不會有什麼好的銷路。去歲你才做了二十來缸果子酒,都還未賣出去呢。”
楊記酒肆坐落在朱福大街的街尾,地理位置天然不占優。
但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
楊蕙娘憑著家傳的釀酒手藝,釀出來的酒又烈又香又醇,其中高粱酒與雜糧液是最受推崇也賣得最好的。
也因此,楊蕙娘平時隻要求薑黎釀這兩樣酒。
薑黎打了一桶井水,將桑葚放進桶裡,一顆一顆洗淨,邊洗便對楊蕙娘說:“娘,平日裡在酒肆買酒喝的都是男子,你有沒有想過做女子的生意?”
薑黎這話直接將楊蕙娘給說楞了,以致於她一時忘了自己數到了哪一缸。
“女子的生意?”她轉身看向薑黎。
“是呀。”薑黎笑眯眯道:“我從前釀的青梅果酒、桃子果酒、還有旁的果子酒,娘您可沒少喝呢!我琢磨著,同娘一樣喜歡喝果子酒的女子定然不少。”
楊蕙娘細一琢磨,眉峰先是一揚,旋即又一緊:“可平日裡能來酒肆吃飯喝酒的多是男子,你上哪找那麼多愛喝果子酒的女子來?”
薑黎自然想到了楊蕙娘的顧慮,這些問題她都考慮過。
“娘,我知道女子出門不易,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親自把酒送上門去呀。尤其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與閨閣千金,若是她們能瞧上咱們楊記的果子酒,那不僅能掙錢,還能給楊記揚一下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