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白塔白塔(2 / 2)

渣男製造姬 慕光翼 10150 字 4個月前

那會是,不再有陰雲、不再突然下雨的海,高遠而純淨的蔚藍色天空,迎麵而來的

輕柔的海風輕撫過頭發,白鳥自蓬鬆的雲層間飛過,羽翼劃過青空,在其中留下一道細長的白痕。

但是,她很快說道:如果要從發展以及氛圍而言,思來想去還是東京最合適啦。

“中也、龍之介…都是要上學的年紀吧。”

放生澪終於將話題拉了回來,她不知何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中也身旁,雙手搭在窗沿上,去看窗外的街道。

“留在這種地方也不是辦法。”

跟隨她的低語,適時的,寧靜的午後,不遠處的房屋緊跟著響起了槍聲、車輛撞擊聲,喧嘩的人群從大街小巷蜂擁而至,亂糟糟一片。

這次的騷亂發生得很近,距離這邊也許就隻隔了兩三條街的距離。

然而,要知道的是,這片街區作為新首領的所在之地,早已被劃分到高瀨會的領土,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程度的械鬥事件了。

白發少女遙遙望著著火的房子,那雙看似一無所知的櫻粉色眼瞳洞若觀火,將所有的罪惡儘收眼底,在那具纖弱的軀殼間,天生就有著一顆七竅玲瓏的心。

這樣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在這片凹地上,隻要還有矛盾,隻要還存在紛爭,地獄般惡劣的環境都會將其放大至最大。

有位心理者曾經這樣說過:我之所以是人、而不是響尾蛇,一是我的父母不是,二是因為、我並不住在沙漠中心。

雖然形容得有失偏頗,住在沙漠中心就非得變成響尾蛇麼?這隻是進化自然選擇的其中一種方向,然而大家都能懂得其中所想要闡明的東西就行了。

的確如此,是這樣沒錯。

生存環境深深影響了人的未來,因為你必須要根據自己現在所處的境況去判斷將來要做些什麼。

“隻要從這裡出去了,無論打工還是做其他事情,努力從學校畢業,出來過後,找到一份安穩的、自己喜歡的工作,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隻要出去了,就總能見到不一樣的世界。

世界上橫濱與租界之間的那片海,像這樣的海有很多,然而每一片,都有不一樣的風景。”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因此在述說時,聲音也好,神態表情也好,一舉一動才會如此的打動人心,令人挪

不開視線。

可是,有一件事她說得不對。

誠然,讀書、找工作,取得安定的生活,現代大多數人們的生命便就在於此,然而這種話始終是針對普通人的。

她話中提到的兩位主人公,芥川龍之介,中原中也,兩位小少年卻全是傳言中的異能者,漩渦的中心。

他們與他們的同齡人,自幼年起,便已相去甚遠,那樣的環境,不會隨著地域的改變而改變。

除非他們失去異能、成為真正什麼奇特能力都沒有的普通人,否則,放生澪所提到那樣理想中的生活,從一開始就與他們無關。

隻是,現在的中原中也與她、都還沒有了解到這一點——他們都是沒有來曆、孤獨長大的小孩子。

“東京啊……”

橘發少年抱臂想了想,

未來,有朝一日找到「荒霸吐」的真相,理清自己的身世來曆過後,他要乾什麼呢?

這是個好問題。

從沒有考慮過,卻又想要去考慮的問題,就是好問題。

“可能會考慮吧。”他還不太確定,未來太過遙遠,東京這個詞也太過陌生。

但隻是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放生澪也了然又篤定地接受了。

“中也,我們遲早有一天會從這裡出去的……”

她凝望窗外,在這句話中,中原中也低著頭怔怔凝望她。

她太喜歡說“我們”“一起”這樣令人誤會的話了,就好像他們真為了好朋友。

——

意識到待的時間太久了,羊之王又將問題問了一遍。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兩個孩子的去向了麼?”

他們從未來這個話題中脫身,又回到了當下的環境中,剛才那樣美好的氛圍也不複存在。

放生澪站在窗前,麵容沉浸在光下,在回答時神情依舊很平靜。

她說:“你的那兩位夥伴,說是按照上級的要求,以禮拜作為掩飾,來到這附近打探我的消息。

為了保護我,魯普萊希特在抓到他們過後,就將他們處死了。”

“啊,我可沒下過這樣的命令!”

懵懵懂懂地聽了前部分,中原中也不由立即出聲解釋道,“之前我可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但是很快,他意識到了不對,麵上露出怔色來,就這樣突然自窗戶上折

身,身形逼向一旁的少女,“等等,你是說……他們已經死了?!”

因為實在難以置信,橘發少年清冽且低沉的嗓音都拔高了幾個聲調。

空氣有一瞬的凝寂,兩人一坐一站,視線對峙在一起。

也不算對峙,因為好像就隻有他一個人激動。

在他沒有發覺的變相禁錮下,白發少女遲疑地點了點頭,蹙著細眉,瞥了一眼橫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靠得這麼近,傾靠下來的身體、完全將她固定在了牆壁的方寸之間。

放生澪檢查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沒什麼不對,這才出聲補充。

“魯普萊希特……是這樣說的,而且,我也的確看見了他們兩個的屍體。”

隻是效果仿佛並不好,甚至起了相反的作用似的。

少年明麗的臉上怒色更重。

對夥伴死去的憤怒、與不可置信,混雜在那緊縮的瞳孔之中,然而其中更加深重的……卻是對麵前女孩態度的惱恨。

「早就死掉了、要找的人早就死掉了……」

「羊的王牌給她跑腿傳話,陪她說話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就是這樣為了這種答案嗎?

居然……居然能夠將死亡這樣輕描淡寫地、留到現在說出口,明明深知自己就是殺害對方夥伴的凶手的那一方,卻還能這樣坦然自若地笑著……笑著……」

有那麼一瞬,被欺騙的痛苦,甚至超過了那些不知名夥伴死過的悲傷,漫過了胸膛,結出苦澀的果實。

他的齒在唇下咬合,幾乎吐出血來,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一個比自己小的小姑娘給愚弄到這種地步。

按在牆上的手還在發抖。

「啊啊,這家夥……這家夥……」

幾息過後,這種憤怒的顫抖終於消失了。

橘發少年沒有預兆地扯開唇嗬嗬笑了起來,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與之相配的暖意,這種更像是生氣到了極點時候的笑容,使得那張明麗的臉上豔色更盛。

蔚藍的雙眸中如有小股火焰在燃燒著,一種不寒而栗的邪性便悄然而生。

他笑得肩身顫抖,笑得低頭捂住了臉。

中也低聲問她,帶著輕微沙啞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喂,你就真的不害怕我殺了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