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2 / 2)

今天一過,再鬨去派出所,幾張嘴都說不清,就得現辦,薑秀秀冷眼看了會,冷笑連連,在幾家圍著勸薑梨家醜不可外揚的時候,一個電話把片區派出所的所長招來了。

所長一看這不是替市局犧牲的那位乾警守寡的小姑娘嗎,她被欺負家屬還不讓報警,秦朝那幫同事知道了,指定不願意,尤其是那位秦隊長,很是照顧這位小姑娘。

所長便把這起出警跟秦隊長通了氣,然後問當事人和家屬,“是私了還是都回派出所說個清楚?”

“私了,我們私了。”婁家和薛家都要求私了。

另外一邊,秦朝接到轄區派出所長的電話後,跟肖副局打報告,要把這起報案轉到市局來。

肖副局不同意,勸他慎重,“這點小糾紛,憑啥上市局,你報告上要怎麼解釋?”

秦朝不想耽擱時間,快速解釋這起糾紛疑點太多,“根據所長反饋回來的現場還原推測,她三姐訂婚之前,薛家就安排裘澎之娶薑梨,這不合常理吧,裘澎之不情願也聽從家裡安排,他們圖什麼?”

“而且薑梨又夢到裘美榮跟盛世齊死在一張淩亂的床上,兩條人命案子,預先接觸一下,有助於破案,您不會真等到發生命案了,再介入吧?”

肖副局被分析的沒脾氣,揮揮手叫他趕緊去,秦朝帶人去了珍味樓,接手了報案。

市局都來人了,還是秦朝的同事們,想私了都不可能了。

裘美榮上前跟公安解釋,“都是誤會,小梨脾氣烈,我侄子又喝了點酒,幾句話不對付小梨就動手了,這點小事不浪費警力,看在三梨的麵子上,我們家不追究小梨傷人的事了,公安們回去吧。”

秦朝隻看薑梨,“你怎麼說?”

薑梨沒想到這樣的小糾紛被市局接手了,他們多忙啊,她怪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是想去局裡一起說個清楚的。”

“行。”秦朝說:“相關人員都帶去市局說吧。”

……

市局裡,裘美榮有點慌了,勸薑梨還是私了的好,一個勁的暗示薑梨,受傷的是她侄子,同樣能告她傷人。

薑梨說她是自衛,“你侄子汙言穢語,還妄圖動手,薛春臨從頭到尾都看到了。”

裘美榮說:“你覺得我兒子會幫你說話嗎,你現在後悔撤銷報案還來得及。”

薑梨說:“都到了市局了,你說撤就撤啊,總要問問你兒子,看他說什麼?”

薑梨不相信薛春臨會幫表弟做偽證,因為在後巷的時候,他不是勸架,是暗地裡煽風點火。

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隻有薛春臨,他的口供至關重要,秦朝親自提他到審訊室問話。

“根據薑梨還原的現場對話,你父母原本是安排你娶她,陰差陽錯你對三梨一見鐘情,才安排裘澎之來娶,你們家好大的自信,盯著人家姑娘不放,有什麼陰謀呢?”

“沒,沒有的事。”薛春臨慌張的否認。

秦朝拍了下桌麵,語氣嚴厲,“裘澎之進局裡就招了,堅持說他並不想娶,全是你爸媽安排的,他自己都招了,你還要替他隱瞞做偽證?”

薛春臨這才交代說:“我爸媽他們都信這古樓裡有寶藏的線索跟薑梨有關,叫我娶她,可是我對三梨一見鐘情,他們就叫澎之娶,具體什麼線索,那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得去問我爸媽。”

沒一會兒,秦朝把薛春臨簽過字按過手印的證詞,拿到了裘美榮跟前,問她:“什麼寶藏線索,要強娶人家姑娘?”

裘美榮的氣焰已經滅了,目光閃躲,矢口否認:“哪有什麼寶藏,無稽之談。”

秦朝冷笑一聲,“這麼說,你兒子和侄子說的都是假口供了?”

這時候,薛一海開口了,歎氣道:“彆瞞了,我早就說過這主意缺德,你偏不甘心,你看,鬨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審訊室裡,薛一海承認了他們是為了寶藏線索來的。

秦朝叫他說重點,“古樓的寶藏跟娶薑梨有什麼關係?”

裘美榮看了丈夫一眼,薛一海無奈的示意她都交代,她這才不情願的說道:“我們猜測,這古樓寶藏的線索,等薑梨出現,線索也就出現了,一百多年前委托我家修繕房屋的女會長,並沒有留下繼承人,她一輩子攢下的上千萬兩銀子的財富,都隨著她死後消失了,你說有沒有可能,現在這個小姑娘,就是她百年後投胎轉世,她這是要把寶藏留給她的轉世,也就是她自己呢?”

秦朝:“……你繼續扯,我不介意請個精神科醫生給你鑒定一下!”

裘美榮沒敢繼續把她那點猜測都說完。

審問完之後,除了裘澎之人身侮辱被拘留,其他人都放了回去。

……

被放回去的薛春臨和他養父母,回到了新購買的小院裡,裘澎之被拘留,裘美榮擔心不已,一茶杯砸向薛春臨,“你就是想讓你表弟死,然後好繼承家產吧?”

薛一海忙勸住她,“澎之隻是拘留十五天,怎麼就是想叫他死了,你也不要說得這樣難聽。”

“而且春臨剛才也解釋了嘛,當時後巷裡還有路人經過,不確定路人聽去了多少,他才實話實說,你這一下給孩子砸傷了,你心不痛?”

裘美榮道:“我也沒想過他不躲。”

薛一海找了條毛巾叫他捂著傷口,歎氣道:“你從小到大罰他的時候,他什麼時候躲過,好了,彆再怪孩子了。”

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薛春臨已經習慣了,他擦掉眉眼的血漬,解釋:“爸、媽,我從來沒想過要家裡的東西,現在訂婚了,就想把之前賣古樓的錢拿回來自己保管。”

一提到賣古樓的錢,裘美榮剛緩和下來的態度又火了,“跟你說過好幾次你怎麼還問呢,賣古樓的錢早虧到生意裡去了。“

薛一海附和道:“是啊,給你們買的小院子,都是借的錢呢,生意上還虧空了那麼多,現在隻有找到古樓的寶藏,才能把生意盤活,你要上上心,三梨那邊多打聽,把線索打聽出來,家裡好了,以後還不都是留給你的。”

裘美榮道:“這樣吧,我跟你爸還想親自去古樓住一晚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薑梨肯定不能同意,你叫三梨把鑰匙偷配一把,我跟你爸悄悄進去,天不亮就出來,保證沒人知道,不管找不找到線索,小院子都給你,這樣三梨也有地方住,你看呢?”

薛春臨捏緊了握毛巾的手指,察覺到手指上的青筋爆出來,把手背縮回了袖子裡。

這兩個人,總有一天,要叫他們後悔收養了他。

薛一海叫他去診所把額頭的傷口處理一下,“你頭發長,遮一下看不出來,彆叫人看見了,大醫院彆去,去診所處理吧,這幾天先彆去見三梨,等傷口好了再見。”

薛春臨出了門,正好碰到三梨,急忙撥弄了幾下前額的碎發,三梨瞧見了,再三追問下,薛春臨才說是被養母的茶杯砸的。

三梨氣的不行,要帶他去醫院消毒包紮,薛春臨說不行,“我爸媽不想讓人知道。”

“這時候了你還怕他們?”

薛春臨歎氣,說賣古樓的錢還在他們手上,“以前忍著,是怕他們給我安排我不喜歡的親事,咱們倆定了婚,我這心裡放了心,等把錢要過來再翻臉吧,沒有錢,我們倆怎麼生活呢?”

三梨一開始沒多喜歡薛春臨,幾次相處下來,這男人處處為她忍讓考慮,她心裡有點感動。

找了個診所包紮了傷口後,薛春臨突然說想分手了,“那套小院子,我爸媽又反悔了,不給我了,那你住哪兒呢,我連套房子都給不了你,你這麼漂亮,還能找到更好的,我不想你跟了我過苦日子,要不我們還是分手吧。”

三梨是個倔強的性格,薛春臨想分,她偏不,“都訂婚了,不許說分手的話,我名下還有套門麵,實在不行就把門麵賣了,換個住房還能剩點兒。”

薛春臨勸她不要賣,“門麵可以收租,也可以自己做生意,那是你的陪嫁,婚前財產,是一輩子穩定的經濟來源,千萬彆賣。”

三梨是不可能賣的,她就是想試探薛春臨,見他這樣為自己考慮,心裡有些內疚,以後都不再懷疑他了。

薛春臨又說:“其實我爸媽提了個條件,他們就想再回一次古樓尋找線索,不管找不找得到,賣古樓的幾萬塊就都給我,但是沒有鑰匙,他們進不去,你妹妹也不可能讓他們再進古樓,他們居然提出讓你去偷鑰匙,你放心,我已經拒絕了,我寧願不要那幾萬塊錢。”

三梨心想這也不是多大點事,“古樓本來就是你的,幾萬塊呢,憑什麼不要,進古樓的鑰匙,我來想辦法。”

……

三梨過來找薑梨,說她要搬家了,從婁家搬出來,搬到裘美榮買的那個小院子去。

薑梨問道:“裘美榮不是不給你們嗎?”

因為裘澎之被拘留十五天,裘美榮遷怒三梨,不給他們小院子了。

三梨說現在又給了,“是春臨想的辦法,對了,他還說有些事想跟秦隊長說,你能叫上秦隊長,一起去我那裡嗎?”

薑梨點頭,“行,不過我得去趟珍味樓,去過就上你那邊。”

三梨說好:“那我回婁家搬家去,在小院那邊等你們。”

“嗯。”薑梨答應了,另外她定的食材到貨了,一整塊珍貴的龍躉皮,她剪下一小塊包好,帶去珍味樓送給薑秀秀。

薑秀秀識貨,從剪下來的這塊推算,至少是十年以上的石斑魚才能製的出來,很貴的食材,她奇道:“送我這麼好的食材,你想乾嘛?”

薑梨解釋那天三梨的訂婚宴上,全都勸她息事寧人,她這是來感謝的,龍躉皮是謝禮,“隻有你一聲不吭的幫我報警,你不是一直想要複刻昆侖鮑甫嗎,正好用這食材練練手。”

薑秀秀:“那你不如直接教我做好了。”

薑梨:“你想得美,你又不是我徒弟,憑什麼教你。”

薑秀秀笑了,這就是薑梨,有恩必報,不欠人恩情。

倆人又說了幾句,薑梨去市局找秦隊長,跟他說三梨幫薛春臨帶話,“她說薛春臨有話想跟你說,今天三梨搬家,叫我們倆去小院找他們,你猜他要跟你說什麼?”

秦朝說:“去了就知道了。”

他們倆到的時候,三梨的東西已經全都搬過來了,婁家花錢請了兩輛小貨車才裝下的,有家具、衣服鞋包,連臉盆、水瓶刷牙杯都給她買了新的,跟送嫁沒差彆。

三梨說,以後跟婁家算是沒關係了,“他們早就煩我了,再見也就麵子情了。”

薑梨指著一屋子的東西,“你還不知足啊,沒有幾個人有你的陪嫁多。”

說到陪嫁三梨又得意了,把存折拿出來給薑梨看,上麵是六千六百塊,說是養父母給的,“給我的壓箱底錢,本來打算結婚再給,怕我出來沒錢花,索性現在給了,我看呐,他們是怕我結不成婚,早點給了就跟他們沒關係了。”

薑梨辛苦擺早點攤,一個月不過掙五六百,她道:“那你可收好了。”

三梨看了看外頭,秦隊長正問詢薛春臨,她也跟薑梨說了個事,“春臨跟我說,他在國外談的那個女朋友分手的正在原因,是盛沛靈欺騙他,明明是盛世齊的情.人嘛,非說是侄女,春臨怕我不相信,還拿了照片給我看,是盛世齊和盛沛靈的親密照,說是盛世齊當初勸他分手的證據,真是……不堪入目!”

薑梨:“……”三梨就是被利用了,薛春臨這是借三梨的嘴,將照片的事抖出來。

院子裡,秦朝也在問薛春臨,“你找我來要說什麼?”

薛春臨說,“我想把我們家的真實關係跟秦隊長說一下,因為我察覺我養父母和盛先生,好像在商議要合作找什麼古樓的寶藏,我怕他們做出違法的事連累我,我先跟秦隊長坦白。”

“其實我跟養父母的關係並不好,這小院子他們本來說給我,又反悔,我就去威脅盛先生,讓他找我媽談判,把院子過戶到我名下。”

秦朝一整個無語,“我並不覺得你能威脅得了盛世齊。”

“我能的,為了三梨有地方住,我什麼都願意去試一試。”

薛春臨進屋拿了個信封,跟秦朝說裡麵有幾張照片,“其實呢,我在國外求學的時候,談的女朋友就是盛沛靈,這幾張還是當初盛世齊要我跟盛沛靈分手,托人交給我的,沒想到今天能用上,我就用這幾張照片跟他做交易,我要房子,我父母要的是跟盛世齊合作找寶藏,他要回照片,三贏。”

秦朝抽出來隻看了一眼就塞回去,照片上是盛世齊和盛沛靈不堪入目的鏡頭。

他立刻察覺出不對,“這照片誰給他們拍的?”

薛春臨明顯楞了一下,“沒想過這個問題,秦隊長確實思維敏捷,當時房間裡有第三個人在找角度拍照,你猜是男的還是女的?”

秦朝:“你這麼好手段,不如自己去問,你從來沒關心過你的前女友是自願還是被迫的嗎?”

薛春臨還沒來得及回答,被敲門聲打斷,薑梨和三梨在屋裡也聽到了,三梨說可能是婁家跟媽說了她搬出來的事,是家裡來人了,便出去看看。

打開院門,外頭站著個倨傲的姑娘,薑梨不認識,三梨解釋說這是婁慶平對象,問她找來乾什麼,“你一個人來的嗎,慶平沒跟你一起?”

對麵的姑娘沒答話,按理說她該管三梨叫大姑姐,這會連稱呼都沒了,開口警告起來,“為了打發你,婁家真是花了血本了,一套門麵加六千多的現金,還有這些年在你身上的吃喝穿戴,你要還有點良心廉恥,就不要再找慶平!”

三梨哪受過這種氣,當場吵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沒嫁到婁家就來跟我示威,你信不信,我能叫婁慶平不娶你!”

要不是薑梨攔著,這兩人就要打起來,這姑娘不知道被誰挑唆,還沒嫁進門就跑來辱罵大姑姐,而三梨說話不過腦子,她說叫婁慶平不娶,這不是火上澆油嗎,這架是勸不好了。

婁慶平對象又罵出更難聽的來,“婁家花這麼多錢送你這個瘟神出門,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忘恩負義,看上了自己的養弟,你太不要臉了……”

話沒說完,被薛春臨一巴掌把後麵的話打了回去。

這一巴掌,把在場的幾人都打懵了。

秦朝冷冰冰的說:“姑娘們罵架,你一個大男人動手打女人,不太妥當吧?”

薛春臨沒覺得不妥,“誰欺負我未婚妻,我就打誰,不管對方是男還是女。”

三梨心裡感動,又覺得有些不妥,勸住薛春臨,攔著他防止他再動手,“算了吧,彆跟她計較了。”

婁慶平對象不敢再罵,怨恨的瞪了眼三梨,跑了。

薑梨歎氣,跟三梨說,薛春臨這一巴掌,把她跟婁家剩下那點情分都打沒了。

“之前還剩點麵子情,現在都沒了,婁家估計不會再讓你上門了。”

三梨承認是這個結果,她沒怪薛春臨,“不讓就不讓,反正他們早煩了我了。”

薑梨跟秦隊長一起走的,路上她說:“我怎麼覺得薛春臨是要把三梨逼到沒有退路,沒有娘家可回的地步。”

秦朝說,“你猜的一點沒錯,他現在正在一點點把自己和薛一海夫婦跟盛世齊的勾當撇乾淨,還來找我們給他當證人,他要是罪犯,也是個極度聰明的罪犯。”

……

小院裡,三梨特彆感動薛春臨對她的維護,跟他說:“你養父母同意了沒有,我給他們鑰匙,他們給你賣古樓的錢。”

薛春臨表現的很內疚,“錢都準備好了,但是你偷配了古樓的鑰匙,你妹妹知道了,要怪你的,她要是告你怎麼辦?”

三梨說:“又沒證據是我偷的,你叫你父母悄悄進去,悄悄出來,彆讓人知道了。”

“放心,不會讓人知道的,那你把鑰匙放信封裡,交給賓館前台,這種事,絕對不能一手交鑰匙,一手交錢,不能留把柄。”

三梨說知道了,“你我去了,你記得一定把錢要回來。”

三梨走後,小院裡隻有薛春臨一個。

這時候盛沛靈過來了,薛春臨沒攆她,隻是說:“你也不怕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唄,反正你現在也不裝了。”

盛沛靈不坐凳子,也不怕新衣服弄臟,坐到水泥台階上,脫掉鞋襪塗抹指甲油。

薛春臨說:“鞋襪一穿,塗了也沒人看得見,做這無用功乾什麼?”

盛沛靈繼續塗,“那個變態愛看,對了,你有沒有告訴那個公安,裘美榮曾經也跟那個變態談過戀愛,他們早在你親生父母燒死之前就認識了。”

薛春臨道:“沒有確鑿證據的事,我是不會說的。”

盛沛靈得意的笑,“我有證據呀,我給你。”

薛春臨也笑,“那你去給公安吧,你給我,我還得找理由解釋,麻不麻煩,而且,這點小**,公安那邊應該已經查到了。”

盛沛靈忽悠不動他,放棄了,忽然替自己辯解道:“我爸被忽悠去放火,我成了孤兒,我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

“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是孤兒一樣,我爸媽還有另外四條人命,都是你爸燒死的,我們不能恨你嗎?”

盛沛靈無言以對,穿上鞋襪準備走了,走之前說:“戲台已經搭好了,誰動手?”

薛春臨說:“誰憎恨大,誰忍不住,誰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