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2 / 2)

薑梨想了想,“是啊,就算要跟程幸華說,他不是親生的,也要拿出證據才能讓人相信。”

秦朝調查出來的不止這些,“莊鳳琴生產前,接妹妹莊墨琴回家裡住,生產那天,她妹妹受了驚嚇,早產一個多月,我去找她了解過情況,旁敲側擊的問她姐姐生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她很不配合,如果她知道真相,也選擇了幫姐姐隱瞞,現在知情的人都閉口不談,我再想想辦法,從何老樁一家突破一下。”

“真是麻煩你了。”薑梨說。

秦朝突然笑,“沒事兒,你讓我多蹭幾頓飯就當還人情了。”

“行。”薑梨一口答應下來。

早上天沒亮薑梨就起來了,先去梨齋接了二梨,然後趕去火車站,就在火車快開的時候,程幸華終於趕上了車。

車票是薑梨一起買的,自然是連號的,那個俊俏的傻大個出現在二梨跟前的時候,二梨又氣又惱,火車上人多,不好吵,恨恨的問他,“你來乾什麼?”

“陪你們去羊城進貨啊。”

“你.媽怎麼肯放你出來呢?”

“偷跑的唄。”

程幸華帶出來的行李,還是他八年前背去邊疆的那個包,八年後隻在家裡住了兩天,又為她背了出來,二梨就怎麼都恨不起來了。

那邊是生他養他的親媽,對二梨不好,可她對自己親生兒子不差呀,想到這,二梨沒再跟程幸華說狠話。

二梨問他,“聽說你.媽給你安排了個坐辦公室的好工作,你乾嘛又跟我跑出來吃苦?”

程幸華說他.媽幫他安排的工作太無聊了,每天就是跟一幫中老年喝茶看報,做著挺沒意思的,要不了一兩年,什麼樣的人都能養廢掉,他不想乾。

他也不顧旁邊有人,還說:“而且我想你,你不在身邊,我連覺都睡不好,真的,你看我這眼底的淤青,都是想你想的失眠導致的。”

薑梨真忍不住了,低下頭才笑,二姐夫嘴是真甜,想什麼就說什麼,才給那年最漂亮的二姐追到的吧。

二梨紅透了臉,叫他閉嘴,“小梨跟前你也敢胡說八道。”

程幸華指天發誓,“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哪會甜言蜜語,我都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薑梨拿起保溫杯,忍著笑,“我去接開水,再去餐車熱下包子,你們好好說,彆吵架。”

程幸華這才跟二梨說昨晚上的細節,“小妹昨晚找我,問我還喜不喜歡你,想不想結婚,我說當然想結婚,我這輩子就隻喜歡你,可我拿不到戶口本,偷都偷不出來,以前那掛失補辦招數咱們都用過,都不好使,我媽都跟人家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了,這扯證的事,我真沒法子。”

“小妹就叫我先彆想了,問我願不願意出來跟你住,我說願意的,咱倆去邊疆一呆八年,你還能不明白我的決心嗎?”

“小妹就說,我有這個態度就行,這趟一起去羊城掙錢,掙了錢買房單過,扯不了證就不扯了,生了孩子入你家的戶口,跟你姓,問我願不願意?”

二梨心口猛跳,小梨這話都敢亂扯,就她自己,都從來不敢想不扯證就過一輩子,可她媽唐蓮心他們那一輩子的老人,很多都沒有結婚證的,也都過了一輩子。

但是沒有結婚證,小孩就隻能上她家的戶口了,她問程幸華,“你能讓孩子上我家戶口,跟我姓?”

程幸華撓了撓頭,說:“昨晚還沒下定決心,今天一看到你,我就想,隻要咱們能在一塊,怎麼不是過啊,要我媽最後還是不給戶口本,我也不能真跟她斷絕關係,你說對吧,那就跟你姓,我也有理由反駁我媽,誰叫她不讓我們結婚呢。”

二梨心定了,說:“好,你要有這覺悟,一輩子不扯證,我也死心塌地跟你過。”

最大的障礙沒有了,兩人暢想未來,說等掙到錢了,先買個小點的房子住下,然後買門麵掙大錢,再買大房子,然後再生個孩子。

程幸華說:“不管男孩女孩,咱們就生一個吧,我舍不得你遭兩次罪,要是我能替你,我就替了,可惜這世上男人不能生孩子,你說為什麼呢?”

二梨知道程幸華是真這麼想的,可旁邊幾個大老爺們,都很鄙夷的看著他,覺得他太油嘴滑舌,慣會哄老婆,就連鄰座的女乘客都不信,翻了個白眼。

二梨叫他彆說了,歎氣說:“真不知道你.媽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她看中的那女孩,究竟好在哪裡,到現在還沒結婚吧?”

“沒有,我前天一回家就看到她,氣得我跟我媽說,有她在我就走,那女孩才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媽圖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個秘密。”

程幸華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跟二梨八卦,“我把老黎灌醉了,從他那邊聽來一句,他說我媽有苦衷,好像是我媽有什麼把柄,捏在那女孩父母手裡呢。”

程幸華挑眉,說:“你說能是什麼把柄,非要我來還啊,要說欠錢我家不至於還不起,難道我媽有犯罪證據捏在他們手裡?”

二梨哪能知道,不過那個叫老黎的司機,在程家工作好多年了,是程幸華媽最信任的人之一,說的話應該有幾分可信。

……

下了火車,薑梨和二姐二姐夫去羊城最大的服裝批發市場,京市是需要穿外套的天氣,薑梨一半的貨款都進了羊毛衫,拿貨拿的二梨心驚肉跳,勸薑梨每樣少拿一點。

“太貴了,進貨價就要二十五一件,回去就算賣三十五,也是普通工人三分之一的工資,誰舍得呀?”

攤位老板樂得直笑,說二梨太保守了:“你這個小妹妹眼光好,拿的全是緊俏款,三十五是二道販子、三道販子轉手的價格,零售我勸你們翻倍,這都是今年的新款,跑這麼遠拿貨,為的不就是彆家都沒有,隻有你們有的款式嗎?”

這話在理,薑梨以前跟阿爹做生意,也是南貨北調,東邊的貨運到西邊才稀缺金貴,原身提過,這一階段交通還不便利,很多生意人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錢還是好掙的,再過個幾年,做的人一多,競爭大,就沒那麼好掙了。

老板一聽這三個零售商是從京市來的,又推銷鴨絨服,“京市冷,你們進這個回去,肯定好賣。”

薑梨道:“這趟帶的錢不夠,等再冷些的時候吧。”

留了一點路費,剩下的錢薑梨又全進了時髦修身的外套,半天的時間,帶來的一萬塊錢就全變成貨了,下午他們買了返程的火車票,當天就回。

二梨看妹妹太累了,想去補一張臥鋪票,一翻錢才發現連補一張臥鋪的錢都沒剩下。

她自己吃苦沒什麼,卻心疼嬌滴滴的妹妹,程幸華看著小妹眼皮打架,站起來說在車廂裡走走,“你坐過來些,讓小梨靠你身上睡一會兒。”

他們這次買的恰好是三個人一排的硬座,二梨坐到最外邊的座位上,拉開點空檔,叫薑梨躺她腿上睡一會。

薑梨確實太累了,也不推脫,枕著二梨的腿睡了兩三個小時,然後腰受不了疼醒了,隻能又坐起來,靠二梨肩膀上,說:“二姐,我知道二姐夫為什麼喜歡你。”

二梨好笑,“看我漂亮唄,那年喜歡我的男同學好幾個,我選他,也是看他長的最好。”

薑梨說不全是,“在二姐身邊有安全感,上趟我自己返城,一路好幾個男人女人跟我搭訕,我怕死了,這次有二姐在,都沒人敢靠近我。”

二梨忍不住自嘲道:“可能是二姐徒手把蘋果,從中間硬生生掰開了,把壞人嚇住了吧,我跟你說,我故意的,二姐這麼凶,有二姐在你身邊,就沒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程幸華已經坐回來了,問她們想好去哪裡賣了嗎,“這麼貴的衣服,京市能賣的地方不多吧?”

薑梨說京市不是八年前的京市了,“這麼大的城市,已經有先富裕起來的一批了,總有能消費得起的。”

剛下火車,程幸華家的司機老黎就在火車站出站口,給程幸華攔住,說他在火車站守了三天了,“幸華,你偷跑那天你.媽就病了,不管怎麼樣,先回家看看你.媽。”

程幸華看了等在一旁的二梨和小妹,挺為難的,他.媽多半裝病,但偷跑出來本就是他不對,是要回去看一下,但不是現在。

他說把衣服賣完就回去,“黎叔你看這大包小包的,她們倆個女孩子扛不動,我得幫著賣完才能走,麻煩你跟我媽說一聲吧。”

黎宗說不行,“你.媽說,找不到你我也彆回去了,幸華,你.媽性格是有點偏激,但她是你.媽,你八年沒回來,回來就跑,這兒子當的也是沒誰了,你.媽對二梨是不太喜歡,但對你一直不錯的吧,你不能這樣對你.媽。”

程幸華為難住了,二梨在一旁跟薑梨吐槽,“你看到了吧,回去就難出來了,我猜他.媽沒病,裝的。”

薑梨叫她二姐彆急,跑過去跟那個司機說:“黎叔是吧,莊阿姨生病了是嗎,住沒住院,二姐夫八年沒回來,也沒聽說莊阿姨有什麼頑疾,怎麼突然就病了,病了幾天黎叔都沒回去,應該隻是裝的吧?”

黎宗講不過她,她給秦朝守寡,是秦家的兒媳婦,程幸華大姐和大姐夫都在她公公單位任職,不好不留點麵子給她。

他道:“主要是氣病了,哪有八年不回來的兒子,剛到家招呼都不打就跑的,你說是吧。”

薑梨點頭,“說出去似乎是這麼個道理,但咱們都是知內情的,二姐夫都二十好幾了,莊阿姨還想栓到哪天呢,莊阿姨拖著不來我家商議婚事,那我們家為什麼要給她留麵子呢?”

“我二姐跟二姐夫在邊疆也住到一塊兒了,有事實婚姻,這是她丈夫了,現在是婆媳矛盾,你彆跟我扯什麼母子親情,莊阿姨扣著戶口本,我二姐就扣著二姐夫不讓他回家,看看誰耗得過誰!”

黎宗哪講得過她,“你這小姑娘怎麼管起姐姐、姐夫的婚事?”

“黎叔還不是程家的人呢,您不也管了嗎,您回家跟莊阿姨說一聲吧,我二姐夫和二姐商量好了,就在外麵住,沒結婚證也願意過一輩子,人總有生老病死,她是熬不過我二姐的,最後還是我二姐贏。”

理也確實這麼個理,薑梨一通話,程幸華更不願意回去,黎宗隻能唉聲歎氣的回去複命了。

二梨雖然小贏一場,心裡還是慪的慌,這都叫什麼事啊,她到底是哪裡不入婆婆的眼呢,難道程幸華聽來的是真的,莊鳳琴有把柄捏在何家手裡?

她心裡委屈,隻跟薑梨走一塊,都不想跟程幸華說話。

薑梨看著前頭一個人扛了一半包袱的二姐夫,叫二梨不要生氣,這時候不該再給二姐夫擺臉子,不然她就白得罪長輩了,最好二姐還能去跟二姐夫說幾句自責的話。

二梨連連搖頭,“我說不來。”

薑梨笑,“我教你。”

她趴在二姐耳邊嘀咕了幾句,推她上前去說,“去呀,彆叫我白得罪了人。”

二梨沒辦法,上前幾步跟程幸華並排,照著薑梨教的一口氣說了,“今天都是我不好,叫你為難了,那邊再不好都是你親媽,小妹是為我出頭,你彆生她的氣,要怪就怪我吧,我也不知道哪裡讓你.媽那麼討厭我。”

程幸華心裡對他.媽那點內疚立刻淡多了,說道:“哪的話,回頭我找我大姐回家看看,真病了我再回去,要是騙我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三個人把衣服拿到大學門口賣,大學對麵的商業街上,也有不少擺攤的,賣什麼的都有,薑梨把攤位支起來,每件掛了一個樣品,又拿出兩件來,她穿一件,讓二梨也穿一件,她們倆這顏值,穿上自家的衣服就是活招牌,兩人去隔壁小吃店借了房間換衣服。

老板娘乾個體戶看著不顯,手裡也是有錢的,等兩人換完衣裳,看薑梨身上的毛衣好看,五十五一件的羊毛衫眼都不眨,一口氣買了兩件,一件黑的百搭,還有件紅的喜慶。

老板娘說,彆看她這小店不大,一個月不少掙的,還誇讚這兩件羊毛衫買的值,“料子款式比商場的好,價格還便宜些呢。”

中午人多,她進的貨料子好、款式新,百貨大樓這樣的料子也要五六十一件,款式還沒這個好看,因此賣的還怪好的,除了學生圍過來,這條街上的商戶和食客都跑來挑衣服。

“黑色的沒有了,紅色的也好看,要嗎,再猶豫一下,紅色的都要沒了。”薑梨見拿出來的黑色的賣完了,便推銷起其他顏色。

二梨不曉得為什麼這麼貴的衣服,還有人不要錢一樣的買,她收錢都收麻木了,“錢就這樣掙著了?那彆人為什麼不去呢?”

薑梨說:“也沒這麼容易啊,往返兩三天的路途,還要帶這麼多貨,沒幾個人能扛得下來,拿貨也得根據時節看款式,看走了眼就砸手裡了。”

這話二梨讚同,不過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氣,以前在邊疆農場插隊的時候,那比坐車辛苦多了。

三個人都太累了,也不想回去做飯,就在老板娘的小吃店裡吃了碗麵條,又火速到另外一個大學旁邊的商業街擺攤,一直賣到晚上十點多,這趟進的貨賣的沒剩幾件了。

三個人拎著一包錢回薑梨住的地方,今天一天光顧著收錢,沒時間清點,這會程幸華和二梨按麵值整理鈔票。

薑梨心裡有數,這一堆應該在一萬九出頭,三個人數了半個多小時,跟薑梨預估的誤差不大。

帶出去一萬,一來一回三天的車程,就換來一倍,二梨有些不真切,這錢來得也太快了,有了錢,她跟程幸華就能不靠家裡,在外頭租房子,將來再買自己的房子。

這一趟的利潤,薑梨堅持跟二梨對半分。

二梨不同意,“不行,本錢是你借的,貨是你挑的,我就出點力氣,怎麼能分一半,親姐妹也要算清楚,不能這樣分。”

薑梨說她算清楚了,“古樓的後廚房快修繕完工了,梨齋要重新開業,後麵我不能跟著二姐一起跑了,這趟賺的錢,你們就當成貨本吧。”

薑梨把一萬的貨本抽回來,剩下的利潤,她跟二梨對半分,分到手四千多的利潤。

程幸華不想回家,要跟二梨一塊兒,二梨還住在古樓,她一個人無所謂,再帶個人就不好意思了,而且梨齋後廚房的修繕進度,這兩天就要完工,等開業了裡麵再住人,就不合適了。

她跟薑梨說:“現在手上有錢了,明天我跟你二姐夫出去租房子住。”

“也好。”薑梨道。

送走二姐和二姐夫,薑梨早早睡下了,這天晚上,她紮紮實實做了個凶案現場的夢,而且這次看清楚案發現場了。

現在天還沒亮,她不好過去找秦隊長,就坐床上回憶夢裡凶案現場的細節。

等到天亮了,她爬起來梳洗穿戴好,去後麵樓敲了秦隊長家的門。

秦朝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易容裝扮,這時候哪敢開門讓她進來,而且她是第一次上門來找,還來得這麼早,秦朝真沒想到。

他放了衛生間的花灑,跟薑梨說要洗澡,讓她回家等半個小時,他洗澡加易容裝扮一天不脫妝的程度,最少要花半個小時。

薑梨隻好答應了,隔著門說:“秦隊長,那你稍微快一點,我是夢到凶案現場了。”

秦朝摸了摸臉,問道:“我是在你夢裡又死一遍了嗎?”

薑梨連忙說不是,“不是你,但也挺複雜的,一會你去我家吧,我做早飯,你要吃嗎?”

秦朝說不麻煩的話他就吃一口。

薑梨就先回來了,早飯做的青菜麵疙瘩湯,蒸了四個包子,做好的時候秦隊長來了,薑梨給他遞了筷子,邊吃邊說,反正她現在心態也適應了。

她說:“夢裡那個凶案現場,兩名被害人是對夫妻,叫何老莊和武招娣,他們的女兒就是二姐夫媽看好的兒媳婦何雲夏,我們剛猜測他們兩家換了孩子,何老樁夫婦就死了,這也太巧了。”

秦朝問她這次有沒有看清案發地,薑梨難以麵對夢裡細節,說:“不但看清了細節,那案發地,是我二姐和二姐夫即將要租的民房,如果二姐真的要把那套即將發生命案的房子租下來,我要不要阻止呢?”

畢竟是命案呀,雖然夢裡沒看到凶手,可是在二姐租的房子裡發生,誰能說得清呢,最好是提前避免掉。

秦朝不假思索就建議她彆乾擾。

他道:“你二姐和何老樁夫婦一家,本就有矛盾激化因素,現在能確定案發地,隻要加以防範就能避免,如果改變了,或許凶案現場就會改變地址,到時候更麻煩。”

薑梨擔心的也是這個,秦隊長分析的對,她保證不乾預,但心裡還是懸著,問能不能跟二姐打個招呼。

秦朝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你打了招呼也是誘發凶案的因素之一呢?”

薑梨:“……那好吧,我相信你專業的判斷。”

吃了早飯,她去古樓找二梨,佟來說二姐和二姐夫出門了,“說是要租房子,出去找房子去了。”

薑梨心裡懸著,真的會租下那套凶宅嗎?

中午的時候,二梨回來了,興高采烈的跟薑梨說:“上午我跟程幸華看了幾套房子,你陪我再去看看,能定的話,就今天定下來。”

原來還沒選定啊!

薑梨猶豫了,所以,租下那間即將發生凶案現場的房子,究竟是二姐自己的意向,還是她給的參考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