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2 / 2)

薑梨心想早知房子是小耿的,直接找他就好了,她道:“行,我晚上來說說,不過季老板脾氣古怪,他要是同意買下,可能明天就會找你過戶。”

“那沒問題。”小耿一口答應。

薑梨提醒他道:“你不怕你爸出來發現房子被賣,跟你鬨嗎?”

“鬨我也不怕,我的房子,而且又不是不給他房子住,帶水電帶衛生間的樓房,不比大雜院強嗎?”

“行,那我一定幫你談下來。”

小耿道了謝就回去了,沒一會兒秦隊長也來了,薑梨跟他說了小耿找她的事,“他不想大雜院那兩間房子砸手裡,想賣房子。”

秦朝說:“沒想到老耿家的房子是在小耿名下,根據我調查到的信息推斷,大雜院底下埋著的東西,極有可能在老耿家房子底下,所以他家那房子,非買不可。”

“那行,我去找他說。”

等梨齋打烊後,薑梨去找季從容,跟他分析了一番,老耿家的房子還是要買的,不然另外四家的房子就白買了,季從容無可奈何,東西還真埋在他家那兩間底下,那就買下來吧!

第二天一早,在薑梨的牽橋搭線下,季從容跟小耿簽了購房合同,這樣大雜院五戶的房子,全在他手裡了,過戶的時候,季從容限定他們一周之內搬走,“一周之後,施工隊就要到現場推房子施工了,時間是在合同上約定好的,沒能搬走的,可彆說我不近人情。”

五家賣房子的住戶,除了小耿家是按照市場價急賣,其他四家都是占了便宜的,大家都是本分人,自然一口答應,季從容又提醒小耿,“你爸媽你負責溝通好,要是阻止我施工,我是要報警的,到時候還得拘留他們。”

小耿連聲答應,說保證不給他添麻煩,但是這保證作用不大,幾家剛過完戶,耿老太聞訊趕過來,罵小耿大逆不道,“你個不孝的東西,白生了你,你爸都跟你說了,房子下麵有金銀財寶,你把我們家一輩子的富貴都賣掉了!”

財寶的話一出,彆說其他住戶了,就連四梨都驚疑不定,小耿連聲跟大家保證,“我媽胡說的,要有財寶,我能把房子賣了嗎,我自己不會挖啊。”

這倒是實在話,被小耿這麼一解釋,大家便不吱聲了,而且反悔也沒用,房子已經過戶了。

但這事沒算完,耿老太看兒子不站她這邊,不死心,竟然找到報社去爆料,說大雜院地下埋著金銀財寶,甄味齋的老板知道了,便用手段欺騙不知情的住戶,把五家的房子全買下來,為的是獨吞財寶。

耿老太在報社裡,跟記者說:“我可不是胡說的,那大雜院在解放前,是文人老爺住的大宅子,喬老爺是賣國賊,搜羅了好多古董要賣給外國人,後來他走得急,不可能把財寶全都帶走,就埋了一部分在房子底下,讓他的後人找機會回來挖,我估計啊,這季老板就是跟喬老爺的後人合夥來騙我們房子,好挖財寶的。”

這可是個大新聞,記者怎麼會放過呢,便添油加醋,將當年喬老爺怎麼搜羅古董、又突然消失、大批的古董文物下落不明,搞了個係列連載,季從容也是狠,找了人二十四小時看守大雜院,不讓五家住戶私自動土開挖,這個舉動,也被報社添油加醋寫進了報道裡。

【驚!大雜院竟是解放前賣國賊的居所,文老爺搜羅的大筆國寶文物,究竟在不在地底下深埋?】

【九號大雜院動工,一切謎題即將揭曉!】

連載的標題一個比一個驚心動魄,就連街道都驚動了,派了代表找季從容協商,季從容都不用他們開口,自覺的很,“捐,文物當然要捐給博物館,我說到做到。”

事情發酵到這個程度,大雜院每天都有不少人來看熱鬨,哪怕一塊牆皮都要摸一下,看看裡麵有沒有財寶,住是沒法再住了,尤其四梨大著肚子,季從容介紹的那個小院子東西都齊全,收拾收拾,就能搬過去了。

幾個姐妹都過來幫四梨一起搬家,大姐還買了一份今天繼續連載大雜院寶藏的報紙,詢問薑梨,“小梨,你跟大姐說句實話,你跟季從容是不是一夥的,幫著他把大雜院買下來,如果是,你儘早坦白,彆寒了姐妹間的情分,四梨招親,那房子就是她的了,有財寶,那也是她的,你這樣幫著外人坑自家人,可真的太過分了。”

薑梨都懶得解釋,“對,我知道房子下麵有財寶,所以夥同季老板買下來,等挖出來,二一添作五分個乾淨,這回答,大姐滿意了吧。”

說著,她跟二梨四梨說了聲“走了”,便離開了四梨的小院子。

大梨氣的發顫,“這話是我說的嗎,是報紙上說的,本來就很可疑,如果沒有財寶,他季從容為什麼許諾那麼多優厚條件,買那個破大雜院,我替四梨問問還不能問了嗎?”

四梨之前是以為有財寶的,後來林保民跟她分析,就算有,那也是前人埋的,林保民還跟四梨說:“飛來之財不是什麼好事,還是現在這般自己掙的錢踏實,而且小妹肯定不知道,畢竟是我們先提出要賣房子,她才牽橋搭線,怎麼能懷疑到她頭上,這才是傷了姐妹情分。”

想想自家小妹回來後,一件件、一樁樁幫著自家姐妹,就是林保民做生意,都是薑梨勸她想開點,再想到媽過五十大壽,大姐的態度,送給媽禮物都要壓她一頭,她心裡就挺不是滋味。

所以這會四梨淡淡的說:“我不相信有財寶,大姐彆說替我問,我才不想問呢?”

二梨歎氣的勸,“大姐,季從容還是大姐夫的表親,你要是真疑惑,你去問他,你找小梨質問,不怪她生氣,我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有財寶,又怎麼樣呢,現在鬨得怎麼大的動靜,就算有,挖出來之後,誰敢要,誰要誰惹賊惦記。”

大梨也氣得回家跟丈夫說,妹妹們現在一個個的都頂撞她這個大姐,“我又不缺錢,就是有財寶我也不想要,我隻是不想小梨一步步錯,你看看她,現在跟秦隊長、跟你表弟走的都近,她想乾什麼呀,真想再嫁,那就挑一個好好談。”

俞鴻進歎氣,“小梨是個有主意的,她的事咱們不要管,從容的事,想管也管不著,他從小性格就乖張,誰都猜不透他做事的真正用意,就算兩人有點接觸,也說明不了什麼,談也好,不談也罷,媽和她婆婆都還沒說什麼呢,你當大姐的管什麼呀,平白挨埋怨。”

就在大雜院到底有沒有財寶鬨得紛紛揚揚的時候,時間到了九號,一早,老耿被放出來了。

大雜院還有兩家沒有完全搬離,老耿的東西還留在大雜院裡,楊蓮芳拖拖拉拉,一直在糾結財寶的事,所以現在的大雜院,隻剩下她和剛被放回來的老耿。

……

就在老耿被放回來的半個小時前,秦朝悄悄來到楊蓮芳家裡,今早剛起床,楊蓮芳就發現季從容安排在大雜院看守的人都撤走了,今天是必須搬家的日子,季老板合同上約定的,九號中午十一點十八分,他就要動工了。

還在想著用什麼辦法拖延一下,就發現秦隊長找上門,楊蓮芳慌了,連忙表示:“秦隊長,我今天上午肯定搬,季老板沒必要報警,您也沒必要親自來吧?”

秦朝神色凝重,跟楊蓮芳說道:“楊嬸子,我這趟來是要跟您說一件要緊的事,耿槐興被拘留的這十幾天,行為異常,夢裡麵還說要殺了罪魁禍首,根據我們的觀察和推測,他覺得是您第一個提出賣房子,才導致他被拘留,再過半小時他就要被放出來,我們懷疑他到家就要找您報複,所以提前來蹲守。”

楊蓮芳可慌了,這時候還想什麼寶藏呀,急忙說道:“我搬,我現在就搬走,秦隊長,您再接著把耿槐興給抓了呀。”

秦朝叫她冷靜一點,“楊嬸子,捉賊拿贓,要抓人也要抓個現行,現在隻是我們的推測,沒有證據沒法抓人啊,您現在搬走,但是躲不了他一輩子吧,我建議您再忍耐一會,等老耿回來,如果他來報複,這屋裡有我們提前埋伏,絕對不會讓他傷您分毫,意見我給了,您自己決定。”

楊蓮芳沒有更好的決定,她不可能有能力一輩子都防著老耿的報複,最好是秦隊長今天能給老耿抓了,繼續關起來,所以楊蓮芳答應配合,讓公安埋伏在她家裡。

她忐忑的等待著,不到半個小時,老耿回來了,陰沉著臉,楊蓮芳看著就害怕,立刻給大門關了起來,希望老耿不要來找她,這樣秦隊長猜的就是錯的了,可是沒一會兒,老耿來敲門了,態度還很好,“楊大姐,你家裡有沒有繩子,我捆點兒行李。”

楊蓮芳嚇的不行,秦朝示意她冷靜的開門,外頭的敲門聲一聲急過一聲,楊蓮芳見躲不過去,便硬著頭皮,把大門打開了。

楊蓮芳拿了根繩子給他,希望他拿了繩子趕快走,“老耿,房子是你兒子賣的,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吧,你兒子孝順,給你們兩口子準備了樓房,有衛生間,有自來水,有煤氣,你還是搬過去享福吧。”

老耿騙楊蓮芳開了大門,這會裝都不裝了,陰沉沉的道:“你為什麼要賣房子,為什麼不賣給我,都是你逼我殺你的。”

他從後腰上抽出提前藏好的菜刀揮向楊蓮芳。

楊蓮芳肝膽俱裂,一聲驚慌的尖叫,驚恐之下都忘了還有公安埋伏在家裡,她是不會受傷害的,尖叫還沒停,秦朝就從裡屋踹門出來,當場給意圖行凶的耿槐興製服,抓了個現行。

楊蓮芳驚魂未定,立刻打包搬走絲毫不再猶豫了,耿槐興被帶回市局審訊,問他為什麼剛被放回家,就要對鄰居下毒手?

耿槐興嘴硬的很,“又沒有真把她殺了,該怎麼判就怎麼判,我沒什麼好說的!”

耿槐興這邊一時半會突破不了,那就先把他房子下麵挖了,看看他不想公開的秘密是什麼?

秦朝把情況跟薑梨說明,“你夢裡的凶案現場一絲沒錯的發生了,也毫無懸念的阻止了,老耿被抓了個現行,還是不肯吐露真實動機,隻能從房子那邊調查,挖開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現在這事鬨的媒體都知道,季從容不肯改時間,施工隊都開始進場,十一點十八分推房子開挖,真要挖出點財寶,眾目睽睽之下,彆說另外四家房主,就連你.媽和四姐心裡都不會甘願的,季從容那邊倒是想得開,說他的一成不要也罷,你全捐了,舍得嗎?”

“還好吧,畢竟埋在地下的原本就不是我的東西。”

薑梨想了想,說道:“其實我就是好奇,一百多年的時間,用好幾家傳遞線索,叫我挖大雜院,真的隻是財寶嗎,我想原身應該沒這麼無聊,而且你想啊,她給我線索,讓我買下來重建,沒提原因,但是也沒說下麵是財寶吧?”

“是,但人的第一反應,如此費儘心思,自然是財寶。”

薑梨說:“我原來也以為是這樣的,可她不是普通人,她重生的呀,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她那麼聰明的人,並沒有在線索上強調要我保密,這不是很可疑嗎?”

秦朝跟她的想法一樣,現在萬事俱備,隻欠開挖,隻是這次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媒體、大眾的監督之下挖開,讓人心裡更為緊張。

他說:“那就準點開挖,哪怕挖出一個銅板,你拿了就禍患無窮,想好了嗎?”

薑梨說:“想好了,挖吧,不挖對不起接了委托的大家,就從老耿家的房子開始往下挖。”

上午,大雜院門口擠滿了人,看熱鬨的鄰居、報社、電台記者、賣掉房子的幾家鄰居,人群都把大雜院圍起來了,都想第一時間看看大雜院底下是什麼?

四梨懷孕了沒讓她來看熱鬨,唐蓮心在,秦朝怕出亂子,帶隊現場維持次序,薑梨看到薛春臨竟然在人群裡,上回梨的事情,他們倆就開誠布公的說了幾句,薑梨過去到他身邊,說話很直接,“你是來看看大雜院底下有什麼的吧?”

薛春臨笑笑,“我的公司開到京市來了,你們大雜院動工弄的動靜太大了,純屬好奇過來看看熱鬨。”

薑梨說:“你也開始說敷衍的話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薛春臨說:“那好吧,我猜這房子底下沒有財寶,但是有財寶的線索,這線索恐怕隻有你看得明白,如果你破解了線索,能告訴我嗎,想來你是不會告訴我的,所以,為什麼要求我跟你坦白呢?”

薑梨懶得理他,十一點十八分到了,季從容叫施工隊長開工,推牆其實很快的,一個多小時,曾經五家生活了幾十年的痕跡就被推倒了,記者們瘋狂拍照,耿老太死死盯著她家房子的廢墟,放著狠話,“這麼多記者拿著相機看著呢,彆想在我麵前搞鬼,如果挖出財寶,必須分我家一半!”

施工隊長跑過來請示,“季老板,從哪處開始挖?”

季從容指了指老耿家兩間房屋的廢墟,“先從他家的位置往下挖米。”

好幾台鑽探機同時開工,灰塵噪音卻沒有一個人離開,越挖越深,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直到施工隊長叫工人停工,周遭瞬間安靜多了,施工隊長死死盯著坑底,顫抖著嗓子,“季老板,真的挖出……這……這……”

記者們還管那麼多,衝破警戒線衝到坑緣邊,足足楞了好幾秒鐘,才瘋狂的拍照。

施工隊長後背額頭驚的全是汗,“季老板,你這房子買虧了,坑底下有屍骨,還不止一具,這是凶宅啊,不吉利的。”

屍骨、凶宅,秦朝已經調警力將無關人員驅離現場,拉上警戒線,開始勘察現場。

薑梨從警戒線下鑽進去,看到其中有一具屍骨,穿的是一套墨綠色的綢緞,幾十年過去,屍骨早已白骨化,但是那件綢緞不腐不爛,上麵的寒梅圖若隱若現,下擺被撕去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