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另一個世界的你(完)(1 / 2)

……

伏黑甚爾很久沒有做過這麼沉的夢了。

他感覺自己正身處一片光怪陸離的迷霧中,冥冥之中,他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

安德魯:“……”

他維持著無語的半月眼,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對著麵前黏黏糊糊抱在一團好半天都不放手的兩人,吼道:“——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

鬱理是跟甚爾、緒在去美國住一陣子的時候突然消失的。

原本甚爾以為她突然不見,隻是又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勾了魂,他一個沒看住就給看丟了,結果找了好半天沒找到人影,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去找了緒。

結果緒皺著眉頭對他說她不知怎麼的,去到了彆的世界,又因為彆的世界不是它負責,它並不能立馬確定她去了哪裡,而神那邊它也暫時聯係不上。

然後甚爾的腦海裡像被打開了任督二脈一般,一片清明,無端多出了幾段大小姐給他解釋這個世界怎麼回事的記憶。

但因為緒也不敢冒險帶著這兩個大齡“兒童”去彆的世界,怕會惹什麼其他的禍端,所以它就一邊自己去找一邊去聯係神。

沒想到鬱理在緒找到她之前,自己先跑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蹬蹬蹬地衝過來,一個虎撲,撲到甚爾懷裡,在他的胸膛裡開心的蹭來蹭去,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一旁同樣張開手想要個擁抱的安德魯。

安德魯麻了。

在安德魯開口後,鬱理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的存在,她終於舍得把頭從甚爾又大又軟的胸裡拿了出來,目露鄙睨地睇了他一眼:“你這時候不是應該有點眼力見,自己默默離開,然後把空間裡給我們的嗎?”

安德魯被她這個吃裡扒外,用完就翻臉不認人的舉動驚住,蒼藍色的眼眸裡滿是不可思議:“你需要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幅嘴臉!”

“那肯定啊!你見過哪個人有求於人的時候不低下頭的!”她理直氣壯。

“哇——這你家夥——”安德魯被她這幅模樣氣得想要伸手把她從甚爾懷裡提溜出來,結果被甚爾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後,怯生生的想要收回已經快伸到她衣領處的爪子。

可是非常戲劇性的是——

因為鬱理不見了,得知後沒心思上課,而飛到這個國家等待,進行完每天的鍛煉後進來的惠跟輝也看到他想要扯鬱理衣領這一幕。

惠做了個手勢:“玉犬——!”

輝也:“你想乾嘛!”

沒來得及收手的安德魯:“……”就好煩。

他還什麼都沒乾就要遭受這不公的對待,那乾脆坐實好了。

徹底擺爛的安德魯一不做二不休,抓住了鬱理的衣領把她往外拽。

鬱理:“???”

她環著甚爾腰的雙手又緊了些,隻是還沒等她反應,甚爾就很輕易地把安德魯的手給搞開,隨後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人我先帶走了。”

有注意到她眼底下並不明顯的青黑,知道這人肯定是沒有休息好,其他事情都能往後稍一下,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的甚爾留下這一句話就抱著她轉身走了,隻留下三人麵麵相覷。

惠:“鬱理好像很累的樣子。”

就算是先看見安德魯想要扯住鬱理的衣領這一個舉動,但惠也沒有錯過她眼下的青黑。

說完,他收回已經在抱著安德魯的腳啃的玉犬。

輝也點點頭:“確實,那讓她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他們兩個人就非常自然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並不理會不僅被玉犬一左一右咬了一口,手上被甚爾扯了個生疼,還被輝也鎖了個喉的金發男子。

安德魯:“……”

他靜默了幾秒後,開始思考起自己把這一家子從他家裡扔出去的可能性是多少。:)

-

房間裡。

鬱理趴在黑發男人的身上,似乎把他當成了床墊。

“甚爾……”

她的嗓音細細的、柔柔的,宛如春日清風,聽得人耳際酥麻。

“我真的好想你。”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他的腰部,甚爾的眉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最終伸手扣下她亂動的手指,倏然抱著她翻了個身,將她籠罩著抱住。

他把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口,低聲開口道:“再鬨下去,你可就彆想好好休息了。”

“可是,”鬱理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你褲子已經撐起來了。”

甚爾湊過去輕輕地親了親她的耳廓,輕笑:“誰害的。”

“我。”她把臉蛋埋在他的胸膛裡不滿地嘟囔道:“誰叫另一個世界的你最後都要氣我一下。”

“所以你就這麼受著吧。”她說得理直氣壯。

甚爾:“……”

不是。

那個人乾的好事。

為什麼受罪的卻是他?

甚爾試圖掙紮一下:“我覺得我……”

隨後他的餘光就注意到她頭上搖搖欲墜彆著的發卡上。

這個發卡倒是平日裡鬱理會買的類型,所以他也沒有多想,隻是伸手幫她把發卡取下來。

“我很無辜。”他說。

“我知道。”鬱理看著他手中的發卡,不開心的撇了撇嘴:“所以我就是在遷怒!”

她扯了扯他的臉頰,忿忿的在他高挺的鼻尖輕咬了一口。

然後鬱理就開始數落起伏黑甚爾來。

甚爾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雖然她會這麼做,他能明白她隻是出於那個人因為是“他”,所以完全沒有辦法看著他就這麼下去,放任他不管。

結果“他”不知好歹,還很讓大小姐生氣了,最後要哄人的還是他。

先不說這個,最重要的是現在自家老婆跟他一起躺在床上,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個“他”什麼的……

他眯起了墨綠色的雙眸:

“……大小姐,”

他的語氣變得很危險,但還沉浸在數落的鬱理並未察覺。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彆扭,有什麼說什麼不好嗎?我說了那麼多、交待了那麼多,伏黑甚爾最後居然跟我來了一句“聒噪”!”

“雖然我對於他的態度可能不會很好這一點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未免也過分了吧!”

不過她也有錯,她沒想到跟伏黑甚爾說她來自彆的世界這些的時候,他竟然能聽了個完整,並且沒有被修正過來。

早知道她就早點說了……

不對啊!明明之前在遊樂園的時候她是想說的,隻不過被他搞生氣了而已!

什麼嘛!到頭來還是伏黑甚爾的錯!!!

忽然,她的腰被一隻有力的臂膀勾住,它發力讓她整個人坐了起來,後背貼在床頭上。

鬱理微微一怔,眼睜睜看著甚爾捏著她的下頜,雙腿分在她的身側,將她禁錮在他的陰影中。

“跟我在床上還想著其他男人、還無視掉我什麼的……”

低沉、微啞,獨屬於男人的嗓音傳進她的耳裡,鼻息間充斥的不再是煙草和肥皂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而是熟悉的清洌的氣味,這召回了她遊離在外的神思。

她望進他那雙深綠色、好似被卷進無名風暴,侵略性十足的眼瞳中。

“未免,也太高估我了吧?”

“……”

要是以往,看到黑發男人這幅模樣,鬱理早就能瞬間get到是什麼情況了。

但現在偏偏是她覺得自己受了一大肚子的委屈和氣,耐著三天休息不足,腦子瘋狂轉動、想了很多情況,儘量做到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最多事情的鬱理。

所以,與甚爾想象中不同的是,鬱理見他這幅模樣,隻是將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腦海裡浮現出的隻有:

“你凶我!”

鬱理咬了咬下唇,茶眸裡是滿眼的不可置信。

“哇——狗男人——!渣男!”

她捶了捶他的胸口,很輕易地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出來。

“我今天不要喜歡你啦!混蛋!!!”

“等等、我……嘶——”

沒意料到是這種展開,正當甚爾想要把人提溜回來,試圖解釋的時候,就被鬱理毫不手下留情的狠狠揍了一拳。

完蛋……

這力度……看來是真的是氣得不輕。

甚爾吃痛的捂住肩膀,眼睜睜看著她打完一拳之後,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人的背影,頭疼的想道。

-

輝也和甚爾定定對望。

輝也:你好沒用。

甚爾:閉嘴,快幫忙哄人!

輝也:嘖。

……

他們這邊還在暗流湧動,而那邊惠和鬱理就顯得溫馨和諧得多。

惠抿起嘴,一邊指揮醜寶把酸奶和麥片拿過來,一邊在適合的時機應和著鬱理:

——“然後他每次都好像聽不進去我說的話,我每次都要重複好多遍!”

——“嘖,狗男人。”

……

——“最後,他竟然回我一句“聒噪”!”

——“真的太過分了!”

——“結果我回來之後,跟甚爾說了這麼多,他竟然也跟伏黑甚爾差不多的模樣,最後還凶我!”

惠把整好的麥片遞過去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頓,掀起眼瞼看向甚爾,眼瞳逐漸幽深:“是嘛……”

“我那不是……”凶你……

甚爾話還沒說完,就被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安德魯給打斷了。

“鬱理,換一個吧,下一個更乖。”

一旁的輝也眨巴著大眼睛看著鬱理,聲音像吃了蜜糖一般甜蜜:“姐姐,菲力的那個特助還挺好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兩人對視了一眼,迅速的達成了共識。

一人一左:“那天你不是跟我一起參加我們班的同學聚會嗎?那個德裡克對你有意思,我回來的時候查了一下,他還行,可以考慮一下。”

一人一右:“格局小了,姐姐完全可以不拘於一人。”

安德魯恍然大悟:“有道理,我現在就去收集……”

“收集什麼?”

甚爾臉色越來越陰沉,冷然打斷他話語。

“沒……”安德魯咽了咽口水,覺得他們武力值差距過大,他們兩個人不敵,剛想要怯生生的縮回去,結果餘光瞥見一抹藍色的身影,下一秒瞬間挺直了腰板:

“收集各種優質男性的資料!”

得知鬱理回來了的消息,暫時撇下公務回來的菲力克斯一進客廳就聽到安德魯的話語,他眉心猛然一跳,眼睜睜看見伸手就要摁住安德魯命運後脖頸的黑發男人,連表麵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出手阻止:

“他開玩笑的!”

菲力克斯拉住甚爾的手,然後把手中打包回來的漢堡薯條放到鬱理麵前,對甚爾露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哈哈,看樣子鬱理應該還沒吃飯。”

安德魯這個白癡,難道三個人就是他的對手了嗎?

“我才沒……唔。”

安德魯被死死地捂住了嘴,發出支支吾吾的嗚咽聲。

菲力克斯低著頭,額間的發自然下垂,半遮住他的桃花眼,把搭在手上沒來得及掛上掛架上的外套隨意扔到沙發上,眸光沉沉的想把安德魯提溜回房間。

“安德魯有些不舒服,我帶他回房間休息。”

他的話聽不出額外的情緒。

“……菲力。”

菲力克斯的腳步一停,回眸望去。

她正乖巧的拿著惠給她拆開包裝的漢堡,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沒說話。

“……”

得,這誰頂得住。

他輕歎了一口氣,頂著黑發男人要吃人的目光走上前,蹲下身子抽出一張紙巾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沙拉:

“我在呢,你說。”

下午的陽光融進窗戶裡,將他一雙桃花眼染上一層溫柔的潤澤,中和掉了他五官淩厲清冷的棱角感。

“哇嗚——我跟你說,甚爾他超過分——!”

……

鬱理又對著菲力克斯控訴了一遍。

對此,菲力克斯表示:“嗯,我幫你再介紹一個吧。”

管他是哪個甚爾,左右都是他的錯。

安德魯:“……”不是,你剛剛不是還造謠我病了的嗎?!

誒——!不要瞪著他啊!這次又不是他說的!

自己哄不好人怪誰!

甚爾:“……”

他默了默,看著鬱理吃得差不多了之後,邁動長腿走到她的麵前,俯身攬著她,手腳利落的把她打橫抱起來。

鬱理:“?”

她拍了拍他的背部抗議。

“明天陪你去做頭發。”

——這是在回應她隻在他麵前稍微提過一嘴的話。

她手一頓。

“過幾天我們回日本去遊樂園,還有去泡溫泉?夏日祭應該也還來得及……”

噫?她好像沒有表達出這方麵的意願,他怎麼知道的。

見狀,鬱理也不掙紮了,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些。

“你說的我都有聽進去的。”

哪裡舍得讓她受這種委屈。

“我又不是他。”

所以會覺得不對味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也不是在凶你。”

甚爾把她輕柔的放在床上,看了她幾秒,忽然傾身,單手撐著床靠了過去。

他抬手,用食指勾住她彌留在耳際的碎發,彆在她耳後,“先睡覺吧。”

感覺她真的困慘了。

“其他事情都能往後稍的。”

他隻是指尖輕觸上她的耳廓,她卻覺得耳朵傳來的溫熱感久久不能散去,就像是不小心觸電般,微弱的電流流淌過她的心房。

“……”

鬱理忽然意識到他剛剛那行為好像應該被理解為吃醋才對。

她煽動了幾下睫毛,抬手握住了他撫上她臉側的手,

“……那我睡醒過來的時候,你要在。”

她真的好累。

前麵是因為在陌生環境的警惕心很強,以及莫名來到彆的世界的煩躁不安等,後麵是因為遭遇了老板那一茬,心情不怎麼美妙,有些焦慮,更想快點回去……

神聯係她的時候,她本想就這麼一走了之的……

如果不是有伏黑甚爾他那彆彆扭扭的想讓她心情好一點的方式的話。

她也搞不清楚,是不是隻因為他突然做出這一茬來,還是本身就對他放心不下。

總而言之,她就這麼做了。

“嗯。”

就算大小姐不說,他也會這麼乾。

他能看她睡覺看一宿。:)

如果不是看出她比實際上看起來的還要疲憊很多,他其實更想跟她進行負距離的親密接觸。

他垂著眸,注視著她,睫毛柔軟的壓下來,深綠色的眼眸被暖光染上一層溫柔。

“甚爾,對不起。”

鬱理順著他的意思,乖乖的躺好,眨巴眨巴眼睛,在他開口之前,緩緩開口道:

“還有……其實我們現在這個距離,我隻用稍微仰一下頭,就可以吻在你的唇上了。”

說完,她微微一仰頭,結束掉他們這若即若離的距離。

……

實際上,大小姐她幾乎是一親完就閉眼睡沉過去。

變現得像一個渣女。

隻負責撩撥,不負責滅火。

但是……

看著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睡夢中拚命往他身上蹭的樣子。

他真的生不起一點脾氣來。

算了,可能是上輩子欠她的。

她睡得很甜,雙頰泛著一層薄薄的紅暈,仿佛抹了再自然不過的胭脂似的。

他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頰,靜靜地看了她一會,隨後俯身輕輕咬了咬她的唇,把她抱進懷裡,鼻尖侵進她身上的清香,耳裡傳進她平穩的呼吸聲。

自她消失起,一直漂浮不定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