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2 / 2)

大阿哥守著自己的大閨女練習大字,看到她寫到“康”的時候,習慣性地少一撇,心裡大痛。

太子在詹事府官員又呱呱呱大清匠人的不是的時候,不是和往常一樣隱忍,而是直接訓斥。

…………

等候中的老百姓,念叨著瑞親王玩去了哪裡。

痛苦中的皇家人,一顆心越發的冷硬,行事風格越發的強硬。

西班牙贈予大清的地盤之一西西裡發生大地震,六萬人遇難。皇上一麵派人去救災,一麵趁機安排大量移民去西西裡。

重修山東曲阜孔廟的事情再次被漢家大臣提出來,皇上再次拒絕,嚴詞訓誡上書的大臣,不關心民生實事,隻喜虛頭巴腦。

河道總督於成龍因於河工事宜妄行陳奏,前後矛盾,皇上要革職枷責;九卿討論給於成龍的處分,以於成龍修河事未完,給以革職留任,戴罪立功處分,麵對皇上那幾欲爆發的怒火逃出生天。

天翻地覆,快樂不再的康熙三十二年過去,康熙三十三年的春天到來,皇上麵對他汗阿瑪和皇後的來信,淚流滿麵,卻還是固執地不去五台山看望他的熊兒子。

皇上自己不去,還規定誰也不許去。

好像這樣自欺欺人,他的熊兒子就一定會醒來,會歡歡喜喜地送他額涅回京。

好像他不去五台山,他的熊兒子就是好好的,正賴皮地躺在五台山的後山上,躺在金錢豹的身上和小鬆鼠嬉笑玩鬨。

康熙三十三年,同樣是一個動蕩的年。

朝廷規定,步軍統領總轄京師內城的治安,提督九門事務,全麵負責京城內外治安保衛工作,包括所有旗、民人等,諸王、公。

赫舍裡家被打壓,鈕鈷祿家完全低調下來,外戚佟佳家正式成為“佟半朝”。

西沽的運河及渾河決口,百姓受災,良田受淹,正好皇上巡視京畿地區路過那裡,遇到不肖地方官員,將救災糧加價賣給百姓,直接買賣人口,以致百姓苦不堪言,大發雷霆之怒。

秋天的經筵講學上,一改往日的溫和態度,大肆批判那些釣名沽譽的“道學家、理學家”。比如吳三桂起叛時,議政王大臣會議討論發兵,一位叫魏象樞的理學家就說吳三桂乃烏合之眾,何須發兵?

“人都說前朝心學誤國,豈不知,理學也不能治國。”皇上如是說到。

伊爾根覺羅氏出身的兩江總督傅拉塔病逝於任所。其人和而不流,不畏權勢,愛惜軍民……皇上不光從優賜恤傅拉塔,還展開新一輪嚴查,廣東巡撫江有良、巡鹽太常寺少卿沙拜等等人都牽扯其中,抄家。

…………

時光悠然,轉眼間就是康熙三十四年的夏天。

大清儲君的大婚之禮準備完畢,南方傳來黃宗羲病逝的消息,石溪道人病重的消息,皇上想起熊兒子和他們之間的情誼,派人送去銀兩之外,再也忍不住,一個人來到五台山。

皇上站在熊兒子的床前,看到麵色蒼白的熊兒子,人前強撐起來的信念徹底崩潰。

熊兒子躺在床上,兩頰的嬰兒肥已經瘦沒了,可他好似全然不知道一般,沒有和往常著急地要吃回來,而是躺著一動不動,呼吸都是清淺不可聞。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熊兒子,熊兒子胖的圓乎乎的,圓滾滾的,好像一個小圓包子,一根根小眉毛裡都是調皮、機靈……

他是那麼的快樂。

這都是為什麼?

所有的懲罰懲罰到他身上不好嗎?為何要這麼對待他的兒子?為什麼?

皇上以手掩麵,哭得不能自已。

皇後跟著哭,師祖沉默。

師祖等皇帝哭完,和他單獨說話,也不管他那“天塌地陷”的樣子,直接說道:“貧僧身在五台山,聽聞皇上舉動,民間反應,心有所感。”

“非洲的奴隸貿易大清不參與,但是非洲的黃金鑽石,其他礦場,大清不能錯過,貧僧理解。但是,派出去的人,皇帝可有嚴格約束?”

“西藏第巴桑結嘉措,傳聞裡的五世DA賴之子,在五世DA賴去世卻秘不發喪的事情被揭開後,依然手握西藏大權。皇帝既然要徹底收複西藏,拒絕給第巴金印,當可以從青海入手,循序漸進為最好的方式。”

“《中俄尼布楚條約》簽訂後,沙俄沙皇一直力圖通過東正教會在大清建立新據點。使團遵照彼得沙皇敕令,要求在京城為俄商建造一所教堂……導致一係列後續。皇帝做得很對。可還不夠。

之前中俄戰爭前後的俘虜,投降之人,大約有兩千餘。朝廷把他們編入滿洲鑲黃旗,享受和鑲黃旗旗人同等的待遇,住房、衣食,“鐵莊稼”……都可以收回來。”

“當年一起進關的旗民,經過這麼多年的變化,貧富差距巨大,尤其有些包衣生活極其困難,皇帝可以關注?關外的旗學,皇帝直接命令修建,可有用心做好準備?黑龍江流域關係重大,皇帝需謹慎再謹慎。”

師祖一個一個問題提出來,皇帝低頭聽著,一句話也不說。

非洲的事情,皇上自知理虧。

青海和西藏的事情,皇上故意刺激西藏和準格爾,看似對青海沒有防備,但皇上早已知道青海的幾方勢力拉鋸中必然會產生內鬥,皇上就是要等他們叛亂後,一網打儘,狠狠地殺一殺西部這些淩亂勢力的銳氣。

沙俄俘虜們的事情,皇上承認他確實疏忽了。

生活困難的旗民,以及家境實在困惱到生活不下去的包衣們,皇上也承認,是他的失職。

皇上擦擦眼淚,哽咽道:“玄燁回京後,取消‘旗丁不得經商做工’的規矩,取消家境富裕之人的固定年俸,安排好生活困難的旗民和包衣。”

“……非洲的事情,玄燁明白。”

皇上一心“反天”,皇上認為一心仁慈愛民的東方不受老天爺寵愛,老天爺就要去寵愛血債累累的歐洲,既然天道不公,他還矜持什麼?他的大軍不夠勇猛嗎?他的火器不夠好嗎?

可他汗阿瑪擔心,大清萬一一個不謹慎牽扯進去非洲的奴隸貿易,再次引發“天譴”,傷及保康。

皇上都明白。

隻要他熊兒子有一絲希望醒來,皇上願意做任何事情。

“……玄燁明白。保康,保康……”保康到底有希望嗎?皇上雙手握拳,眼睛紅紅。

師祖看他一眼,終是開口:“貧僧告訴皇帝,保康會醒來,皇帝為何不相信?”

“玄燁可以相信?”

“可。”

“……”

“阿彌陀佛。皇帝應該相信。貧僧相信。保康自己也相信。”

“……玄燁相信。”

皇上相信。皇上從五台山回來,操持著太子大婚之禮,收縮非洲戰線,隻建設一個軍事據點,重點放在大海洋上的“黑吃黑”。

夏威夷和美洲的據點在建設中,意大利的地盤也在收攏中,直布羅陀海峽也在按照流程交接中……這般溫和手段下,國內更是以穩為主,修養生息,緩和階級矛盾,地域矛盾,關注民生,教化民眾……

皇上相信,他的熊兒子一定會醒過來。

康熙三十五年的春天來臨,皇後娘娘給兒子擦擦手和臉,麵對兒子微微透出一絲絲紅潤的臉,喜極而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