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魚快樂的擼著貓,嘴角忍不住露出毛茸茸的笑意,她語氣輕鬆,不甚在意的道:“想要搶我的東西?行啊,隻要他們有這個本事,還鮮少有人能從我手裡搶走我的東西了!”
白青聞言:“……”
沈舒華在一旁小聲道:“我早就說了,就憑江前輩的本事,你根本不用擔心的,那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跑過去怕是也隻有送菜的份。”
白青瞪了他一眼,與江靈魚道:“我對前輩您當然有信心,不過還是請小心一些……”
掛了電話,江靈魚撓了撓小老虎的下巴,有些興奮的道:“看來,很快就要有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不過在那些人找上門之前,時間便已經到了七月十五,也就是鬼門開的這天。
這一天,如果是講究一些的人家,便會在這天祭拜祖先,給已逝的長輩燒香燒紙,不過對於大部分社畜來說,這一天隻是和平常沒什麼區彆的一天,仍然要勤勤懇懇的上班。
江靈魚接到白青的邀請,這一天等到下午的時候,便帶著春柳還有江禹楓他們去了飛仙觀——這是b市香火最旺盛的一家道觀,辦事處往年的法事,也常在這裡進行。
飛仙觀在半山腰,從山下石梯走上去,穿過一個供奉著道家神像的小殿,再繼續往上走,才到了正殿。
正殿外是一大片空地,麵前放著一個燒香的大鼎,裡邊已經插滿了香燭,青煙嫋嫋,空氣裡充滿了香燭的味道。
大鼎前方是正殿,後邊則是一個巨大的池塘,池塘裡種了不少蓮花,如今亭亭玉立,鮮花盛開,極為漂亮。
除此之外,裡邊還有遊動的大白鵝,以及從水裡爬出來的烏龜,當然,還有各種鯉魚,雖說不是佛家的放生池,但是也有不少人在這裡放生。
今天鬼門開,道觀的香火極為旺盛,放眼望去,能看見許多手裡拎著籃子,籃子裡裝著香燭紙錢的人。當然,這些東西道館裡也有賣,隻是價格可比外邊貴上不少,因而一些人會選擇自帶。
江靈魚他們走進來,江禹楓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靠近江靈魚,小聲問:“您在這樣的地方,不會難受嗎?”
春柳和夏風在山下,都沒上來了,說是在這個地方覺得不太舒服,因而在山腳等他們,好在等下辦事處做法事的地方也是在山下。
江靈魚抬頭,看著道觀正殿的地方,注意到了衝天而起的清氣,語氣輕鬆的道:“的確是會覺得有些憋悶,不過也還好。”
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忽略就行了。
“這道觀的香火還真是旺盛啊!”她忍不住說。
那衝天的香火,簡直讓人眼熱了,不過也是因為香火足,這地方供奉的神像頗有神威,一般的魑魅魍魎可不能靠近這裡,就像春柳她們一樣,靠近就會覺得不舒服。
秉著來都來了的想法,江靈魚和江禹楓也各自上了一炷香,江禹楓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將擔心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看他小祖宗這樣子,也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樣子。
王泉聽從江靈魚的建議,還在這裡給自己女兒求了一條在供奉在神像前的紅繩,紅繩沾了香火,力量溫和,用來給小孩戴倒是正合適,王泉自然是喜不自勝。
等他們在這裡逛了一圈,太陽也快落山了,白青他們便給他們打了電話,詢問他們在哪裡,也是告訴他們,法事要開始了。
聞言,江靈魚他們便沒有再在道觀裡溜達了,而是直接下了山。
隻是等他們下了山,才發現辦事處這裡卻是一片混亂,來往辦事處的人表情都有些凝重。
江禹楓攔住一個人,詢問白青的位置,得知是在裡邊,三人帶著和他們彙合的春柳夏風二人,一起去了裡邊。
“嗯?”
江靈魚突然聳動了一下鼻子,道:“血腥味……”
這屋裡有血腥味。
“……趙道長的傷怎麼樣了?”
白青的聲音從一個屋子裡傳出來,卻是他正在與一個穿著藍色道服的青年道士說話,問:“他還好吧?能堅持完整的做完一整場的法事嗎?”
葉建清搖了搖頭,道:“師父的手斷了,雖說已經止了血,但是裡邊的骨頭好像都斷了,所以我們得趕快送他去醫院,怕是沒辦法做完做法事了!”
他有些抱歉的看著白青。
白青皺眉,有些發愁,道:“那你們飛仙觀,可還有其他人能做這場法事?”
葉建清遲疑,道:“如果我師叔在,也許可以,但是我師叔現在在外地,就算趕回來,也的要三十個小時的時間!”
三四個小時,天都要黑了,可是法事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外邊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白青道:“那該怎麼辦?你們就沒有能替代趙道長的人嗎?”
葉建清也有些尷尬,道:“我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主要是這樣大型的法事,我們師兄弟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支撐。”
這樣大型的法事,是需要極為強悍的力量來支撐的,一整個做下來,就算是趙道長自己都要累得夠嗆,更彆說他的這些徒弟了,根本沒有能支撐一整場法事的力量。
所以,現在趙道長受傷了,連個替補的人都找不到。
白青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有些頭疼。
“……這是怎麼了?”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白青轉頭,看見江靈魚一行人,臉上表情微微緩了緩,道:“發生了一點意外。”
剛剛趙道長為了救一個小孩,被一輛摩托車給撞傷了,根本沒辦法進行接下來的法事了。
“傷得很嚴重?”江禹楓問,下意識的看向江靈魚,琢磨著她教給自己的治愈術法有沒有用。
葉建清擰著眉道:“師父年紀大了,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磕磕碰碰了,我感覺裡邊的骨頭斷了,而且他老人家還把腰給閃到了。”
白青歎道:“馬上就到了時間,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辦。”
江靈魚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愁眉苦臉的,有些嫌棄的道:“先帶我們去看看這位趙道長吧,我看看有沒有辦法把他的傷治好。”
聞言,白青雙眼一亮,至於葉建清道長,則是目光狐疑的看著江靈魚,眼睛裡充滿了不信任。
白青已經帶著江靈魚往裡走了,等走到裡邊屋裡,那股血腥味就更加明顯了,隱約還能聽見老人的悶哼痛叫聲。
一個發須皆白,身穿道家衣袍的老人正躺在裡邊的床上,臉色慘白,左手正拖著自己折斷的右手,能看見他右手臂的位置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師父……”葉建清走上前去,叫了一聲。
趙道長抬起頭來,等看見白青,他下意識的想要坐起來,滿懷歉疚的道:“白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一臉懊惱,道:“我就說前兩天感覺自己要有血光之災,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今天。”
葉建清小心翼翼的護著他,一邊虎著臉道:“誰讓您逞英雄?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趙道長道:“當時那個摩托車都快撞上那個孩子了,我要是不救他,他就危險了。”
這一點,葉建清當然知道,因此他板著臉沒說話。
趙道長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倒是不後悔,隻是對辦事處的人有些抱歉,因而連聲的跟白青道歉。
白青也知道這事說起來也不怪趙道長,道:“現在主要還是您的傷,您感覺怎麼樣啊?”
趙道長動了動手,想要表示自己沒事,隻是手一抬,便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嘶的一聲。
白青忙讓他老人家小心一點,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低頭去看旁邊的江靈魚,問:“江前輩,您有辦法治趙道長的傷嗎?”
江靈魚唔了一聲,道:“我還以為隻是多嚴重的傷了,現在看來不過是小傷啊……”
她走上前去,站在了床邊,趙道長驚訝的看著她,有些遲疑的看向白青,問:“白先生,這孩子是?”
白青忙介紹:“這是江靈魚,江前輩,您彆看她模樣小,實際上很厲害的。”
前輩?
注意到白青的這個稱呼,趙道長師徒二人看向江靈魚的目光頓時肅然起敬。
葉建清平時也會下山去,因而倒是聽到過一些消息,道:“她姓江,她難道就是最近在b市很出名的江家人?”
白青朝他肯定的點了點頭,道:“就是江前輩。”
聞言,葉建清看著江靈魚的目光更加佩服了,道:“我聽說過前輩的事情,您處理了許多棘手的事件……”
b市這地方,是一國之都,一般的鬼物都無法在這裡作亂,但是那也代表,能在這裡作亂的,都不是一般的鬼物,解決起來其實都挺艱難的。
江靈魚短短時間收拾了好幾個辦事處難以解決的鬼物,江家的名聲也在這段時間聲名鵲起,就算是不關注道靈界最新消息的人,也隱隱聽說了。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孩子模樣的人。
江靈魚讓趙道長將手伸出手,趙道長雖說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是見白青和自家徒弟對她都這麼信服的樣子,便小心的伸出手去。
隻是這一動,扯到傷處,他的臉色又是一白。
江靈魚看著他手臂不自然的狀態,道:“你這骨頭可能是錯位了。”
趙道長道:“當時摔在地上,好像是聽見了哢嚓一聲……”
現在他手肘的地方,已經高高紅腫起來了,再加上當時摩擦產生的血肉模糊的一片傷痕,看上去格外的慘烈。
“我用術法給他止了血,隻是效果很有限。”葉建清說。
江靈魚嗯了一聲,伸出手去,虛虛在他手臂上畫了一道符,隻見她指尖飛快在空中畫過,金色的符文在空中索引若現,四周的清氣則是迅速朝著符文這裡聚攏而來。
直到最後一筆落下,江靈魚指尖一點靈光落在符上,這張符頓時變得極為生動,充滿了勃勃的生機。
江靈魚將符文打在趙道長傷口的地方,然後手心虛虛覆在傷口上方,融融的白光從她掌心浮出,而趙道長血肉一片的傷口處,金色的符文若隱若現,充滿生機的力量不斷修複著趙道長的傷口。
趙道長已經愣住了,至於其他人,除了見怪不怪的江禹楓等人,就連白青也都愣住了。
白青知道江靈魚很厲害,但是卻也沒見過對方淩空畫符的這一手,此時也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
他喃喃道:“天地為符紙,靈力則為筆,引天地清氣為靈……這就是靈符……”
符文分為兩種,一般的是黃符,便是以黃紙為符文依托物,以朱砂在上畫符;還有一種,便是更厲害的靈符,靈符無需紙筆,它隻需要修士最精準敏銳的靈力操控,以及強大的力量,甚至,要對天地法則有所感悟。
白青是辦事處的人,可是這麼多年,他卻從來沒看見誰有這樣的本事,能畫出靈符來。
靈符,對於現在道靈界的人們來說,那是隻存在於過去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流逝,許多傳承早就在時光中流失了,而往前再數百年,國家動蕩,道靈界也受到了影響,逐漸式微。
到了現在,靈符,早就知識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供許多修士追逐的夢想。
而他們現在,竟然親眼看見了有人將靈符畫出來了?!
白青的呼吸不自覺變得急促,目光緊緊的盯著江靈魚的動作,等到符成的那一刻,要不是顧及其他人在場,他簡直恨不得親自伸手去碰一碰這符。
江禹楓他們是見多了,倒是不覺得稀奇,江禹楓甚至以為江靈魚這手畫符才是正常操作,因此對一直用黃符朱砂畫符的自己很不滿意,此時他注意到白青三人的表情變得十分激動興奮,心裡忍不住有些疑惑。
難道是見趙道長傷勢愈合有望,太高興了?
他這麼想著。
此時,趙道長卻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江靈魚,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江,江道友,你畫的這符,是靈符嗎?”
江靈魚抬眼看他,有些奇怪的問:“現在道靈界的人已經連靈符都不認識了嗎?”
聞言,趙道長三人倒抽了口冷氣,趙道長忙道:“不不不,我們認識,可是卻隻在以前的記載裡看過,卻從來沒見人畫出來過……”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他連聲感歎,看著自己已經愈合的手臂,道:“沒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見靈符!我就算死了也甘願了啊!”
正驚歎的葉建清:“……師父,這倒是沒必要。”
他們修士大部分都生命頑強,養生有數,他師父也才九十二歲,至少再活八十歲不是問題吧?
江靈魚放下手,看著已經愈合好的傷口,對趙道長道:“你動一動,看看怎麼樣。”
聞言,趙道長收回手,隻見原先姿勢奇怪的手已經恢複了原樣,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傷口,也已經完全愈合了,他動了動手,更覺得動作完全順暢,沒有絲毫的阻礙。
“好了!”他神采奕奕,道:“我的手好像全好了!”
他看向江靈魚,問:“江道友,你剛剛用的那到底是什麼術法啊?我看著倒不像是現在的符文,反倒是有點像是很久以前的古符。”
江靈魚:“古符?”
這倒是她聽到的一個挺新奇的陌生詞彙。
“難道還有新符嗎?”她問。
趙道長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您不知道嗎?道靈界的傳承在幾百年前,曾經遭受過毀滅性的打擊,許多符文早就已經失傳了,現在的許多符文,都是這幾百年來,大家慢慢研究出來的。”
所以,以那裡為界,之前的符文被稱為“古符”。
他道:“您剛剛用的那道符文,我聞所未聞,也見所未見!”
那道符,它的力量還有氣息,甚至是江靈魚當時畫符的方式,倒是有些古符的味道,他們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符,也沒見過效果這麼強的治愈的符文。
“您這是古符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