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溫和應聲,一旁的降穀零忍不住瞥了下他的表情。
……
吃過早飯,上野爸爸還有事兒就直接出了門,上野媽媽也回屋去換了身衣服。
雖然現在道館的工作已經交給弟子來處理了,但上野媽媽有事沒事還是需要到道館去看一下學生們的情況和進度,指導一下。
周六周日又是道館人最多的時候,所以她每次周末早上都會去看看,下午才回來。
得知她也要出門,諸伏景光拍了拍降穀零的肩膀,後者立刻明白,站在原地咬了咬牙,還是走過去主動開口道:“阿姨,我可以耽誤您幾分鐘嗎?”
“我有點事情想問一下您,我保證不會耽誤您太長時間,最多五分鐘。”
降穀零舉起手比了個五的手勢,一臉的鄭重其事和請求拜托的語氣聽得上野媽媽微怔,回過神來放輕了語氣,溫溫柔柔的說著:“當然可以。”
降穀零驀地鬆了口氣,懷揣著某種激動的心情和上野媽媽來的客廳沙發坐下,放在身後的手緊張到有些發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緊張什麼。或許是在緊張於自己一直追尋的謎題終於要解開謎底,又或許是在緊張當年艾蓮娜醫生一家不告而彆背後代表的意義。
是不想繼續和他扯上關係才沒有告訴他搬家的消息還是因為有某種迫不得已的原因,比如事出突然來不及通知他之類的。
降穀零也說不清楚自己在期待哪個答案,又或者他隻是想知道艾蓮娜醫生一家的近況。
上野媽媽像是看出了他這種緊張似的,坐下後並沒有催促他提問,而是越過沙發,揚聲對站在餐桌邊上看似在擦桌子,實際上手已經半天沒動,身體不自覺向這邊傾斜,明明很在意卻非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出來的上野秋實說:“小秋,你和小景去院子裡幫媽媽澆下水好不好?媽媽剛才好像忘了給薔薇花澆水了。”
上野秋實不是很願意。
他懶散地抬起眸,眼刀嗖嗖的甩在背對這邊的金毛頭上。
眼看他都快把自家幼馴染的腦袋戳了窟窿出來,諸伏景光連忙走過來應了聲是,然後拉著上野秋實去了庭院。
還順便貼心的關上了落地窗。
然後轉身就看到上野秋實一臉控訴的看著自己。
諸伏景光:……
“彆擔心。”他一臉好笑道:“零隻是想問阿姨幾個問題。”
上野秋實從鼻間溢出一聲輕哼:“那你乾嘛把我拉出來?”
諸伏景光挑了下眉,“阿姨這麼交代的。”
他湊近了些,笑眯眯的對上野秋實說:“還是說你不想聽阿姨的話?”
上野秋實:……▼ヘ▼哼。
他往前走了兩步,坐在木地板的邊沿上,撐著臉頰一臉鬱悶地望著庭院。
諸伏景光跟著坐下,坐在木地板上望著庭院翠綠茂盛的綠植,嬌豔欲滴的鮮花,輕拂而過的風,還有上方晴空萬裡的天空。
清麗秀美的風景像一副帶著治愈力的美麗畫卷,諸伏景光輕輕吸了口氣,眼底是連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豔羨和眷念。
“今天的雞蛋卷是你做的吧?很好吃。”
耳旁傳來的聲音讓諸伏景光回過神,視線瞥向旁邊。
上野秋實抿了抿唇,眼神遊離了一瞬。
“剛才的事,不好意思。”他撓著臉頰,聲音很小聲的說著:“我不想讓媽媽擔心。”
聞言,諸伏景光訝然片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
他看著上野秋實笑得十分溫和:“其實我想說的和你說的那些差不多,畢竟事情都過去了,總不能還叫阿姨和叔叔繼續擔心。”
聽他這麼說,上野秋實顯得更加心虛了,嘴巴張了張,最後在諸伏景光充滿笑意的注視下麵色微微泛紅不好意思的又說了一句抱歉。
諸伏景光搖搖頭,眼底笑意加深些許,視線朝房間內瞥去。
客廳裡,降穀零將過去那段淵源和上野媽媽說了一下,包括他們也曾經見過的事情,然後才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那個問題:“您知道艾蓮娜醫生她們一家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沒想到她們之間還有這樣一層緣分的上野媽媽聽到他的問題,臉上的驚訝和開心都漸漸淡了下去,眉宇間重新染上幾分憂慮。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降穀零為之一愣。上野媽媽歎了口氣,緩緩道:“實際上,我也很久沒有和艾蓮娜聯係上了。”
“差不多就是你知道的那個時間。”上野媽媽頓了下,麵上愁容更勝:“我和秋實爸爸找了很久,也想了很多辦法,但一直聯係不上。”
降穀零沒想到就連他們也不知道艾蓮娜醫生一家現在的去向,忍不住急切地問道:“那艾蓮娜醫生在搬家之前有跟您聯係過嗎?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消息?”
上野媽媽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腦袋。
“艾蓮娜搬家之前給我寄過信,不過我當時因為北海道那邊正在舉行劍道比賽就帶著幾名學生和小秋去了北海道,小秋爸爸當時也有事情要出差,剛好錯過了,等回來已經完全聯係不上艾蓮娜她們了。”
“信上有說什麼嗎?”降穀零追問道。上野媽媽道:“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隻是艾蓮娜又懷了孩子,擔心診所的收益負擔不了兩個孩子以後的費用,所以就和厚司一起接受了一直邀請他們入職的醫藥公司的邀請,至於公司的名字因為合同需要保密所以她並沒有告訴我,隻是說因為藥物研發所以可能會暫時聯係不上,讓我不要擔心,等她那邊保密期過了就會馬上聯係我。”
然而時間到現在都已經過去十二年了,再怎麼需要保密也不可能長達十二年之久。
上野媽媽垂下眸,眼底是無法掩飾的憂慮,隻是在小輩麵前也不能完全顯露出來,她強打著精神安慰明顯很失望的降穀零。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你還一直記得艾蓮娜,艾蓮娜要是知道一定很開心,等她有時間聯係我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降穀零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嗓子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悶的慌,以至於根本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他輕抿唇瓣,十指交抵在一起時不時用力。
“彆擔心。”
降穀零抬起眸,上野媽媽目光柔和地望著他,像是知道他心底的憂慮似的,語氣輕柔卻也堅定道:“他們隻是換了個工作和環境,等工作忙完就會回來了。”
說完,上野媽媽彎著眉眼溫和地笑了起來。
那個笑容像是春日輕拂而過的風,輕輕撫平降穀零心底的急躁和憂慮。
他不自覺的點了點頭,“您說的對,等艾蓮娜醫生工作忙完應該就會回來了。”
上野媽媽的表情更加柔和了。
兩人聊完時間也差不多快八點了,上野媽媽還需要去道館,再耽擱就趕不上電車了,於是便起身離開。
坐在院子木廊上的上野秋實看到立馬站了起來,三人在門口送上野媽媽出門,上野媽媽看著他們三個人笑:“你們在家玩記得注意安全,玩得開心點,我中午給你們帶南區的壽司回來。”
說完,她挨個揉了揉自家鐵門口站著的三個大男孩,揮揮手,拎著小提包離開家。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儘頭,降穀零慢慢放下手。沒能得到艾蓮娜醫生的近況,他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失望還是什麼滋味。
然而一股很明顯的殺氣從一側傳來,讓他像是被凍著了似的猛地打了個激靈。
順著殺氣方向看去,上野秋實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雙手插兜,半聳的眼簾下一雙眼變得淩厲又富有殺傷力,眼睛瞬也不瞬,直勾勾的看著他。
降穀零:……
他看向上野秋實身旁,向自己的幼馴染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諸伏景光接到示意,看了眼身側,嘴角微抽,給了降穀零一個自求多福的回應。
降穀零:?
他看看諸伏景光,又看看上野秋實,而後不知怎麼想的,轉頭看了眼上野媽媽離開的方向,像是被打通了關竅似的倏然醒悟。
“秋實,你該不會是……”
“我不是。”
他的話還沒問完就被打斷。
上野秋實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降穀零眉頭輕挑:“可是我都還沒問完你怎麼知道我要問什麼。”
上野秋實撇撇嘴,鼻間溢出一聲不爽的輕哼。
反正這家夥問啥他都說不是。
降穀零看著他,想了想,忽然道:“說起來,秋實。”
“昨天的真心話大冒險你好像輸了但是還沒做,對吧。”
上野秋實:……
降穀零嘴角揚起一抹笑,嘴裡說著善解人意的話,臉上卻摻雜著幾分不怎麼明顯的挑釁。
“不過畢竟是昨天的事情了,還發生了那麼多意外,你不記得也正常,我們也不會覺得你是在賴賬,放心吧。”
上野秋實:?
賴賬?誰?
“你想問什麼?”上野秋實當即問道。
降穀零眼底帶著幾分得逞,諸伏景光抽了抽嘴角,側過臉按著額頭無聲歎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