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矢大哥哥!”
吉田步美看到人高興地舉起手打招呼,衝矢昴回過神來,走到幾人身邊,先是朝吉田步美她們點點頭,又看向牆邊站直的鬆田陣平以及他身邊椅子上的小少年。
“鬆田警官。”兩人因為之前少年偵探團參與到某些事件裡見過麵,彼此也認識,打完招呼後他停頓了一下,視線不經意地瞥向對方身邊,又問道:“鬆田警官今天怎麼會來兒童醫院這邊?”
鬆田陣平抓了抓頭發,又把手放到身旁椅子上的上野秋實腦袋上,笑著回:“帶家裡的小孩兒過來做個身體檢查。”
上野秋實:……
誰是你家的?
“誒,這個孩子是鬆田警官家的嗎?”吉田步美一臉驚訝,小跑兩步來到椅子前麵,微微仰頭看著椅子上一直沒說話的人,“你長得好可愛呀,我叫吉田步美,今年七歲了,在帝丹小學讀一年級,你叫什麼名字?”
她滿臉高興的朝人伸出手,上野秋實:……
“噗嗤。”旁邊傳來一聲噴笑,上野秋實臉上井字符蹦出來,慢慢抬頭看向身旁,殺心漸起.jpg
“抱歉抱歉。”笑聲的主人很沒誠意地道歉,也沒看自己旁邊,對著望著自己的衝矢昴解釋:“剛才突然想到一點很有意思的事情。”
吉田步美眨眨眼,抬頭看看他又收回視線看向自己對麵,歪頭。
嗯?
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扯了扯,吉田步美轉過頭看向被扯動的方向,“哀醬?”
她叫了一聲,接著便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灰原哀臉色變得十分蒼白難看,額上似乎還冒著冷汗,神情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哀醬?怎麼了?是突然哪裡不舒服嗎?”
她連忙叫了幾聲,麵色焦急地帶著人往剛才出來的醫生辦公室走:“我帶你去找剛才的醫生伯伯,讓他幫你好好檢查一下。”
寒暄的兩個大人被她的聲音吸引過去,衝矢昴愣了一下,對著鬆田陣平說:“不好意思鬆田警官,我先陪孩子們去看下醫生,失陪了。”
鬆田陣平點頭,看著他們離開,蹲下身看向從剛才起就繃著一張臉看上去好像在生悶氣的家夥,好笑地伸手捏了捏臉頰:“氣什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早該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才對。”
上野秋實盯著他,然後抬手一巴掌把自己臉上欠揍的手指拍開,彆過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鬆田陣平:……
乖死了。
這個樣子做出這種表情,這家夥確定不是在撒嬌嗎?
鬆田陣平暗自思索自己把人帶回去藏起來不被其他人搶過去的幾率有多大,忽然聽到護士在叫號:“鬆田小朋友,鬆田秋小朋友在嗎?到你做檢查了哦。”
莫名感覺這個名字也許可能好像是在叫自己的上野秋實:……
他默默轉過頭,又死死盯著麵前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鬆田陣平。
?
鬆田陣平瞬間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_[((),一邊笑還一邊說:“誰讓你現在原來的名字都不能用了,掛號的時候要求寫病人的名字我才想起來,找你商量又要重新排隊,我就隨便寫了一個上去。”
他起身,一把將椅子上拿著那雙大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小少年一把抱起來,又順手揉了揉頭發,聲音的笑意完全掩飾不住:“走吧,帶你去做身體檢查,鬆田秋小朋友。”
上野秋實沉默片刻,實在忍無可忍,伸出手一把掐住對方的臉頰往旁邊扯,打算看看這張臉皮到底有多厚。
“嘶——”鬆田陣平吃痛地抽了口冷氣,也沒生氣,眉眼帶笑地抱著人走到剛才叫號的護士麵前。
注意到護士看過來的視線,上野秋實頓了頓,將手慢慢收回去放好,繃著臉麵無表情。
白癡卷毛,等他什麼時候變回去這家夥絕對死定了!
……
一大早,公安總部外忽然開進來一輛速度很快的汽車,刺耳的刹車聲聽得人不禁側目。
車上很快下來一個人,衣衫淩亂,麵色疲憊,通紅的眼眶中遍布著清晰可見的紅血絲。
在入口停下的公安成員認出這是平日裡十分注重自己形象,同時也十分受內部女同事歡迎的新任警視,忍不住一驚。
“萩原君?”
他看到人麵色陰沉地走過來,遲疑開口打了聲招呼確認,結果對方好像完全沒聽到一樣,目不斜視徑直地從他身旁走過,身上好像籠罩著一層壓抑沉重的東西,有種一不小心碰到就會炸開的感覺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萩原君怎麼看起來好像……
萩原研二帶著滿身的低氣壓走進公安總部大廳,認識他的人無一不為他今天的樣子感到驚訝,跟他打招呼也完全被無視,好像完全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一樣。
看他進了電梯,其他人這才回過神來,和身邊的人小聲討論。
“萩原君今天怎麼了?”
“不知道,看起來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清楚誒。”
電梯緩緩向上,萩原研二在牆麵反射上暗自確認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形象沒問題,等電梯到了頂層後,裹挾著滿身壓抑又讓人一眼分明的怒氣走出電梯,來到警視總監的辦公室門前,不顧門口同事的阻撓,砰砰砰地敲起門。
裡麵正在進行工作彙報的公安和早早就來到總部處理事情的黑田兵衛同時頓住,一同看向門口的方向。
“萩原君,總監正在和川口君談事情,有什麼事情你等他們談完……”
門外的聲音傳進來,黑田兵衛眉頭一皺,對看向自己的公安眼神示意,公安放下彙報到一半的文件,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
房門剛一打開,外麵的人就蠻力地推開門從門縫擠了進來,大步向前徑直走向黑田兵衛所在的辦公桌。
啪一聲,他兩隻手用力的拍在桌麵上,泛
() 著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黑田兵衛。
“這下你滿意了?”
沙啞乾澀的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刺耳至極,裹挾著難以言喻的疲憊和充滿怒意的質問,“昨天的爆炸你已經知道了對吧,這下你滿意了嗎,黑·田·總·監。”
黑田兵衛眸色暗了暗,“研二君……”
“七年前因為公安的失誤讓他不得不身陷囹圄,好不容易掙紮出來,七年後的現在,又因為你的決策失誤導致他陷入危機,現在變成這樣你終於滿意了是吧,黑田!”
他的手又一次用力拍打在桌麵上,甚至好似被怒意侵蝕了理智一般,怒氣當頭直接叫起了頂頭上司的名字。
黑田兵衛臉上露出愧疚,歎了口氣,輕聲道:“對於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研二君。”
“現場那邊已經被公安接管了,我安排了下麵的人全力搜索,或許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也有可能上野君並沒有被關押在那個位置……”
黑田兵衛試圖安撫,但麵前的人卻依舊完全失去理智,聽不進他說的話,萩原研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從椅子上拽起來,恨得咬牙切齒,“景已經說了,他就在那裡,就在那座彆墅的地下室。”
“到現在你還想要逃避自己的責任,黑田,你告訴我現在這種情況他要怎麼活過來,你說啊!”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要不是因為你……要不是因為你做的那些事他怎麼會……!”
萩原研二雙目赤紅,看著黑田的眼神好像在看自己的仇人,站在後麵的兩人還不太清楚具體情況,麵麵相覷地對視一眼,結果就看到萩原研二忽然抬起手,瞬間大驚:“萩原君!”
兩人急忙上前想要阻止,但跑過去完全來不及了,萩原研二高高舉起的拳頭狠狠落在黑田兵衛臉上,還想動手,被身後趕過來的一人拉住一邊的手臂:“萩原君,你先冷靜一點!!”
另一人連忙跑到辦公桌後麵慰問被打趴在桌上的黑田兵衛:“總監,總監你沒事吧?”
萩原研二怒氣爆棚,身後一個人拉他根本拉不住,很快就被掙脫開,並且繞到辦公桌裡麵還想對人動手,身後那人臉色都變了,“萩原君!!”
……
在兒童醫院做完一係列的身體檢查,時間差不多來到中午一點左右,全麵的檢查報告要下午才能出來,看看時間,鬆田陣平提拎著人來到醫院附近的餐廳。
“想吃什麼?”
將人放在椅子上後他隨口問了一句,說完停頓片刻,臉上帶出一抹壞笑,“給你點個兒童套餐?”
上野秋實死魚眼,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這家夥這麼討厭過。
鬆田陣平笑著摸他的頭,被一巴掌拍開,又鍥而不舍的伸手過去,再被拍開。
直到把人惹得臉都氣得有些微鼓,他才心滿意足的收了手,“我去前台點餐,不說就隨便點了。”
上野秋實不想理人,對口味也不挑,沒什麼特彆想吃的,鬆田陣平沒等到他的回答
,就轉身朝前台走去,離開前還不忘叮囑一句:“彆亂跑,不然揍你。”
上野秋實磨了磨牙,死死地瞪了一會兒對方得意洋洋離開的背影,有些憋悶的收回視線,看向櫥窗外。
時間尚早,醫院附近的人流量也不低,街道上很多行人,玻璃上反射著模糊的倒影,剛才冒出來的念頭又一次從腦子裡跑出來。
但實際上他也不太清楚雪莉那邊有沒有變回去的法子。
變成這樣的時間雖然還不到一整天,但各方麵的不方便上野秋實已經深刻體會到了,後悔倒是沒有,畢竟當時的情況不這麼做他隻有死路一條,能順利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難得被幸運女神眷顧的結果了。
隻不過現在危機解除,他也不可避免的開始考慮自己之後的打算。
總不能一直維持這個樣子吧?
光是想想上野秋實就覺得自己前路一片黑暗,甚至都有些分不清這樣的結果到底算好還是差。
還是要找時間和雪莉好好談談才行,萬一對方那裡有辦法呢?
上野秋實暗自盤算,但現在想要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聯係到雪莉的難度稍微有點……
他的那些小裝備全都在公寓和灰鵝那邊,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可能回到公寓去拿,灰鵝……
上野秋實慢慢黑了臉,已經能想到對方要是知道自己變成現在這個鬼德行後會是什麼樣一個反應。
絕對會比白癡卷毛這家夥還要過分,甚至可能當著他的麵笑到不能喘氣。
‘哈哈哈哈哈哈,老板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個身高哈哈哈哈哈……‘
上野秋實猛地甩甩頭,將腦子裡冒出來的東西甩出去,免得一時半會控製不住理智直接衝過去把人宰了。
組織那邊……以那邊的情報速度,琴酒公寓爆炸的事情應該已經傳回去了,波摩的死訊估計也差不多,剩下就隻能等零和景光那邊傳消息回來了。
上野秋實忍不住歎了口氣,對自己現在這樣實在有點無力。
雖然現在這樣讓他從那些麻煩的事情裡麵脫身出來,不管是公安還是組織的事情都不用再摻和,但這麼多年的習慣下來,讓他對現在這種毫無情報來源,對事情一無所知的狀態十分不適應。
現在這樣,好像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了。
上野秋實莫名的有些焦躁,有種坐立不安的煩躁感不停從心底冒出來。
他想知道那場爆炸之後琴酒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組織對這件事情的反應,昨天晚上他和那兩人商量的事情有沒有順利進行,研二那邊也是,公安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被人發現,會不會有人猜到他其實沒死。
上野秋實不自覺地咬了下唇,眼底滿是煩躁。
或許,他得想想辦法,讓自己的情報係統再次轉起來。
不然現在這樣……
咚——
腦袋上忽然被人打了一下,上野秋實下意識叫了一聲痛,條件
反射地抬手捂住腦袋,眼底閃著淚花抬頭看過去。
鬆田陣平端著做好的餐點站在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張池麵臉變得漆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剛才在想什麼?”他開口問,將餐盤放在桌上,目光十分危險的低下頭,放低聲音:“變成這樣還不打算消停,還想繼續摻和進那些事情裡麵當你的孤膽英雄?”
他用手捏住對方的臉頰,聲音逐漸多了點咬牙切齒:“白癡樹懶,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這個世界不是沒了你就不能轉,彆把自己當成故事裡的主人公,你現在這樣還跑去摻和那些事,是不是非把自己作死才算滿意?”
“就這麼想把自己埋進土裡?要不然我幫你一把,帶你去附近的公園找個地方挖個坑直接把你埋進去?還省了其他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