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他飛身就要上去,便見一抹青影飛來。
他正要出手,阿璃已經叫道,“白無名!”
白無名停了下來,發現那股邪氣來自這個少年,他問道,“你們去哪?”
阿璃說道,“離開這。”
“恐怕走不了了,我過來的時候,滄瀾閣的護衛也全都來了。”
說話間,空中已飛來成千上萬的護衛,將原本明亮的天空都遮掩得一片昏暗。
“你們走不了了。”
秦愫白聽見這聲音,心頓時覺得冰冷。她往前看去,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冷眼盯來,這一眼,秦愫白差點吐了。
鶴夫人麵無表情盯著他們,說道,“他不可以走。”
秦愫白將不聽護在身後,冷聲,“你們困了我們母子十八年,夠了!”
鶴夫人說道,“可我兒子的病還沒好啊。”
阿璃忍不住呸了她一口,“老妖婆!”
鶴夫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她的身上,彆人早就不能激怒她了,她的心在兒子一日日的病痛中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輕易不會被人惹怒。
除了秦愫白。
這個和她的丈夫生下孩子,她卻不得不接受的女人。
她對不聽冷冷說道,“回去,回你的牢裡去。”
不聽頓時殺氣立現,幾乎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人就已經到了鶴夫人麵前。
鶴夫人本就不是個正統修仙者,多年來更是荒廢修煉,連個築基都不是。
對不聽的出手,她根本連看都看不見。
等他到了麵前,旁邊護衛也反應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鶴夫人已經被一掌拍倒在地,嘔出血來。
護衛這才上前圍剿,但不聽連位置都沒變,隻是以手橫掃,那護衛就倒了一地。
阿璃驚詫,不聽再怎麼天才,這能力也太逆天了吧,比她這個金丹還要厲害。
要不是手腳上還銬著一圈玄鐵,那是不是都能變怪獸了。
本刻苦學習的仙
女不服!
護衛如湖上波浪,不聽便是湖中人,將他們一圈圈擊退。
等再無護衛敢上前,他才走到鶴夫人麵前,手上已聚了一團邪氣,要殺她。
邪氣脫手,衝向鶴夫人。
幾乎是離她半寸之近,邪氣被人接住了。
厲天九化去邪氣,手心已被灼出焦味。他暗暗詫異,不聽確實靈骨奇特,是修仙的上乘者。但他常年被玄鐵鎖住,壓製了大半靈力,如今初初領教,威壓逼人
,著實讓他驚訝。
不聽見了他,眼裡更是生了戾氣。
“不聽。”秦愫白低聲,“回來。”
聲音裡都是擔心,也是懼怕。
不聽轉身便回來。
但身上的戾氣卻沒消失。
阿璃倒有些稱奇,按理說一個人如果戾氣重到這種程度的話,根本就已經控製不住而被這戾氣操控了,但不聽卻收放自如。
如果把他扔進魔族裡做臥底,一定能騙過他們。
明明煞氣衝天,可心智卻依舊清醒。
厲不鳴也已聞訊趕到,他看著那多年都不見一麵的姨娘秦愫白,又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少年。
一身襤褸,麵色蒼白,他從未見過他。
鶴夫人見兒子過來,說道,“鳴兒走。”
厲不鳴看了看四下嚴陣以待的護衛,又看向阿璃——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是唯一肯對他說出真相,不會騙他的人了,“阿璃,他是誰?”
阿璃頓了頓,不聽已緊握她的手腕,擰眉看她,不許說,不要說,他不想聽見任何他和滄瀾閣有關的字眼。
厲不鳴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娘,他是誰?你們在做什麼?”
鶴夫人沒有答,已經要帶他走,“彆問了,剩下的事交給你爹,我們走。”
“你為什麼不敢告訴他?”秦愫白冷笑,“因為你不想在你兒子的心裡變成一個毫無人性的母親!”
她知道這裡唯一可以製止厲天九和鶴夫人的就是厲不鳴,要讓他知道真相,讓他親眼看看,他還有一個弟弟!
鶴夫人厲聲,“閉嘴!”
“他是你爹的另一個兒子。”
厲不鳴猛地怔神。
腦袋頓時空白。
他錯愕地望向那個削瘦少年,忽然覺得他的眉眼,跟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是他的……弟弟?
弟弟?
知道這件事的外人不多,在場的人除了宋管家,幾乎都驚了。
這怎麼就冒出個三公子來了?
鶴夫人見兒子怔神,急聲,“她說謊,除了你死去的哥哥,你爹隻有你一個兒子。”
厲不鳴已經不信她了,母親的慌張在告訴他,她說謊了。他偏頭看向父親,問道,“他是不是我的弟弟?”
厲天九隻覺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可妻子的眼裡都是乞求,在讓他不要說。
但這種沉默更加肯定了厲不鳴的猜疑。
這是……他的弟弟。
可眼前的弟弟,卻如此單薄,臉色慘白得似乎沒有見過一天的日光。
秦愫白說道,“你不如再問問你的爹娘,他們為什麼不讓你知道不聽的存在,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們母子,卻還要留我們在滄瀾閣。”
“殺了她!”鶴夫人歇斯底裡大喊。
幾乎就在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厲天九已經準備殺秦愫白。
“住手。”
喊住手的,</p卻是厲不鳴。
誰都沒有想到。
就連秦愫白都沒有想到。
厲不鳴攔住他,顫聲,“無論真相是什麼……你們也虧欠了他們,不是嗎?”
厲天九愣了愣,“鳴兒,你不懂。”
厲不鳴說道,“我想知道真相。”
他看著那叫不聽的少年身上的傷,還有手上的萬年玄鐵,斷口仍舊鋒利,說明才剛斷不久。
殘留的鐵上甚至有點點青苔,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的弟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他又說道,“我想知道真相。”
“我來告訴你真相。”
女子的聲音高揚尖銳,眾人往那看,就見一個女子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笑道,“我來說。”
鶴夫人一愣,“紅音子?”
她沒有想到,紅音子竟會出來。
真相?她一個大夫,一個外人,不過來滄瀾閣幾年,能知道什麼真相?
紅音子說道,“厲少閣主可知你每月吃的藥丸,是什麼做的?用了幾味藥材。”
厲不鳴說道,“八十八種。”
“對,八十八種,可如果沒有一味藥引,做出的藥也不能壓製你的病。”
“什麼藥引?”
“你弟弟的血。”
厲不鳴驀地一怔。
鶴夫人已經在低聲哭泣,“彆聽了,鳴兒彆聽了。”
她不想自己在兒子眼中,成為一個惡毒婦人。
厲不鳴卻沒有聽,臉色已是更加蒼白,“你繼續說。”
紅音子說道,“你弟弟出生,本就是為了給你治病。所以你爹才娶了秦愫白,生了厲不聽。”
不聽聞聲麵露厭惡,“我不姓厲,你再喊,我殺了你。”
簡單一句話,煞氣四溢,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舒服。
白無名細看他,看樣子並沒有什麼靈力,可為什麼邪氣這樣霸道。
紅音子也不願多生事,便沒再提。
厲不鳴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紅音子嘲諷笑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弟弟在剛出生的時候,就被關進了水牢中!被這萬年玄鐵鎖在了不見天日的地底下!”
白無名聽見萬年玄鐵,不由看向阿璃。
所以她問自己斬斷玄鐵的辦法,是為了厲不聽?
那算起來,她已認識他好幾日了。
鶴夫人厲聲,“紅音子!我們供你吃喝,予你錢財,你為何要這樣忘恩負義!”
紅音子嗤笑了起來,“鶴夫人,你如果知道我是誰,一定不會這麼說。”
“你是誰?”
“我的父親,是天宿大師。”
在場的人,幾乎都吃了一驚
厲天九和鶴夫人更是吃驚,“你是……天宿大師的女兒?”
阿璃也想起
來了,天宿大師,當年撮合厲天九和秦愫白姻緣,最後卻無故失蹤十餘年的天算者。
“是啊,沒想到吧。”紅音子冷笑,“當年我父親為你算得秦愫白可以解你天劫一事,你非但沒有感謝他,還將他殺了對吧?自他入了你滄瀾閣的大門,就再也沒有回來。臨走前他跟我阿娘說,十日便歸。可十年過去了,他卻沒有再回來。我阿娘為此哭瞎了眼,病了多年,就連死的時候都沒有等到他。”
鶴夫人突然冷笑起來。
紅音子長歎,“我為了入你滄瀾閣,接近你們,看遍醫書,學遍醫術,就為了找到我父親,可我沒有想到,他的命數在這裡卻為零……他死了……是你們殺了他!”
厲不鳴知道雙親的沉默就代表著紅音子說的不是假話。
他自小就得到了爹娘的萬般疼愛,在他心裡,他們是完美的,慈祥和善,可今日聽來的事,卻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阿璃輕輕歎氣,很是同情他。厲不鳴是無辜的,可他爹娘的惡毒所為,卻都要他來承擔後果。
厲不鳴已經無力站立,鶴夫人要扶他,卻被他抬手掃開,眼裡儘是失望,“彆碰我!”
鶴夫人頓時落淚,“鳴兒……”
厲不鳴痛苦道,“不要叫我,你不要叫我。”
他的聲音越說越低,直至體力不支,暈死過去。
鶴夫人跪地抱著他,也哭成了淚人,她心中已全是絕望。
兒子再不會原諒她了。
再也不會。
厲天九麵如冷鐵,盯著紅音子說道,“你沒說錯,是我們殺了你爹,可你以為,你爹是什麼良善之人嗎,不過是一個貪戀錢財的無恥半仙。”
紅音子冷笑,“我爹是天宿大師,九州敬仰的天算者!”
鶴夫人尖聲笑了起來,譏諷說道,“你可知當初為什麼秦愫白會嫁入滄瀾閣?”
秦愫白看她,“不是因為我命格奇特,非厲天九來壓製不可?”
鶴夫人忽然笑得分外好看,“不是。”
秦愫白呼吸微屏。--
“當年我們找到天宿大師,問他可有辦法治好鳴兒。他說至親的血可以,但並非來自父母,而是要手足的血,可又非尋常兄弟的可以,必須是要與命格匹配的女子所生的方可。於是他演算出了東方方位白樺林中的一個姑娘。”
秦愫白怔神,“我?”
鶴夫人說道,“是。那時你命格未定,天宿讓我們多
等一年,到你命格成型之日,就是嫁入滄瀾閣之時。他說可以助我們辦成此事,還為此要了我們滄瀾閣半數錢財。”
紅音子怒目圓瞪,“不可能!我爹不是這種人!”
鶴夫人說道,“他是,他就是一個貪財卑鄙之人!”
紅音子不信。
她爹絕不是那種人。
鶴夫人看著秦愫白說道,“他得了錢財後,便動了天機輪丨盤,將你命格封存。他料定你爹愛女心切,在算不出
你的命格後定會來找他,後來你爹果真來了。於是他以你命格奇特非嫁我夫君不可的理由,讓你嫁入滄瀾閣,生下了不聽。”
這個真相,讓全部人都意外了。
天宿大師的美名聞名九州,可誰都沒有想到,卻是一個貪財卑鄙之人。
阿璃又歎了一口氣,一切禍源,都是天宿大師貪得無厭造成的。
作為九州最有名的天算者,財富源源不斷,可他卻覬覦滄瀾閣的財富,不惜坑害那麼多人,來卷走滄瀾閣的半數錢財。
可如果當初秦愫白不聽父命,反抗逃婚,那也不會有今日的事。
不聽命,不認命,方可改命。
秦愫白眸中有淚,喃喃說道,“原來是這樣……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陰謀。天宿大師……枉你是個天算者,你枉為天算者!你害了我,害了我的兒子。”
不聽扶著母親,說道,“我殺了她。”
說罷就要殺了紅音子,阿璃忙拉住他,說道,“她也被騙了。”
紅音子也不過是個被親生父親騙了的人,說起來,她沒有罪。
有的,隻是認錯了父親。
不聽皺眉,但到底還是沒過去。
秦愫白看著阿璃拽住他的手,遠不及玄鐵堅硬,卻可以拉住不聽。
過往,不聽隻聽她的話。
如今,似乎多了一個。
“我不信。”紅音子回神,“你們汙蔑我爹,汙蔑一個死人!”
厲天九說道,“他的屍骨還在滄瀾閣,施以回天之術,可以看見那日真相。”他又喚了宋管家,“去藏書閣尋那屍骨。”
宋管家應聲,“是。”
藏書閣?屍骨?
阿璃忽然想起來了,“等等,那屍骨……好像在我這。”
眾人紛紛看她。
突然萬眾矚目,阿璃尷尬笑笑,隨後扯了掛在不聽那裡的百寶袋,從裡麵摸東西。
然後摸出了一把梳子。
眾:“……”
阿璃窘迫,“拿錯了拿錯了。”
說罷又扯出一件披風。
在場眾人的氣氛已然變了。
白無名低頭低語,“我覺得你要是再拿不出來,你就要死了。”
“手誤!”阿璃終於摸得一個包袱,立刻拿出,放在地上攤開,赫然是一堆白骨。她說道,“我去藏書閣看書時無意中發現的。”
厲天九皺眉,無意?他藏了五十八道暗門的屍
骨,是她可以無意發現的?
阿璃想了想,又從懷中拿出那串跟屍骨一起發現的珠子。
珠子剛拿出,紅音子便撲了過來,顫顫拿起那串珠子,“是我爹的手珠,是他的。”
厲天九已施展回天之術,空中立刻浮現出了厲天九和天宿大師的身影。
藏書閣中燈火閃爍,天宿大師懷中卻抱了一堆閃爍之物。
眾人認真辨彆,發現竟全是珠寶玉石。
他緊抱在懷
,背已抵在書架上,驚恐萬分,“厲天九,你要食言!”
厲天九冷聲,“你要的錢財我已給你,如何食言了?”
天宿大師怒斥,“我如此幫你,不惜違背天命替你騙來秦愫白,救你兒子,你卻要殺我!”
“天算者不能算己命,這就是你最大的錯誤。你早該想到,我是什麼樣的人,秦愫白的秘密,你絕不能帶走。”
天宿大師絕望反擊,但卻被厲天九一擊斃命。
至死,他也沒有鬆開懷中的寶物,死死攬著,似乎這些就是他的。
回天之術悄然消失,鶴夫人看著癡了的紅音子,眼裡已滿是勝利的愉悅之色。
紅音子搖頭,癡癡道,“不可能……我爹不是這種人……他才不是。這是假的,假的!”她猛地抬頭看他們,又重複道,“對,假的。”
鶴夫人說道,“你彆自欺欺人,回天之術怎會是假的。”
“是假的!我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紅音子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淒厲又失望,“你們騙我……是騙我的……”
說著,她又捂臉哭了起來,已是瘋瘋癲癲的模樣。
“我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是最好的爹爹……我阿娘沒有等錯人,沒有……”
她癡癡念著,哭著,瘋了般,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鶴夫人見她瘋了,眼裡絲毫沒有憐憫和抱歉。
你毀我鳴兒,我便毀了你!
秦愫白歎氣,她恨天宿大師,但是同樣是做女兒的,她也明白紅音子也是個可憐人。
父親失蹤母親病亡,自己苦苦追蹤父親下落,卻得知父親是個貪財違背道義之人。
不怪她會瘋。
一世的信仰突然崩塌了。
鶴夫人已經不哭了,她緩緩放下兒子,起身說道,“你們都彆想走了。”
阿璃皺眉,“你還不收手嗎?等厲不鳴醒了,知道你的所作所為,隻會更加難過。”
鶴夫人說道,“他不會知道的,我殺了你們,再抹去他全部的記憶,我們母子會和好如初,在他的心裡,我又是那個他敬重的母親了。”
阿璃唾罵道,“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鶴夫人厲聲,“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對我的鳴兒!為什麼要讓他生下來就受這種折磨!他隻是一個嬰兒,他做錯了什麼!我隻想他好好活著,你們的命對我來說,一文不值!”
“所以你就可以隨意踐踏彆人的命了是嗎?”
“是!我不後悔!”鶴夫人聲嘶力竭,再不願跟他們浪費唇舌,接連下令,“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聽候命令的眾護衛鋪天蓋地朝他們襲來。
宛如螻蟻傾巢而出,連滄瀾閣素日裡養的幾大坐鎮長老都出手了。
護衛不足為懼,但若人數眾多,也要耗損許多氣力。更何況這次有靈力高強的長老出手,更是難纏。
阿璃放倒幾人後,忽然被白無名捉了手,便要將她往這螻蟻陣外
麵帶。
她惱了,“乾嘛?”
白無名邊扇開那刺來的護衛邊說道,“救你。”
“等會問月門的援兵就到了。”
“他們不會來的。”
阿璃突然明白了,“你沒有幫我叫他們?”
眼裡一瞬閃過了失望,那是對朋友的失望。
叫援兵並不是他的義務,可白無名看見這瞬間閃過的失望,卻突然有些後悔。
——他應該幫阿璃叫援兵的。
他坦誠說道,“是,沒叫。”
阿璃欲言又止,她著實難過,可是白無名為什麼要幫她?
對,為什麼?
隻因為他們一起闖過禍,愛折騰,他幫過她,她就可以要求他不惜得罪滄瀾閣,棄鳳凰閣不顧,幫自己?
這本身就不對。
阿璃不怪他。
但是——無由來難過,因為她真的將白無名當做了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阿璃說道,“我不能走,滄瀾閣的所為已經違背道義,我雖然……”
雖然她已經被師叔除名,不再是正統修仙門派的弟子了。
但師父說過,心正,便周身有浩然正氣,不需要什麼頭銜。
如果她這個時候撇下不聽和秦愫白,那她算什麼正派,跟烏龜有什麼兩樣。
阿璃鬆開他的手,笑道,“謝謝你,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帶我走,可是,我不能走。”
說罷,阿璃已經飛身回到不聽身邊,與他們並肩一戰,擊退不斷湧來的護衛。
白無名看著那目光倔強又堅定的少女,隱約間,仿佛看見了另一張麵孔。
他的瞳孔驟縮。
七婆婆。
阿璃就是……七婆婆?
他早該猜到的。
可是他對自己的眼力太過自信,總以為自己的修為比阿璃高,所以認為她絕不可能變成了個老婆婆都看不出來。
竟是被她騙了那麼久。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她不走。
明明總是對她呼喝的師叔,明明是剛認識的秦夫人和少年,卻要為了他們得罪整個滄瀾閣,陪他們一起去死。
他不懂。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章這卷就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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