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第一百九十四章結局(下)(2 / 2)

孟安城無奈地說:“不耐煩人管,這一點也隨我。”

“還有一點,我的身體也不好,精力有限,不能太累。”

“這個隨我和你媽。”

說到這裡,孟安城便問:“那我覺得你留在東大合適啊。”

顧立春搖頭:“不,我想開幾個農場,辦幾個公司,沒事寫寫文章,多掙點錢,到時候有錢了,我給東大捐幾棟樓,那圖書館早該擴建了,宿舍樓也該建新的了,路也得修修。到時說不定東大給我個名譽教授的稱號,我想上課就上課,不想上就不上。”

孟安城:“你這想法真美的,這不就是‘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嗎?”

顧立春笑著補充道:“差不多吧,我準備的陳詞是‘三千年讀史,無外乎功名利碌;九萬裡悟道,不外乎是詩酒田園。’ 怎麼樣?有點意思吧。”

孟安城點頭:“這話有點意思,誰寫的?你寫的?”

顧立春心裡一咯噔,這是南懷瑾老先生的,這句話也不知道出沒出來,出來也不一定傳到大陸來。

他趕緊說道:“從禁書上看的,應該是寶島傳來的,爸你可彆外傳。”

孟安城一本正經地說:“下回再有這類書,先讓我過目,我得檢查檢查。”

“行行,一定。”

顧立春拒絕分配的消息傳出去,大家又驚訝又不解。

孟安城就對外界解釋道:“我兒子在寫作,寫長篇,需要個幾年時間。”

這個時代的作家還是很體麵的職業,大家聽到顧立春要當作家,覺得倒也挺合理,畢竟人家是真會寫,還發表了那麼多作品。

辦完畢業手續,顧立春回了一趟紅河農場,幫著白大姐對五場進行一係列既符合時代發展又能增產增收的改革措施,接著他又寫了一份上萬字的《國營農場改革建議書》,遞交給談場長和鄧場。1979年以後,農場便開始實行場長負責任,黨委書記隻負責思想政治工作,農場的事務主要由談場長負責,不過,談場長年紀大了,過兩年就要退休,接替他職位的,不出意外就是鄧場。

做完該做的工作,顧立春便去辦了辭職手續。

他在東雲縣的南邊承包了一片荒山種果樹,雇吳胖和他媳婦幫忙看著,吳胖去年結的婚,女方是周邊村莊的,完全滿足了吳胖對於女性的幻想:高大健壯、麵如銀盆,最主要是胃口好廚藝好。夫妻倆都是憨批,整天樂嗬嗬的。

趙誌軍對此總結道:“可見這年輕人找對象,不怕有要求,就怕沒要求。”

說完,他還特意看了一眼顧立春。顧立春是笑而不語。

顧立春做生意寫文章,賺夠錢就去承包荒山荒地,還辦了兩家公司,一間就專做豬飼料,一家是種子公司。

他眼光準,又會用人,又有人脈。飼料公司很快就站住了腳,第一年就開始盈利,緊接著他又開了一家生產豆豉和辣椒醬的加工廠,廠子建在東州西郊,還把姥姥接過去當技術顧問。其實他原本是建議舅舅和表哥辦廠的,還表示可以借給他們一部分啟動資金,但兩人性格保守,不敢承擔風險。顧立春索性自己來,還給姥姥一筆技術轉讓費,田姥姥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多錢,死活不要。

顧立春隻好開了個賬戶把錢存起來,打算以後給表哥表姐買房用。

顧立春混得是風生水起,農場裡有些混得不如意的年輕人就起了投奔的心思,帶頭的是趙高和小孫。

趙高打電話來試探:“顧哥,我和小孫在農場乾得挺沒意思,我倆去投奔你行不行?”

顧立春道:“你們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願意跟你們一起乾,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可是個體戶,不是國家單位,是要自負盈虧,自擔風險的。而且忙的時候很忙。”

趙高說:“我懂得。”

說完風險,顧立春也說說好處:“當然,乾好了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工資我開得比農場略高些,工資分為底薪和提成,多勞多得。你們是公司的元老,我再給你們一點股份,到年底你們也有分紅。”

趙高激動地說:“顧哥,你待我們真是太好了,我這輩子都著你乾。”

趙高和小孫不顧家人朋友的勸阻,堅決地辦理了辭職手續,來東州投奔顧立春。

他倆一來,立冬和立夏也坐不住了,兩人一起打電話說也想投奔他。

顧立春道:“立冬不喜歡讀書,不想讀就算了,我不勉強你。但立夏,你可不行,你讀書成績好,要繼續讀下去,目光不要太短淺,要放長遠些。讀完大學再出來工作。”

立夏雖然有些遺憾,但又覺得大哥的話有道理,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立冬想到自己可以不上學了,不禁喜出望外。

不過,立冬的腦子有限,能乾的工作不多,但勝在勤快有力氣又忠心耿耿。顧立春給他安排了一個適合的崗位,工資按照市場價開。自立冬趙高小孫之後,葛伯也來了,顧立春讓負責工廠的安保工作。老葛很喜歡這份工作,每天勤勤懇懇。

三年以後,顧立春的幾家公司已經初具規模,運轉良好。“外婆家”辣椒醬已經在省城小有名氣,“奶奶家”鹹菜也打出了名頭,豬飼料名氣更大,深受廣大豬們的歡迎。

農場計劃也開始實施,經過多方比較考量,顧立春最終在東州城的東邊選了一塊地方,這裡有山有湖有河,十幾年後,這裡必將是一個熱門景點。

顧立春先下手為強,占了一個最好的位置,開始慢慢開發,修路,搞綠化,種果樹,種玫瑰花,開魚塘,一樣一樣地來。

顧立春手頭有錢後,自然要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他先後給顧家和孟家陸續買了彩電、電冰箱、摩托車,引得眾人無比羨慕妒忌。據說,趙誌軍沒事就開著摩托車在農場裡風馳電掣的。

孟安城則非常喜歡家裡的冰箱,弄得於天藍向顧立春告了幾回狀:“你管管你爸,經常背著我吃冰棍喝冰水,他再這樣,我就把冰箱送人。”

何老師聽說後,直接上門說道:“老於,你要是管不住老孟,就把冰箱把我家,我替你看著。”

孟安城揶揄道:“老何,你長得不美,想得倒挺美。這是我兒子孝順我的,你讓你兒子給你買去。”

……

時光飛逝,又過了一年。顧立春的孟想農場經過一年的建設,已經像模像樣,農場裡蓋了兩棟造型彆致的小樓,一棟三層彆墅,修了兩條青石路,數條鵝卵石小徑,綠草如茵,鮮花競放,樹木蔥蘢。

隨著農場的擴大,工作量也隨之增加,顧立春也不可能整天在這兒,他就想招一個助理,能替他完成大部分工作。

熟人中沒有合適的,小孫和趙高又各有職務,暫時走不開。

顧立春便在報紙刊登了招聘廣告,應聘的人倒有,就是沒有合適的。

顧立春也不急,反正現在還忙得過來。寒暑假爸媽弟弟妹妹都能過來幫忙。

這天早晨,顧立春一開門就迎來了一個特彆的應聘者。

此人身材高大挺拔,目測一米八五以上,戴著墨鏡,拎著皮箱,身穿一襲黑色風衣,走路帶著風。

顧立春看一眼就人默默劃掉,這人挺有氣場,但不像當助理的,以後當客戶還差不多。

雖然已經決定不錄用此人,顧立春還是非常客氣禮貌地接待了對方。

“你好,我是農場的負責人顧立春,請問貴姓?”

來人嘴角一揚,說道:“貴姓陳,名禹,大禹治水的禹。”說著,他慢慢摘掉墨鏡。

顧立春愣愣地看著麵前的陳禹。

他們有六年沒見了,這家夥模樣大變,以前的他也就跟自己一般高,現在卻高出他一頭,以前雪白的膚色曬成了古銅色,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看人時直視對方,很富有侵略性。

陳禹微微笑道:“顧場長,你這是不認識我了?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顧立春也笑道:“你的變化有點大,你這是回國探親?”

陳禹把皮箱在地上,緩緩脫掉風衣,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說道:“其實去年就回來了,花了一些時間辦理我爺爺奶奶的喪事。”

顧立春聽到陳爺爺陳奶奶已經去世,不由得一陣唏噓,安慰道:“真遺憾聽到這個消息,你還好吧?”

陳禹麵色平靜:“緩了一年,已經沒事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這是不可避免的。他們走得很安詳,臨走時還提到了你。”

顧立春心情略顯沉重,他點點頭,隨手給陳禹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

陳禹抿了一口茶,抬起頭,目光灼熱地看著顧立春,問道:““我現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我長大了,也成熟了。”

顧立春微笑道:“看著是熟了。”

他歎息一聲,感慨道:“這片土地曾經很不愛我,給過我很多傷害,可我還是很愛它,我決定回來把它建設得更好。”

顧立春豎起大拇指誇讚道:“你的覺悟很高,不愧是被我熏陶過的朋友。”

陳禹忍俊不禁,笑了一會兒,他的神色慢慢恢複正常,鄭重地說道:“立春,我努力了七年,終於能和你並肩站在一起,現在的我算是勉強配得上你,你覺得呢?”

顧立春臉上笑容不變:“我從來都沒說你配不上我。”

陳禹驚訝地確認道:“你真的這麼認為?”

顧立春一本正經地道:“當然,我們都不過是宇宙中的兩粒微塵,誰比誰高貴多少?”

陳禹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原來是我狹隘了,你是個有大格局的人,不愧是我喜歡的人。”

顧立春很快話鋒一轉:“不過,配得上就要在一起嗎?人又不是螺絲,對口了就可以擰上。”

陳禹淺淺一笑:“沒關係,我等到你想擰上的那一刻,我不急,有的是耐心。”

陳禹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他可是來找工作的,於是便開始詢問應聘的事。

“我看到你的招聘廣告了,上麵的要求我全都符合。”

顧立春婉拒道:“這份工作,高中生就可以勝任,你來是大材小用。”

陳禹學著他剛才的口吻說道:“我隻不過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塵,微塵還需要區分大和小嗎?”

顧立春繼續說:“從宏觀上來講是這樣,但從個人角度,我不建議你來。這份工作日常又瑣碎,需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跟你的專業不對口,你無法學以致用。”

陳禹反駁道:“不對吧,我倒覺得專業挺對口的。我會養豬,還會獸醫知識,會種菜種地,還會做飯。對了,我還會按摩。相信我,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樣十項全能的助理。”

陳禹想著正著說不行,就索性來個激將法:“不會吧,你該不會擔心自己對我日久生情,所以不敢用我吧?”

顧立春無奈地說道:“你要真敢來,我還真敢用。我是看在咱倆很熟的份上才跟你實話實說,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忽悠你。”

陳禹滿意地道:“這就對了。你顧場長是紅河農場出了名的會用人,用馬克思他老人家的話就是,你特彆擅長壓榨人的剩餘價值,沒道理放過我這麼好的勞動力。”

陳禹說完這番話,立即進入麵試模式。

“那個,顧老板,我想知道我的薪資待遇如何。”

顧立春也隻好進入麵試官模式,他反問道:“請問,你的期望薪資是多少?”

陳禹顯然是有備而來:“我的要求是工資要稍高於市場價,畢竟我會的技能多,值得這個價錢。你有需要時,我還能提供特殊服務。”

顧立春敏銳地問道:“你連特殊服務都知道,挺會呀。你方便說說這些服務都有哪些項目嗎?”

陳禹急忙解釋:“不要想多了,我隻是聽說過,一點都不會,你若不信,可以對我進行醫學檢查。”

陳禹覺得這個話題很不利於自己,迅速把話題掰回來:“我的要求裡還有一條:包吃包住。”

顧立春點頭:“當然可以。”

陳禹進一步細化要求:“吃的得跟你一樣。”

“可以。”

“住得跟你一樣。”

“……也行。”

雙方談妥,陳禹當天就開始上班,做為會壓榨人的顧老板,顧立春也真沒放過他,把農場裡的雜事都交給他,包括但不限於和乾活的工人打交道,與外麵聯絡,種菜種花,喂狗做飯。

陳禹樣樣都乾得挺好,工人們挺服他,合作方一聽說他的身份,愈發覺得這家農場有來頭,人家可是連助理都用留過洋的。

雖然有了陳禹幫忙,但顧立春還是挺忙碌,畢竟,他還有好幾家公司廠子要管,現在還沒到可以完全放手的地步,日常工作自有人去打理,但大的決策和事情還得他親自出麵處理。

工作一忙,他這具身體又開始拖後腿,因為是先天不足,就算調理得再好,也比不了生來健康的人。他也沒有大毛病,就是精力不足,一忙起來就容易疲倦。

陳禹的按摩手藝在來農場三個月後終於用上了派場。

他的臉上帶著得逞的笑容,壓抑著內心的激動,一雙手在顧立春的肩頸和頭部輕柔地按摩,他動作規範,力度適中。

按摩了20分鐘後,顧立春就覺得身上的疲勞果真緩解不少。

他客氣地說道:“謝謝,你的手法確實很專業。”

陳禹笑道:“謝謝老板誇獎,你要不要來個全身按摩?”

顧立春出語警告:“不準得寸進尺。”

再一次被拒絕,陳禹雖然有些失望但並不氣餒,都按摩肩頸了和頭部了,離全身按摩還會遠嗎?一旦能全身按摩,離下一步還會遠嗎?他有的是耐心。

顧立春緩緩閉上眼睛,享受著陳禹的服務。

突然,他冷不丁地問道:“你現在還給我爸寫信嗎?”

陳禹反應極快,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你是說趙叔嗎?我沒給他寫過信,我給你弟寫過。”

顧立春冷哼一聲:“不要試圖蒙混過關,我讀書多,聰明,不好騙。”

陳禹笑道:“我這不正想試探一下嗎?我試出來了,你確實不好騙。好吧,我全招。那個給你爸寫信的人就是我,落雁也是我,我本來想叫沉魚的,可是太明顯了,就改了個名字。”

顧立春:“……你要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原來叫落雁。”

陳禹懊悔地說道:“弄半天,你什麼也不知道,你就是詐我。”

顧立春笑而不語。

陳禹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又感慨道:“你爸竟然真能保守住秘密,不愧是你爸,講信用。”

按完摩,顧立春又回辦公室工作一會兒,然後兩人一起吃晚飯,晚飯後看會書,各自回房休息。

他們都住在三層彆墅的二樓,中間隔著兩間屋子和樓梯。

上樓時,陳禹第三十一次詢問道:“咱們這裡住得偏僻,你要是害怕,就喊我陪你,陪多久都行,我也可以陪你看月亮數星星。”

顧立春仍是拒絕:“不用,人心叵測,比鬼還可怕。”

陳禹假裝沒聽懂裡麵的內涵,哼著歌兒回自己房間去了。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他就不信,一隻貓能一直忍住不吃魚。

作者有話要說:  後麵還一兩章番外,我這兩天會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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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日更了半年,把我的電量耗完了,我得休息一陣補充補充電量。

新文原來計劃開《七十年代懟王》,隻是現在開始淨網行動,年代文政策性的不讓寫,語錄也不敢用了。 原先設定的主角是個有理論的鋼鐵嘴炮,這個背景一去掉就變成了……土炮,大家喜歡的話可以收藏一下,預計10月10號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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