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果然名不虛傳。”範選吉聽她娓娓將病症道來,臉上笑容更深了。
看樣子,他們這一趟沒有白跑。
“明礬一分,牛黃一分,皂角燒成灰一分”林清淺開出一劑藥。
她一邊寫一邊念出藥單,眾人聽得明明白白。
“射乾一錢,玄參一兩,山豆根一錢一劑下肚,嗓子症狀痊愈。”她開出第二副藥。
一副痊愈?範選吉眼睛一亮。
“至於風濕”她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難道姑娘也沒有辦法?”範選吉追問,他臉上笑容依舊,而靖越王臉上的笑容也很溫和。
林清淺坐在簾子後麵其實很糾結,風濕其實很難除根,隻能慢慢調養。調養好了,有她在,複發的可能性會小很多,患者傷痛也會減輕。
可治風濕卻是一個長期過程,如此一來,靖越王和林家牽扯就更多了。
其實,林家和靖越王扯上關係,對林家來說,未必是壞事。當初他們兄妹來平陽的目的,就是想偷偷借靖越王名聲來保護自家。
如果不是傅念真來過,林清淺肯定還會毫不猶豫抓住這次機會。但偏偏出了一個傅念真。
林清淺自己是女孩子,但她不得不說,有時候嫉妒的女人很麻煩,而且還特彆嚇人。
她不是一個人,她身後有一大家的人,如果傅念真怒火中燒的話,會不會找林家麻煩?她在衡量得失。
簾子裡沒有聲音,簾子外的人也保持沉默。
範選吉在追問一句後,再也沒有說話,隻是笑眯眯等著。
“想要斷根很難,治療需要很長時間。”林清淺斟酌一下回答,“不能除根,我可以給王爺開個方子試試,等會兒也可以用針灸。”
靖越王沒有說話。
範選吉笑著向她道謝,“那就有勞姑娘費心了。”
“杜仲、白術”林清淺依舊報出藥名,頓了一下後繼續說,“藥要幾日後才能過來拿,需要特彆炮製。”
範選吉依舊對她客氣。
“初心,將爐子燒起拿過來。”林清淺又吩咐。
初心答應一聲,簾子就被掀起。
屋子裡本來就有爐子,初心出去以後,很快又送進來一個爐子。
屋子裡很快就變得十分暖和,林清淺終於掀開簾子露麵。
“民女見過王爺。”林清淺落落大方給靖越王行了一禮。
眾人的目光頓時落在她的身上。
林清淺身上穿著素色的襖子,不是很新,料子居然是棉布,從她身上的衣著,不難看出林家兄妹在京城的日子不好過。
衣服半新半舊,但仍讓人一眼難忘。認真說起來,林清淺不是那種豔麗奪目的美,也不是大戶人家喜歡的端莊賢惠的美,她站在那兒如青蓮一般,渾身的氣質通透自信。她的五官特彆美,嫵媚之中帶著清冷,清冷之中卻又透著溫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一個人身上居然會有這樣的氣勢。
但林清淺做到了,她不說話,身上透著幾分疏離,不過偏偏她臉上又笑眯眯的,眼睛也不避,似乎對人又十分親近。
範選吉心裡暗暗讚歎一聲。
“我要查看患處。”林清淺開口,聲音溫和而清脆。
靖越王微微點頭,然後卷起腿上的褲子,露出了膝蓋處。
林清淺吩咐人進去,將一個小被子拿出,然後坐在他對麵認真查看他的膝蓋。
膝蓋微微發紅,卻沒有紅腫的現象。還算好,並不是太嚴重。
林清淺將雙手放在一起用力搓,等手發熱以後,她才伸出手細細沿著他膝蓋處摸索,一邊詢問靖越王的感受。
靖越王感受其實很彆扭,但他還不能說。
小姑娘的手白皙而細長,摸在膝蓋處,本來寒氣逼人的膝蓋處竟然如有一股暖流緩緩經過,甚至讓他覺得患處變得滾燙起來。
這種感受十分新奇,靖越王偷偷地想,林清淺的雙手是不是有什麼與眾不同的能力,是不是單憑這雙手就能治好他的膝蓋。
“這兒如何?”
“如針紮,寒。”因為嗓子的緣故,靖越王的聲音十分嘶啞,回答也十分簡略。
林清淺又問了幾句後,抬頭吩咐文心將包裹遞過去。
文心已經準備好,立刻將包裹遞了過去。
林清淺從包裹中拿出銀針,然後慢慢一針一針紮下去,整個過程之中,她十分認真。
靖越王身邊的幾個貼身侍衛全都緊張地看著她,水白則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