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麵,仆人舉著火把,整整齊齊地站好了,等待趙大管事發號施令。
“趙朋,你帶一隊人去東邊找,包括山上。”趙大管事厲聲吩咐道,“趙友,你帶人去西邊!”
“其他人,跟我走!”趙大管事向身後的揮了揮手。
江媽媽讓身邊的人,將家裡的仆婦,廚房裡燒火的婆子,全被叫了過來。
“莊子裡所有的地方都不要放過,有人問起,不許說一個字!”江媽媽一改之前和善,
“若是有人敢多嘴多舌,就彆怪我翻臉無情!”
往日裡碎嘴的仆婦、婆子全都噤若寒蟬。
在趙大管事的一聲令下,下人們全都四散開來。
新房裡的鬆怡聽到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想要出去看一看,就被丫鬟攔住了。
按照規矩,新娘子是不可以出新房的,覃媽媽走之前還反複叮囑了她們。
前麵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鬆怡隱隱感覺不妙,不顧兩個小丫鬟的阻攔就要邁出門檻。
走到門口,鬆怡被一個女子擋住了。
原來,看管蔓蔓的婆子全都被叫了出去,蔓蔓抓住機會,悄悄來到了新房。
“鬆怡姑娘!”蔓蔓含淚看著鬆怡,說道,“看到你們成親,我是真的高興!”
鬆怡身旁的小丫鬟忍不住撇撇嘴,她可沒看出這個妖嬈女子的麵上有一絲一毫的高興!
隻要長眼睛的都看見了,她在新人拜堂的時候哭哭啼啼,還差點誤了吉時。
“我並不是想和你搶趙友,隻是我現在無處可去,求你收留我在你們身邊服侍,我琴棋書畫樣樣都精通,還會算賬的,可以在鋪子裡幫你打下手!”
蔓蔓的聲音嬌嬌柔柔,十分可憐,她見鬆怡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立馬跪在了地上,拽著鬆怡的手說道,
“趙友對我有救命之恩,哪怕讓我做個洗衣、燒火的粗使丫鬟,我也樂意!”
鬆怡冷眼看著蔓蔓殷殷懇求的模樣,隻覺得好笑,若自己真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子,說不定就心軟收留了她!
隻可惜,她在莊子上裝瘋賣傻多年,早就看透了人心,有些人嘴上說隻要一顆芝麻,實際心裡想得到的是大西瓜。
“蔓蔓姑娘,你我早就熟識,又何必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呢?”鬆怡沒有給蔓蔓留一絲情麵,直截了當地說道,
“之前你日日來鋪子裡找趙友說話,那時候我們還沒有成親,我也不好說什麼!今日我們成親,你跟到莊子上來鬨,安的又是什麼心?”
蔓蔓低頭拭淚,帶著哭聲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成心的,當時實在是情難自禁……”
說著她跪了下來,“若是你還介意,我給你磕頭賠罪!”
鬆怡退後一步,對兩個小丫鬟說:“把她扶起來,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成心刁難她!”
蔓蔓被鬆怡點破了心思,暗暗咬了咬後槽牙,站起了身。
她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鄉野女子!
在鋪子裡,她多數時候都在低頭算賬,很少與人說話。就算是去談生意,也是穿著男裝,跟在趙友後麵一聲不吭。
鬆怡長得不出眾,性格還沉悶,真不知道趙友看上她哪一點!
“我知道,你們都嫌我從前倚門賣笑,可我已經贖身從良了,我原來也是好人家的……”
鬆怡打斷蔓蔓的話,冷聲說道:“我做不了主,想要做趙友的妾室,還得婆母點頭。若是婆母她沒有意見,我也不會反對!”
聽到鬆怡將事情推到了江媽媽那裡,蔓蔓瞬間泄了氣。
剛才兩個婆子看管她的時候,就在她耳邊警告,他們趙家雖然是謝氏一族的家奴,但也絕不會納風塵女子進門,叫她徹底死了這條心。
蔓蔓從兩個婆子的反應來看,趙友的親娘,絕對不是個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