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句質問如殺人的刀,紮進華氏的心臟,將她徹底擊潰。
這就是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
從她生下這個孩子,親自喂養,熬了多少夜,哺乳時被她咬得掉下一塊肉,結了痂吸了又破,破了又結痂,反反複複折磨得她大半年,乳汁混著她的血將這個女兒養大。
扶著她走路,教她說話,現在她骨頭長成了,走到她麵前說著字字誅心的話……
罷了!這一巴掌打斷了母女情分,從此隻當沒有這個女兒。
華氏麵容枯槁,任由兒女哭鬨,她坐在那裡充耳不聞,一動不動。
申媽媽看到這樣的母子三人,也隻能暗自搖頭拭淚。
明德堂正房
葉晟和太夫人坐在那裡相對無言。
太夫人說道:“老二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莫要心存幻想了。”葉晟說道。
“為什麼我費儘心力就是教不好他,你看老大多好的性子,老三也是個好孩子,他親娘雖然隻帶他三年,卻也將他教得有禮有節。”太夫人給葉晟倒了一杯茶。
葉晟盯著上浮的茶葉,緩緩說道:“淑楠,我有事瞞著你……”
鬆月掀開簾子,進了遠山軒的西廂房。
葉柔嘉和葉和嘉都穿著中衣坐在床上,看到鬆月進來,葉和嘉忙問:“怎麼樣了?”
鬆月說著在門外聽到的話。
“禁足反思?”葉和嘉看向葉柔嘉。
葉柔嘉點點頭,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我嫡母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居然能說出和離的話!”葉和嘉有些詫異。
“這倒是超出我的預料,沒想到二嬸反應這麼大。”葉柔嘉又叮囑鬆月,“你這些天一定要常去二房轉轉,還有告訴趙友,過段時間隻要二叔出府,一定要派人跟著,一舉一動都要留心。”
鬆月應下,就將燈吹滅了。
“你怕葉寒搞事情?”黑暗中葉和嘉問道,她實在不想叫那個人阿爹,對葉寒直呼其名。
“狗急跳牆,我感覺他會想辦法翻身。”葉柔嘉說道。
葉和嘉翻了個身,將臉麵向葉柔嘉,繼續問道:“那華采嫻真的會合離嗎?她能舍下一兒一女?”
“舍不下也得舍,何況她的兒女都是生性涼薄,不會站在她那邊。你覺得葉思嘉能放棄侯府的富貴,跟著華氏去過尋常日子?”葉柔嘉問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葉柔嘉輕聲說:“睡吧!不要想這些事了。”
兩個女孩子閉眼休息,一夜無話。
被兩個孩子鬨到半夜的華氏,一夜無眠,依舊呆呆地坐在床邊。葉致書在裡麵呼呼大睡,衣服沒有脫下,還是申媽媽臨走時,將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
葉思嘉在自己的床上哭到半夜,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