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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時心稀巴爛 舒虞 15194 字 2個月前

江汐看他:“做什麼?”

陸南渡收回手,他笑了下:“看著不爽,回酒店?”

江汐點頭:“回去吧。”

中途經過一家藥店,陸南渡停了車。

江汐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轉頭看他:“怎麼了?”

陸南渡瞥了眼她手:“是不是忘記手上還有傷了?”

江汐微愣,如果不是陸南渡提醒她她都沒注意到。

這是在拍戲的時候弄的,當時她沒吭聲,拍完也忘了,她不知道在她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陸南渡是怎麼注意到的。

陸南渡沒跟她多說,已經推開車門下去。

江汐叫住他。

陸南渡還沒關上車門,微彎腰看向車裡,一手搭在車門上,等著江汐說話。

江汐朝對麵街道的一家小超市揚了揚下巴:“我去買包煙。”

陸南渡抬了眼皮,目光越過車頂看過去,又收回視線看她:“行。”

陸南渡關了那邊車門後,江汐推開車門下車。

她也說不清為什麼想抽煙,可能隻是因為太久沒抽煙了,又或者因為彆的,她不想去細想。

隻是剛才在車上,目光一晃而過貨架上排列整齊的煙,突然就起了煙癮。

這地方不像繁華市區,車少人少,房屋都是十幾年前留下的,牆體老舊。

路上沒什麼人,江汐穿過馬路過去。

小超市的透明門簾被綁在兩邊,屋裡光線不是很好,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屋裡的一排貨架。

江汐走了進去。

門上掛著串風鈴,江汐進來帶起一陣風,頭上風鈴鈴鐺響。

江汐瞥了眼,沒多在意,收回目光。

櫃台後的人像是彎腰在櫃台下麵找什麼,隻露出一截背部。

她走進去,開口:“你好,來包煙。”

聽見聲音,櫃台後的人大概身體不是很好,有些艱難地直起身來:“好嘞,要哪個牌子?”

那張臉出現在江汐麵前。

在看清櫃台後的人是誰後,江汐腳步停住。

櫃台後的人在看見她後明顯也一愣,且他比江汐還要更震驚。

江汐很快便掩去異樣情緒,平靜地繼續走至櫃台前。

她已經在衣服外麵套了件風衣,雙手插兜裡,她說了個香煙牌子。

聽見她平淡的聲音,任盛海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手足無措,回身去拿貨架上的煙:“好、好的。”

江汐目光落在他背影上。

幾年過去,這人已經年邁不少,當年意氣風發,溫文儒雅的人已經兩鬢斑白。

平時找包煙那麼容易的事,任盛海愣是用了十幾秒才找出來,找到煙後他轉身遞給了江汐。

他沒說話,隻是對她尷尬笑了下。

想起沒有打火機,江汐對他道:“再要個打火機。”

任盛海立馬拿了遞給她。

江汐接過:“多少錢?”

任盛海說了個價錢。

江汐身上帶了現金,給了錢。

任盛海給她找完零之後,江汐沒說什麼,轉身往超市外走去。

就在快要走到門邊的時候,任盛海出聲叫住了她。

江汐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

這位老師自從那年事情發生後,就再也沒見過。

他悄無聲息消失,沒有給她澄清過,當然也沒給自己辯解,他盜來的那些都不是他的東西。

今天卻在這裡意外遇見了,原來這麼久他一直住在這種地方。

被人遺忘的,不起眼的。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江汐,任盛海可能真的碌碌無為,像一個過街老鼠一樣安安靜靜過完自己一生。

“那年的事……”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知是為當年自己做過的事愧疚,抑或是覺得道歉折了尊嚴。

江汐隻聽著,沒打斷他。

任盛海最終還是再開了口:“那年的事,對不起。”

江汐沒說話。

“我知道你可能早就不想聽這些,可是我還是有必要跟你道聲歉,”他停頓了幾秒,“當年是我利益蒙心,做出了對你不利的事。”

他這句話說完,屋裡陷入沉默。

江汐安靜幾秒,問:“所以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她話落這瞬任盛海瞬間感到無地自容。

他像一個明知道已經對對方造成不可逆的傷害,卻還企圖希冀彆人原諒他的小醜。

江汐說:“當年你沒站出來。”

任盛海嘴唇張合半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不過江汐能理解,畢竟能站出來承認自己抄襲的抄襲者少之又少,沒有那個勇氣,也不願自己名聲毀地。

抄襲是一種惡劣現象,但做錯事能勇敢站出來承認的人也值得尊重。

可任盛海當年沒有。

江汐理解他這種怯懦心理,但不代表她認同。

“你可以道你的歉,但原不原諒是我的事。”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江汐一瞬解脫。

像是結痂的傷口終於掉痂。

江汐向來是這樣的人,算不上特彆溫柔,或者說對傷害過自己的人談不上有憐憫之心。

她不會。

任盛海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江汐這時候還能保持禮節,朝他稍點下頭,而後轉身準備離開,卻在轉身那刻遇到從外麵進來的陸南渡。

陸南渡手上拎了一個白色塑料袋,裡麵裝著藥。

大概是回去後沒見著她回來,來找人了。

陸南渡第一眼自然是看到她,問她:“買完了?”

江汐嗯了聲,沒打算多說,走至他身邊:“走吧。”

這時陸南渡卻抬眸朝屋內看了過去,江汐知道陸南渡認識任盛海,前段時間她澄清抄襲的時候陸南渡已經把這個人了解了個徹底。

江汐去牽他手臂:“走吧。”

意外的是她回頭的時候,發現任盛海看見陸南渡那刻瑟縮了下。

江汐微皺眉,按理來說任盛海應該不認識陸南渡,任盛海這種反應有些異樣。

江汐回頭看陸南渡。

他目光絲毫不友善,厭惡下帶著刻骨的冷漠,又像在隱忍恨意,似乎他對任盛海的仇恨不僅僅因為他抄襲了江汐的作品。

江汐莫名地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神思停滯了下,而後目光再次聚焦在陸南渡臉上。

陸南渡還緊盯著裡頭的任盛海,某一刻似乎想進去。

他情緒明顯很暴躁,這樣放他進去任盛海準是挨他一頓打,江汐不想陸南渡去費這個力氣,也覺得沒必要。

她拉住他手:“我們回去吧。”

陸南渡目光落到她臉上。

江汐拽了一下他手臂:“走吧。”

陸南渡瞥了裡頭的任盛海一眼,終是沒說什麼,轉身在她前頭走了。

江汐沒回頭,跟在他身後走向車。

上車後陸南渡臉色不怎麼好看,側臉甚至能看清他不爽地咬著牙。

他要發動車子的時候江汐說:“帶著情緒開車不好。”

陸南渡手硬生生忍了下來。

江汐將煙和打火機扔在中控台,伸手過去,戳了下他的臉。

陸南渡:“……”

江汐笑了下:“生氣什麼?”

聽她聲音,陸南渡瞬間鬆了緊咬的牙。

自己可真他媽好哄。

但即使熄火了,他語氣還是有一點不認同:“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江汐說:“我不讓你進去你就不進去啊,你怎麼這麼聽話?”

陸南渡轉過頭看她:“要不然呢,你說的我還能不聽?”

江汐才不給自己挖坑:“不行。”

“陸南渡,”她看著他,又問,“你到底在生氣什麼?”

陸南渡看著她眼睛,想都不用想,厭惡任盛海的理由信手拈來。

“抄襲你作品,潑臟水,一開始到現在沒跟你道歉哪怕一句。”

他說:“這其中哪一項拎出來都夠我討厭他個祖宗八十代的。”

江汐說:“他今天跟我道歉了。”

陸南渡說:“這不算,我要的是他在公眾麵前道歉,既然他有膽抄襲,也要有膽站出來道歉。”

他還是緊緊看著她:“當然他得跟你親自道歉,即使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他,但他也必須在公眾麵前證明你清白,因為當時造成所有旁觀者把臟水潑到你身上的人是他。”

“他造的謠,所以他也要澄清。”

江汐一直聽他說。

陸南渡這些話大概憋了很久,每一字都透露不爽。

“陸南渡。”江汐忽然叫他。

她問:“之前有段時間網上都說任盛海是被人逼走的。”

任盛海在某一天忽然銷聲匿跡,他的工作還有那些名譽在一朝之間被撤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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