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攪蠻纏。
然而偏偏又是S級的體質,於傾不敢被他碰到分毫,可以說是沾之即碎,隻能小心閃躲,借著一些山石立柱避開瞿斐的攻擊。可瞿斐見什麼拆什麼,到處山石崩裂,於傾抽空擔憂地看了一眼穴頂,說:“停手!”
“不停!”瞿斐咬牙切齒,“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於傾覺得莫名其妙。
“你還敢還手,你有什麼資格!”
“……”於傾轉身就走。
“你站住!”
“……”於傾不再理他,直往深處快速遊去。
天網上的觀眾陷入了沉默。
“唔……”
“魔展開。”
“為什麼有種我家男神是渣男的既視感。”
“我看是追求不成惱羞成怒吧。”
“戀愛腦醒醒啊!你們沒發現這個NPC的體質很強嗎?強的變態啊!不會是個S級吧?”
“是S無誤,體質非常強,但不是戰士。”
“啊啊啊啊!彆再打了!山要塌了!!”
仁霆一直在看直播,看到這裡,臉色連連變化,繼而咬牙切齒地說出了兩個字:“瞿斐!”
這麼蠢的S級,又在繆斯星,除了瞿斐沒有其他可能!
他不再猶豫,轉身開門,走過一條長長的通道,繼而來到電梯門口,電梯顯示卻在一樓,他不耐煩等待,乾脆去了一旁的樓梯,按著扶手接連跳了兩次,就下到了二樓。
此時樓下音樂聲傳來,各種高談闊論的聲音裡,還有女士矯揉造作的笑聲。
仁霆腳下不停,從二樓一躍而下,驟然出現在了觥籌交錯的宴會現場。
宴會大廳安靜一瞬,繼而響起各種驚歎的聲音,還有近處的貴族千金牽著裙角,含羞帶怯地喊了一聲:“楚中將……”
緊接著又有聲音喊道:“軍團長……”
“您終於忙完了……”
仁霆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女,麵色冷厲,將擋路的人一把撥開,往外走去。
有人叫他:“中將大人,您去哪裡?”
“請問,軍團長,我可以請您跳舞嗎?”
仁霆並不理會這些人,筆直穿過舞池,所有人都仰慕地望著他,他卻視而不見,直到在宴會場地邊緣看見他要找的人,腳下步伐更快,朝著那人筆直走了過去。
那人穿著一套白色的禮服,衣領設計的像是一隻開屏的孔雀,但比起身邊的人,又收斂了太多。麵對周圍人的吹捧,他的笑容很淡,但眼底都是滿滿的驕傲,直到他的視線穿過人群看見了走過來的仁霆,笑容瞬間濃鬱。開口喊道:“霆兒過來,已經忙完了嗎?”
人群散開,這些把控著聯邦大部分機樞的富豪高官轉頭一看,紛紛在臉上露出了誇張又諂媚的笑容。
“楚霆來了。”
“我們最年輕的軍團長。”
“人類曆史的第一個SS級存在。”
人群如摩西分海,兩邊散開,仁霆身穿軍裝走在中間,中將的領花和肩章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搭配著他俊美的容貌,讓所有人年輕男女都心跳不止。
但他卻麵色肅穆,目不斜視的走到了一個人男人的麵前,喊了一聲:“父親。”
站在他麵前像隻孔雀一樣的男人,正是聯邦的元帥,楚辭。
這是一個麵貌英俊的男性,基因藥劑讓他的年齡被無限拉長,所以與仁霆在一起的時候,單從外貌上看,甚至像是一對兄弟,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底的滄桑,就久居上位的威儀。
仁霆看著自己的父親說:“我要回新宇宙。”
楚辭揚眉:“乾炎軍團的交接還沒有完全結束,為什麼急著回去。”
仁霆說:“我等不及了,想要把他帶回來讓你看看。”
楚辭愣了愣,“他?”
仁霆點頭。
仁霆和他的父親長得很像,一雙桃花眼的楚辭當年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上城區的貴府千金,是聯邦曾經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但是同樣的一雙眼睛,在仁霆的臉上卻變得堅定而明亮,始終如一。這樣的眼睛和如今的楚辭一模一樣,一個是洗儘鉛華,一個是天生純粹,但都一樣的明亮。
“真好。”楚辭笑了,他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說,“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他了。”
仁霆笑了一下,對著父親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轉身快步離去。
楚辭看著兒子的背影,仿佛看見了他奔向幸福的背影,他笑著,笑著,竟然有些羨慕。
“元帥……”有人忍不住提醒,“總統約著明天和軍團長的下午茶。”
楚辭擺了擺手:“軍務繁忙,我會向總統親自說明。”
“……是。”明明是要帶什麼人回來,當我們都耳朵聾了嗎?但這話沒人敢說出口,如今楚家意外有了SS級的存在,權勢已經達到了最鼎盛的程度,誰敢這個時候惹楚家人不痛快,就算總統也隻能點頭附和。
但盛極則衰。
在心裡酸唧唧的眾人都琢磨著,楚家完蛋需要幾年……
仁霆將所有的一切拋在腦後,駕駛懸浮車直衝星港,然後再次打開了天網投影,隻是一眼,就被投影裡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呼吸停頓。
他擔憂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地穴再次坍塌,而且比之前嚴重了很多很多,地下河的蒼穹陷落,地動山搖間,巨石大塊大塊地落下,水浪滔天,巨大的地鱷被巨石攔腰斬斷,剩餘的忙不迭逃竄,儼然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而更讓人揪心的。
下一秒,畫麵一黑,直播中斷,什麼都看不見了。
仁霆看著空白的畫麵,隻覺得心口一疼,好似心裡破了個大洞,空茫茫的。
他愣了足足一秒,嘶啞開口:“雷霆快!去找他……”
懸浮車風馳電掣,繼而星艦馬力全開,朝著新宇宙疾馳而去。
……
不管仁霆如何,也不管天網觀眾如何,這一刻於傾確實不太好過。
他和這個NPC一起被困在了水底下,四周圍都是避難而來的水下生命,有地鱷,也有各種遊魚,還有兩條閃爍著白光的古雷鰻在不遠處遊弋。身後的NPC一臉慌了神的表情,反反複複地喊他的助理AI聯係外麵,但顯然在這猶如大海孤島的環境裡,助理AI也愛莫能助。
而且……於傾看著眼前這人的臉,抿緊了嘴角。
黑色的頭發有些微微的長,在海藻一樣在水裡張揚開來,裹著一張小巧精致的臉,皮膚很白,瑩潤飽滿,漆黑的眼眸慌張遊移,即便一臉的狼狽,卻依舊難掩那一身貴族的氣質。
大約是沒了天網信號,沒了天網美顏的NPC暴露出了他的真實長相,於傾再眼瞎也不會認不出對方的身份。
是瞿斐。
瞿斐竟然會假扮NPC跟在自己身邊,簡直匪夷所思。
於傾盯著瞿斐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和瞿斐的目光撞上。大約是終於接受自己被困的命運,瞿斐看著於傾後悔開口:“對不起,是我失控了。”
於傾將目光從他臉上收回,搖了搖頭,隻說:“先離開這裡。”
“去哪裡?我們在這裡等他們營救不好嗎?”
於傾用下巴示意,讓他看四周圍的深水猛獸,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們。
瞿斐說:“把它們都打跑就好了。”
“跑到哪裡?”
瞿斐愣了一下,是啊,大約百米的空間裡,無處可逃。打不跑,隻能殺,但血液彌漫,環境隻會更糟糕。
於傾一邊警惕著身後遊來遊去的地鱷,一邊摸索著牆壁。
地鱷巨大的體型出不去,不代表他們出不去,而且古雷鰻生活在地下五百米處,卻會在這裡出現兩條,大約這裡有什麼隱蔽的通道可以通到其他地方。
瞿斐不知道於傾在找什麼,隻能盲目地跟在後麵,大少爺的生存能力等於零分,他或許可以改裝製造聯邦任何的高科技產品,是絕對的天才,但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簡直就是脆弱如嬰兒。
於傾尋了一圈,又踢飛了一條蠢蠢欲動的地鱷,地鱷巨大的剛尾抽在了牆壁上,頭頂上又瑟瑟的往下落碎石,瞿斐咬著嘴唇縮著肩膀,緊跟在於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內甲連著頭部一起覆蓋。
於傾回頭看他一眼,沒有多說,隻是眼神示意他更緊自己,然後就潛進了水裡。
在水裡,於傾預防萬一,也將乾炎內甲覆蓋在頭部,然後一直潛入二十米深的水底,最後跟著一條魚遊進了大約一米寬的地下水道裡。
橫行十米,就是一個宛如水井一般直上直下的水道,這條水道特彆地黑,即便於傾的視力都得摸索著前進,偶爾想起了回頭看一眼,就看見瞿斐緊跟著。
水深不見底,他們往下遊了足有二十分鐘,一道白光倏地出現,一條古雷鰻朝著於傾的臉咬了過來。於傾隨手收拾掉,又繼續往下遊。
6789在耳邊說:“這個古雷鰻的生物能量很強啊,它們就像蓄電池一樣會儲存能量,你多抓抓,我的生物能量就夠了。”
不用說,一路下遊,總有古雷鰻衝出來攻擊他,於傾不怕電,還沒碰到6789就一陣狂吸,電流從於傾掌心流進身體的光很明顯,於傾知道瞿斐應該看見了。
他不動聲色的往下遊,卻已經在心裡算計著,殺人滅口的可能性。
“四百米了。”6789說。
看這樣自己是又回到了古雷鰻的領地……有古雷鰻,就有古雷魚,食物問題也解決了。
終於420米的時候,於傾看見了出口,出口外麵有一團光,淡淡的乳白色在水裡像是鵝卵石一樣。
感受水流的動靜,於傾抬手攔住了瞿斐。
瞿斐乖的像個鵪鶉,急忙停下來,緊張地看他。
於傾不再說話,示意他稍等,然後身體微微躬著,是在積蓄力量,直至準備結束,他朝著那白色“鵝卵石”彈射般的衝了過去。
霎時間,水波翻湧。
瞿斐定睛一看,那哪是“鵝卵石”,而是一條巨大的古雷鰻王!
於傾衝向這位“老朋友”,雷霆出手,一碰麵就給了它一個熱情的“擁抱”。
正盤在老巢裡養傷的古雷鰻王,花了一周多的時間,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兒力氣,才一睜眼,就看見了朝著自己衝來的煞星。
啊啊啊啊啊!
古雷鰻王在心裡瘋狂的SOS,扭轉著身體隻想逃。
但它身體太大了,煞星出現的又實在太突然,沒等它動彈,後背就被一把抱住。
啊啊啊啊啊!又來了!
霎時間,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它難受的直翻白眼,這一下就想跑也跑不掉了。
古雷鰻王垂首喪氣,隻覺得光是活著就很辛苦,根本顧不上自己被個人類騎在身上,然後這人還招招手,隨後又從通道裡遊出來一個人。
嘖!又是兩個人!而且還換了一個!
想到這裡,古雷鰻王悲從心起,自己在這片水域稱王稱霸了百年,一不小心長得太大,連個適婚對象都沒有,如今成王敗寇就不說了,這貨還老是成雙成對的虐魚是怎麼回事!
於傾大力壓著古雷鰻王,確定它真的放棄抵抗,這才將瞿斐叫下來。瞿斐雖然出現,卻遠遠飄著不敢靠近。於傾盯著他看了三秒,無奈,緩緩鬆開了古雷鰻王,一點點地朝後遊走,小心它隨時的反撲。
古雷鰻王的魚眼睛隨著於傾的移動動了一下,隨後慢慢地飄開,生無可戀地躺在河床上,一動不動。
於傾轉身,遊過瞿斐走了個手勢,讓他跟上。
瞿斐回頭看了一眼古雷鰻王,急忙跟上於傾,兩人又在深水裡遊了好一會兒,才從一個地下山洞遊出去,終於破開水麵,呼吸到了空氣。
“出來了!”瞿斐歡呼,“我差點以為會憋死在水裡?真的出來了?”
然後他轉身抓住於傾的手腕:“這裡是哪裡?我們還能出去嗎?”
於傾手腕擰動,掙脫出來。
瞿斐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收斂,又羞怒,但這次他咬著嘴唇,忍住了。
於傾將目光從瞿斐臉上收回來,四處觀望。
上層的塌陷多少影響了下層的地質麵貌,有不少上次來沒看見的巨石立在河岸邊時,遠處能夠看見一條白練從穹頂落下,上層的水正流淌下來,這一層其實也不安全。
“上岸?”瞿斐左右看過,指向一處。
於傾點頭。
兩人一同遊過去,一直到上了岸,都沉默著,各自隔開了很遠坐下。
瞿斐喘著氣,倒不是累,純粹是嚇的渾身發軟。他抱緊自己的雙腿,朝後梳著自己的頭發。突然間,他回過神來,摸了一下臉,然後猛地轉頭看向於傾,欲言又止:“我……你知道我了?”
於傾看他,一言不發。
瞿斐咬著了下唇,說:“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進入賽場實地考察,暴露身份不太方便,所以才用了天網美顏,之前你在上麵又一直是直播,所以……”
於傾聽到這裡,將目光收了回去。
無論之前瞿斐是不是針對自己,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瞿斐知道太多,多的他已經容不下他。
瞿斐卻還在解釋,最後長歎一聲:“對不起,是我沒控製好情緒,大概是過於自傲吧。”說道這裡,瞿斐苦笑,“所以容不得彆的聲音,不過於傾,我可以肯定,我認識你。”
這話說的委實奇妙。
於傾當然知道他嘴裡的認識,並不是那麼簡單。
所以再次將目光移過去,看向瞿斐。
瞿斐轉動身體,麵朝於傾,深深看著他,說:““真知”在你身上,沒有錯,我認識你……我呢,瞿斐,你不認識了?”
於傾心中一動,就要去摸耳後,又忍住了。
瞿斐等了幾秒,卻沒等到自己期待的重逢場麵,他表情變化,最後肯定地說道:“你失憶了?都記不住了?”
兩人隔著五米對視,一時間誰也沒動,誰也沒有開口,瞿斐急切又歡喜的表情因為於傾的無動於衷,又漸漸平靜下來。
他緩了緩神,說:“聯邦媒體一直多方吹捧我,說我是天才,聯邦的最強大腦。我也一直這麼認為,畢竟隻要我願意,再複雜的程序,和計算方式,最後我都能得出一個正確解,區彆隻是我願意付出多少時間。但我很清楚,像我這樣聰明的人不止一個,甚至不止三五十個。”
瞿斐停頓,見於傾確實再聽,然後斟酌了一下,說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母親是我的啟蒙老師,她可以揮手畫出一個宇宙,輕點一顆星球便出現無數植物、動物,無儘生命,如果她屈指將星球敲碎,我的眼前就會浮現無數的字母符號。母親告訴我,這就是世界的真相,由無數元素構成的宇宙,其實就一道道的計算題。這樣的教育方式,讓我可以透過所有物體的表象看見真相的內核,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甚至試圖解剖我的保姆,尋找她身上的元素。”
“我那時候大概三歲吧……那天家裡,我的父母吵了一架,我父親用桌子敲碎了我母親的腦袋,血流了一地。我在樓梯上藏著,與我母親大睜的眼睛對視了很久……但第二天,我媽媽又一切如常地出現了,她疼我愛我,不假他人之手,極儘所能的照顧我,就像我夢想中的最溫柔的母親,隻是那天之後,我媽媽再也沒有隨手畫出一顆宇宙。”
於傾很意外自己會聽到這些話,他看向瞿斐。
瞿斐揉了揉鼻尖,自嘲地笑了:“你看,我什麼都知道,我是不是很冷血。”
沒有恐懼,也沒有悲傷,這些畫麵在他這些年不斷的回想中,早就熬乾了所有的情緒,所以當他說出口的時候,竟然比想象中冷靜了太多。
瞿斐隨手抓起手邊的石頭,朝著水麵打過去。
“咕咚”一聲。
石頭濺起水花,沉了下去。
他又悠悠說道:“但我應該是不一樣的,畢竟我總是想要解剖身邊每個活著的人,因為我總覺得他們的存在就是用一個公式套一個公式最終構成的,是天下間最完美的計算題。”
“大約那個時候我太小了,我父親總是畏懼地看著我,想要愛我又不敢靠近我,卻又無法放任我繼續自己的“愛好”,終於父親幫我找了個老師。”
“那個老師年紀很大了,留著雪白的胡子,臉上都是皺紋,嚴肅刻板,凶起來很嚇人。我不喜歡他,我躲著他,他找到我我就攻擊他,然後被他捏著衣領丟在爸爸腳邊,說:令公子的血緣駁雜,宇氏的血脈神聖高貴,卻被俗人的低等血統汙染,我會帶走他好生教導,讓他學會控製自己的本能。”
聽到這裡,於傾終於抬頭看過去,神情動容。
不久前他才知道宇氏的存在,沒想到就在這裡看見了宇氏的後人。
這麼說起來,聯邦的三大家族,宇氏雖然被宇宙傭兵組織顛覆,但宇宙商人聯盟的瞿氏裡卻還留下了血統。
瞿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輕聲問:“我可以過去聊嗎?這裡實在讓人不舒服,我有點冷。”
於傾沒有說話。
瞿斐就當於傾同意了,起身挪到於傾身邊坐下,然後隨手拿起一塊紅色的石頭在手心裡把玩著,悠悠說道:“我說出了我的秘密,你就當是秘密交換吧,所有就彆想著殺人滅口之類的,你殺不死我,我認真反抗起來,最多我們一起埋在地下,同歸於儘。”
於傾嘴角抿緊。
瞿斐轉頭,莞爾一笑,繼而說道:“剛剛算是前情提要,接下來才是我要說的重點。”
“我的老師博學多才,智慧非凡,他是一家研究所的所長,負責開發一種讓聯邦AI科技望塵莫及的生物智能,每天非常的忙,忙的隻能把我丟給另外一個孩子教導。”
說道這裡,瞿斐轉頭看向於傾說:“他比我大兩歲,有一頭漆黑的像你這樣的頭發,有明亮的像你這樣的眼睛,有挺翹的像你這樣的鼻梁,但嘴唇不太像,因為他總是笑著,會拉著我的手說:斐斐,你不要急,看著我,跟我學。”瞿斐用眼神描繪著於傾的五官,陷入回憶,“他很聰明,自製,且溫柔,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卻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與巨人站在一起。”
頓了頓,瞿斐說:“於傾,我一直在他,找了很久很久,你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說道母親被父親殺害的時候,瞿斐的眼底都恨。說道父親對自己的嫌棄時,他的臉上又隻剩下自嘲。直至他最後小心翼翼地問著於傾,那雙眼睛竟有了一層薄薄的水光。
瞿斐咬著手指,帶著點兒顫音地說:“我和聯邦人類格格不入,我堆了一屋子的研究改裝,卻隻敢挑揀最差的發布出去,我假裝自己的腦袋隻比他們聰明到三倍,再多,那群人就要嚇得叫我怪物。我想找到自己的同類,可是宇氏已經滅亡了,我自己一個人很害怕啊……於傾,你讓我看看你的腦袋唄,我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你會想起一切……”
說著,他竟然突然出手,抓向於傾。
於傾躲過了瞿斐抓過來的手,跳到三米外,冷眼看著縮著肩膀的瞿斐。
瞿斐的頭發沾了水,一縷縷的貼在蒼白的臉上,他嘴唇殷紅,眼眸鴉黑,期期艾艾看過來的模樣,泫然欲泣,既可憐,又有幾分癲狂。
瞿斐一把抓了個空,又把手收了回來,繼續咬著自己的手指說:“我把秘密都說出來了,隻告訴給你一個人聽,你不能不信我,所以你必須是他,知道嗎?”
然後他抬手,深深地看他,聲音冷的好似長出尖銳的冰棱,“這地下洞穴的結構岌岌可危,現在隻剩下七個受力點,我隻需要破壞四個……不用,三個就夠了。”繼而威脅的語氣一緩,他對於傾招手,“於傾你過來,我隻是想要知道你哪裡出問題了,我早就認出了你,你怎麼會不認識我。”
於傾並不上前,隻在心裡估算著瞿斐話裡的真真假假。
瞿斐等的漸漸不耐煩了起來,他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我都說出我有一半的宇氏血統,這是掉腦袋的罪,你還不信我?我該做什麼?說什麼?難道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嗎?”
於傾嘴角抿緊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瞿斐,往後退了幾步。
瞿斐又逼上前來:“就算你覺得我不可靠,你就不想想你身上究竟有什麼問題嗎?明明沒有服用過細胞活力藥劑,卻有了A級的實力,要不是我一直在幫你兜著,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嗎?還有你攝取生物能量的過程自以為很隱秘嗎?你肉眼看不見不代表我看不見,這些異狀你就沒有好奇過?不想找到答案?我就在這裡,我可以幫你,明明可以很快就能夠找到答案的一件事,你卻隻有不信任和懷疑!”
隨後,他提高音量大聲說道:“於傾!我還是那句話!下城區的生活耗掉了你所有的膽量和驕傲!你隻剩下那沒有用的自卑心和自尊心在作祟!你——”
於傾的瞳孔收縮,拳頭捏緊,正準備說話,突然聽見動靜,轉頭看去。
瞿斐也閉上了嘴,收斂所有張牙舞爪的瘋狂,看向翻湧出一連串細密水泡的河麵,往於傾的身邊靠了一點。
隻見,在這漆黑洞穴的深處,平靜無波的巨大湖麵,爭先恐後的湧出一連串的水泡,從視野的儘頭急速靠近。
於傾往側麵走了幾步,瞿斐亦步亦趨,剛剛炸毛兒般的模樣都不見了,像隻嚇破膽的小動物,連表情都完全失去控製,眼睛睜著大大地看著水下,眸光閃動,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樣可怕的景象。
但這處石灘空間本來就不夠大,兩人緩緩後退,很快就到了邊緣,於傾隻能屏住呼吸,做好戰鬥的準備。
就在這時,那氣泡來到岸邊,消失一瞬,緊接著水麵破開,竟然露出了一個穿著黑色內甲的人頭出來。
於傾眉心一蹙,渾身肌肉緊繃,身後瞿斐探出頭來,睜大了眼睛地看。
那人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了於傾的身影,繼而開口喊了一聲:“哥,是我。”
是……
這聲音,這語氣,赫然是於哲!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